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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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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 
  “自己回去慢慢想。”苏沩有些不耐烦。 
  那人便真开始支着头认真想了起来。 
  “喂,你就不能回去想?”苏沩忍了忍,最终出声道。 
  “哦,是哦。”那人拍拍衣服下了床。苏沩暗暗舒了口气。 
  走了两步,那人又折回来,掐了掐苏沩的脸,笑道:“我不叫喂,我叫木月隐。”说完转身又走了。 
  苏沩躺在那里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摇头:“这妖精……”    
  第二天,木月隐过来帮着苏沩洗漱,然后端着一碗米粥,一口一口喂苏沩吃。 
  木月隐已经换了男装,如此动作让店小二频频注目。可这二人却处之泰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米饭在前面的村庄等我们,一会儿我先顾个车,我们赶过去和他汇合。”木月隐边舀着粥,边说着。 
  “不用顾了,买吧。”苏沩说。 
  “为什么?米饭那里有车啊。” 
  “不去那里,直接往东走。”苏沩说。 
  “啊?”木月隐一呆。 
  苏沩吃下一口粥,平淡地道:“你道是那些找你的人怎么那么轻松就找到你了?” 
  木月隐茫然地摇摇头。 
  苏沩扫了一眼木月隐的白痴样,道:“昨日一路走,你那米饭一路扔藿香,寻你的人只要带了狗,很容易就能找到你。”的084b6fbb10729ed4da8c3d3f5a3ae7c9 
  木月隐一拍大腿叫道:“米饭那小子太了不得了!居然开始耍心眼了!” 
  苏沩面目依旧,平平地说:“我还没吃饱。” 
  木月隐舀起一勺粥,谄媚地笑着:“那高人指点,买了马车然后呢?” 
  苏沩张口吃下:“付钱。” 
  木月隐呛了一下,想了想,又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被人追着赶?” 
  苏沩嗤之以鼻:“不就是富家少爷憋慌了,跑出来闲逛,家里着急了,所以谴人来找。” 
  木月隐大奇,怪叫道:“你是神棍吗?” 
  苏沩不以为然地扫了他一眼。 
  “告诉我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少侠你英明神武,指点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呜呜……(装哭)你就告诉你的救命恩人一下吧……” 
  “说!不说就不喂你饭吃!”   
  最终,苏沩屈服了,木月隐发神经的样子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第一,你初见我时穿的丫鬟衣服袖口和领口都不合身,明显不是自己的衣服。第二,寻常人家的孩子哪能有随身的小厮随从,只能是大户人家的出身。第三,搜房的汉子刀上的刻印和我在马车内不少什物上看到的印记相同,明显是同一家的东西。第四,如果是在逃命,哪会像你如此悠闲轻松的神态,还有心思搭理路边的人。最后,如果不是自家人,你那小书童能用记号来知会追赶你的人吗?” 
  木月隐听地一愣一愣的,隔了好久才嚅嚅道:“天啊,我捡到什么啦……”   
  过了一会儿,木月隐又问道:“那,你又是为什么成了这样?” 
  苏沩目光一沉,扫了木月隐一眼。 
  木月隐打了个寒噤,继续喂着粥,嘴里嘟囔着:“不就问问嘛……”   
  之后,木月隐自己吃过早饭,买了马车,带着苏沩,背着米饭所在的方向,扬长而去。   
  马车上,木月隐赶着车,道:“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苏沩沉吟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去欺骗这么个单纯的人:“苏沩。”   
  苏沩捻着易扬的文书,慢慢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眼,那年的雨水还在下着,油伞下的他,花容月貌,噙笑的眸子,轻轻勾起的嘴角,滂沱的大雨。隔着雨幕,他慢慢不笑了,带着点忧伤看着苏沩。的5a4b25aaed25c2ee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Co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 
  茶凉了,侍读的红衣换了盏新茶来,碧绿的新芽浮在表面。天已晚,侍读的红衣已经换了一人。苏沩知道,这个看起来最低眉顺眼的红衣端来的茶早已不能喝了。他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到他知道藤萝青——这种稀有的慢性毒,无色无味且银针不察——已经下在这茶里了。易样的笔墨有种淡淡的佛香,正是藤萝青的催发药引念奴盅的味道。   
  苏沩看着袅袅升起的清茶氤氲,朦胧的水汽中,易扬幽冷的眸子慢慢浮现。   
  那浅灰色的眼珠子,像极了木月隐……     
  马车一路颠簸而去,苏沩去找了自己的师父,只有那个神人般的师父才有可能挽回自己的手脚,他还很年轻,他还有抱负,他不想这么坐在轮椅上当个废人。 
  可那断了的手筋脚筋,耽搁了太多时日,最多能勉强接上,提剑?春秋大梦。 
  苏沩呆看着自己的手脚,好端端的人,这么一下子成了根本离不来的拐,离不来轮椅的半个废人。 
  看到月儿亮起的时候,木月隐端着碗热粥走进来。舀起一触在苏沩唇边,苏沩不动。 
  “别灰心啊,说不定有别的法子呢。” 
  苏沩不动。 
  “又不是完全没救,你看你现在不是能举手能站立嘛。” 
  苏沩还是不动。 
  “你至于非要这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养你。” 
  苏沩还是没动。 
  木月隐僵了片刻,猛然跳起来,一碗热烫烫的粥直直泼在苏沩脸上,木月隐指着苏沩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不就是断了双蹄子,你就能坐这这儿装你他妈的大爷!有个甚的了不起!小爷我为你端茶倒水的你还不感恩戴德痛哭流涕重新做人,信不信小爷我明儿个就把你扔路边上,卖皮肉馆子!你不是自认废了吗?小爷我他妈的先废了你!……”木月隐口若悬河骂了半天,苏沩的脸,脖子被热粥烫地热辣辣的,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木月隐越骂越来劲,骂着骂着自己居然也流起泪来,苏沩奇了:“你哭什么?”木月隐一个巴掌扇过来,吼道:“老子在为自己他妈的不值!” 
  苏沩一怔,想起一路的风雨,在泥泞里自己推车的木月隐,在马贼面前坦然笑着的木月隐,断桥前四处求渡的木月隐……苏沩看着流着泪咆哮的木月隐,心尖似乎一动,但却太过短暂,水过无痕。     
  易扬的字体看似温文如流水,细看之下,却隐隐有嶙峋之气,内荏不发。 
  苏沩觉得,木月隐哀伤的眼睛,肯定是为了易扬。他也不想掩饰什么,不错,他贪恋易扬的相貌,他渴望他的身体,他折磨他,他强迫他,易扬有反抗过,有自杀过,有祈求过;但他不放过易扬。他可以救活他,如果他不愿,苏沩就用非常的法子:他抗拒,则被灌春药;他祈求,则会遭受更多……慢慢的,他就学会了一个字:忍。 
  但是,苏沩要培养的不是懦夫。 
  苏沩教他兵法,教他武功,教他在权术争斗中需要的一切。最残忍的:教他礼法。 
  身为脔人,最不能面对的就是荣耻之观。而易扬却不得不面对。现实与道德观念的强烈冲突,他自杀过,都被救了回来。后来他活着,苏沩就是要这样的易扬,除了仇恨一无所有,只能靠仇恨活下去的易扬。 
  后来的后来,意旗旗主死了。那夜苏沩记得格外清楚,他穿着丫鬟的衣服掌着青灯在珠帘后等他。苏沩半笑着问他:“你在等什么?”他不答,走过来,吻住苏沩的唇…… 
  帐内春光无限的时候,易扬说:“我把意旗旗主两个儿子杀了。”苏沩笑了:“如此的热情如火你,我怎么可能放得开?”易扬扬起头:“那你且试试看,一辈子都不放!!”苏沩没说话了,低头亲吻他修长的颈,他想,是时候了……    
  会意堂的冷,不是噬人的那种,而是绝望的那种,黎明将至,正是黑的最彻底的时候。惨淡的灯火中,苏沩想起木月隐,信在手中紧紧捏着,攥着。 
  他还记得木月隐,带着他冲进别人的婚礼礼堂,大叫着:“给我兄弟冲喜,新娘子和场子都给我让出来!” 
  他还记得木月隐,挂着假胡子打劫自己家的镖车,就为能给两人置个不大的庄子。 
  他还记得木月隐,无所顾忌地大闹青楼,轻狂地叫着:“所有的姑娘都出来,我兄弟厉害着呢!” 
  他还记得木月隐,家里镖局的人找来,就匆忙和他离开,放弃了优渥生活和他浪迹天涯。 
  他还记得木月隐,总是善良的木月隐,总是为了某个不相干的人而散尽盘缠,总是这样的傻。 
  若不是小师叔的到来,带来师父为他而创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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