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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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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可以享受天下任何 的打扮。”
“谢谢你。”她身上总是发挥着她特有的香味,我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香水:“真的是专诚来看我么?”
“自然。”她说。
“谢谢你。”我伴着她走进弄堂,又说:“我似乎没有看到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的合式于各种衣饰的打扮。”
“我第一次听到男子这样赞美我。”她说:“你也同样用这句话赞美一个天真纯洁年青的少女么?”她庄严地靠着我。
“也许会,”我说:“但到现在还没有用过。”
“不要撒谎,”她说:我今天就为这个故事来同你谈谈。 ”
走进房间,我开亮电灯又开了电扇,她坐在近电扇的地方说:
“你可是认识我们公认的一位有歌唱天才的少女?”
“可是海伦。曼斐儿?”
“是的。”她说:“但是她近来对于音东竟不热心起来。”
“怎么?”我说:“我想不会的。”
“今天梅百器教授的茶会,他非常惋惜地说海伦近来想放弃音乐了。”
“想放弃歌唱?”我奇怪极了,怎么海伦一直不同我谈起呢?——我想。
“是的。”她说。
“啊……”
“什么?”
“刚才曼斐儿太太打电话给我,说要来看我,我想一定也是为这件事情。”我说。
“我想是的。”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坐到我的附近,她说:“ 她母亲为这件事太伤心了,你大概也知道她对于女儿的期望。”
“自然,”我说:“当我们对于海伦都有十分期望的时候,她母亲一定是在一百分以上了。”
“不但这样。” 她说:“你可知道她母亲的过去。”
“对于歌唱天赋也很高。”
“她家里对她的期望极大。”她说:“但是她爱了一个美国飞行家。当时她们音乐的家庭极力反对,结果她同爱人偷跑到别处结了婚。”
“这就是曼斐儿先生。”
“这就是海伦。曼斐儿的父亲。”她说:“从此她就放弃音乐,所以她对于她天才的女儿有比普通父母更多一百分的期望。”她说着又站起来,站到桌边,拿一支香烟。
“你也抽烟了?”我问。
“偶尔玩玩。”她拿着烟看看:“这烟我到没有抽过。”
“Era,”我为她点火:“我怕你不会喜欢。”
她吸着烟,走到书桌边靠着,喷一口烟在空间,望着它散开去,沉着、肯定、迟缓地说:
“可是如今,曼斐儿太太的女儿又为恋爱要辜负上帝给她的 天才,与人类给她的期望。”
“为恋爱?”我问。
“这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也没有告诉别人,她在爱一个男人。”她说:“而我觉得告诉你是很妥当的。”
门忽然开了,仆人带进曼斐儿太太,她的胖面,露着淡淡的笑容,笑容中蕴蓄一些颓伤,见了我像是得到点安慰似的:
“徐!”她同我亲密的握手,又同梅瀛子握手:“你真好,为我的事情比我还早来。”
我招呼她坐下。她胖得难以喘气,外加走了点路,所以没有说话,梅瀛子问:
“坐电车来的么?”
“是的。”
于是,她喝了一口我倒给她的汽水,她说: 
“我想梅瀛子已经同你讲过,我女儿忽然要放弃音乐了。”
我一面听着她,一面不自觉的有万种的不安,心跳着,眼睛想避开她的视线,我没有说一句话,听她吐一口气说:
“你待她太好,借书给她,指教她,开导她。” 她歇了一会又说:“但是她是一个太爱用思想的孩子,现在,她已经沉湎于你借她的书中,她没有兴趣练唱,天天读书摘札记,最近时时说要研究哲学。”忽然她转了语气:“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怪你,但是她对你很相信,你会给她影响,所以我来同你商量,请你想法子劝劝她,叫她不要放弃音乐。”她忽然问我:“你觉得她是不是在音乐方面有特殊天才?”
“自然。”我说。
“我相信她不适宜于研究哲学。”
“自然。”我说。
梅瀛子偷偷地望我,带着顽皮的笑容,我说:
“这真是出我意料以外,我同她谈谈艺术,牵联到哲学上的问题,她问我借书,我自然借给她。我满以为思想上哲学上的书可以充实一个艺术家的灵魂,怎么想到她会改变了兴趣。”
“我一点没有怪你的意思。”曼斐儿太太诚恳地说:“我现在希望你肯好好地劝劝她,使她的兴趣回到歌唱上来。 ”
“一定劝她,而且我相信我会使她放弃哲学,”我说:“这决不是严重的问题,曼斐儿太太,请你放心。”
“我也觉得这是很简单的问题,”梅瀛子俏皮地对我笑笑说:“我想我一定可以帮你,使海伦继续不辜负她的天赋。”
“我想在学习心理上,我们到了学习的高原,因为进步的迟缓常常会对于别的学科发生兴趣,而到另一科学的高原时,又会觉得厌倦的。”我说:“总之,一切都在我身上,我一定使她回到歌唱的前途上去。”
曼斐儿太太眉心似乎减去了焦忧,润湿的眼睛透露感激的光芒,她点点头,双叠的下频有柔和的蠕动。
“曼斐儿太太,这件事情你交给我们,现在不要谈了。” 梅瀛子说:“我们出去乘乘凉,怎么样?”
曼斐儿太太没有异议,我自然只好赞成,我陪着她们两位出 来。那辆红色的汽车实在诱人,我说:
“让我驾车好么?”
“好的。”梅瀛子说。但当我让曼斐儿太太坐上后面的车座时,梅瀛子已坐在驾驶座的旁边,我为曼斐儿太太关上车门,坐到驾驶座去,梅瀛子说: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驾车呢。”
“恐怕很生疏了。”我说:“到哪儿去呢?”
“兆丰公园。”她说。
街上行人不少,路景很繁华,远处月色胶洁,繁星明耀,我用一小时三十五哩的速度向西驶去。我心里骤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光荣,这当然是因为梅瀛子坐在我的旁边,她的美,她的漂亮,她的持有的甜香。这是我第一次感到香味对于一个人精神的关系。记得过去我曾经写过一篇小文讲到现代的文化,只是靠眼睛与耳朵传播,教育只是向眼睛与耳朵灌输,艺术也是向眼睛和耳朵表演,政治也是向眼睛与耳朵宣传……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发展,好像人类竟忘了自己还有鼻子似的。假如我们靠嗅觉可以有文化的享受,这一定是一个有趣的境界,我们也许可以发明嗅觉的书报,那里的观念与意义只是一组一组的气味,我们用鼻子闻闻就可以了解;我们也许有严密组织的丰富美丽忽断忽续的气味,像音乐里的 symphony 一样,叫我们鼻子来鉴赏,政治家也可以造特殊的气味叫人们闻到就相信他的主义,像现在这样只有耳朵眼睛可以享受文化,这是非常辜负鼻子的事情。但是今天,梅瀛子的甜香在我身边,随着车窗的风,断续浓淡的向我发扬,使我感到一种特殊的魔力,这虽然没有画家的画幅,音乐家的乐曲一般的给我一个肯定的意义,但似乎也是一种离开了视觉与听觉的独立的诱惑。梅瀛子正视窗外,我斜看到她的侧面,一瞬间我的确不能相信我是在人世上,她忽然带着笑说:
“哎……哎……哎……怎么啦?”
我煞车,回过头去,车子已经斜在路上。
“怎么啦?”梅瀛子回过头来,笑。
“你来驾驶肯么?”我有点窘,但随即矜持下来,开门下车,绕到左手,我上车时,她已经套上白手套坐在右面;我坐在她的旁边,拿出纸烟,我用打火机抽烟。我说:
“好久没有驾车,生疏了。”
“我怕是阳光炫耀了你的眼睛。”她笑着两脚一按,车子直驶前去,用老练的驾车者姿态,舒适而美丽地坐着,以一点钟四十二三哩的速度在马路上疾驰。我开始感到一种自由,我的烟味已经驱逐了她的甜香,像是收到了反宣传的效果,使我能够有一种较好的距离去欣赏她美丽的风韵。有风,她的头发像是云片云丝的婆娑,她的衣领与衣袖,像是太阳将升时的光芒。这一种红色的波浪,使我想到火,想到满野的红玫瑰,想到西班牙斗牛士对牛掀动的红绸,我不得不避开它,但我终于又看她侧面从额角到双膝的曲线,是柔和与力量的调和,是动与静的融合。她两手把住车盘,速度针始终在四十二四十三上,两个弯一转,她突然停下来,原来已经到了。
公园里人不太挤,我们看到了更鲜明的月色,更美丽的星光,在灯光照耀的范围外,月色与星光已将草地点化得像水一般的柔和。有几个孩子们奔跑得像山林里的小鹿和小兔,好像黑绿的树丛中就是他们的住家。我们伴曼斐儿太太闲步,她经过了疾驰中凉风的洗涤,精神上的忧郁似己解脱;空旷的景色更开拓了她的胸怀,她脸上已有笑容。我们走着,闲谈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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