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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名马称号语原考+芮传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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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突厥语中,人们固然最常用 at 来指称“马”,但在古突厥语中却还有另一个完全同义的词—— yunt 或 yont 。在《占卜书》(《Irk Bitig》)中,此词经常出现;而在早期的许多非宗教文献之中,它则是表达十二地支纪年(或纪日)的标准用词,如“马年”、“马日”中的“马”字都是 yunt(yont)。

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白义”一名,乃是译自突厥语 bo:z yunt 。“白”的上古音为 b’?k ;“义”的发音则为?ia 。上古时期的声母舌根鼻音 ?…,到今天已经演变成 y…,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即是说,?… 与 y… 可以相通。蒲立本认为,有证据表明,至少在汉代已用声母 ?… 来转译非汉语中的声母 y… 。在当时的情况下,由于汉语中的半元音 y… 尚未演进成,所以舌根鼻音 ?… 似乎是最接近非汉语的舌面持续音 y… 了。'26'有鉴于此,将 bo:z yunt 作为“白义”的语原,还是比较吻合的。

另一方面,上文已经提及,在突厥语中,用得更为广泛的“马”字乃是 at 。所以,bo:z yunt 的另一种形式就完全可能是 bo:z at 。而“蒲”、“梢(骚)”的古音分别为 *b’wo 和 *s?g ;齿音 s、z 接近,在翻译时可以互转,因此可以将“蒲梢”的语原视作 bo:z at 。同样道理,“奔霄(*pwEn siog)”则也可以视作其异译名。有鉴于此,白义、蒲梢、奔霄的突厥语原义就可能都是“灰色(或深灰色)马”。

艾辛认为,似乎有迹象表明,古人以淡色皮毛的马作为贵人的坐骑。在乌古斯的英雄史诗中,大汗拜因迪的坐骑是匹 bo:z 马;而早期安纳托利亚文学作品中的亚历山大传奇故事中,不朽的基德尔所骑的也是一匹 bo:z 马。'27'这一结论即使未必完全正确,也至少为上述比定提供了进一步的证据:域外游牧民族向汉人帝王贡献的,很可能包括他们所认为的象征高贵的 bo:z 坐骑在内。

 三。 “踰轮”的语原为突厥语 yegren

对于“踰轮”一名,现代学者似乎多注意到了它是一个音译名,并力图考证其语原。岑仲勉在其《突厥集史》中写道:“《穆天子传》一之八骏名称,小川琢治曾试用突厥语解释,……其须改订者,如(1)比踰轮于 jylan(ilan,ylan,蛇)。按突厥墨啜可汗之子墨特勤名踰输(《元龟》九八六),元人称畏吾儿之祖名玉轮,古突厥文呼‘白’曰 ?rüng ,今于阗呼如 yurung(即玉陇哈什河之玉陇),踰轮之义为‘白’,与郭璞注因毛色而命名合。”'28'在此,岑仲勉虽然否定了日本学者的“蛇”语原说,但是我认为,其“白”的比定也未必确切。

就语音而言,ürü?(也可写作 yürü?)固然与汉文“踰轮”(古音为 *diu *liwEn)接近;并且确实也有“白色”之义。但是,若将它作为马色的修饰词,则似有未妥。因为,在早期的突厥语中,作为动物白色皮毛的修饰词另有一个 ak ,尽管后来ak 也逐渐用以修饰其它事物,但当初却正是与ürü? 相对的。亦即是说,ak 专用以指称白色皮毛的动物;而ürü? 则用来泛指其它与“白色”有关的事物,诸如“白(银)”、“白(石)”、“白(土)”、“白(云)”以及“黎明(意谓东方发白)”等。在突厥语古文献中似乎只见到“ak 马”,而未见“ürü?马”。因此,“踰轮”的语原恐非ürü?。

《阙利啜碑》'29'东面第 3 行记云:“在……战役中,阙利啜骑自己的枣骝马(冲杀)……”东面第 9 行道:“那次葛逻禄人断其栗色马的后腿。”这里所谓的“枣骝马”和“栗色马”,都是古突厥语yegren(at)的对译名。克劳森将 yegren 解释为“‘chestnut’as the color of a horse’s coat”'30',则是指明此词只是用作为马匹皮毛的“栗色”、“褐色”。可见 yegren 确曾作为专门的马名流行于游牧人中间,那么,此名传入汉土,也就十分合乎情理了。

尽管“踰”字的上古音以齿塞音 d… 作为声母,似乎与突厥语“栗色”的声母,舌面持续音 y… 不太吻合。但是我们知道,齿塞音d… 与舌面持续音 y… 在语音方面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有许多以 y… 为声母的中古音字,其上古音都以d… 为声母。例如,予、余、愉、与、育、愈等等都是,当然也包括“踰”字。蒲立本推测,有一种声母的演变发展是这样的:*δ…> d… *δi> *?i… > y… 。诸如“俞、揄、输、蝓、偷”以及“失、佚、轶、秩”和“由、柚、抽、迪”等字组,都证明了齿塞音和舌面持续音之间的演变。'31'

另一方面,古突厥语 yegren 的发音也并非一成不变。例如,它在中、俄学者所称的“新维吾尔语”中作?iren;在吉尔吉斯语中作je:rde;在哈萨克语中作 jiren;在察合台语中作ceren 。所以,“踰轮”和yugren 在语音方面实际上是吻合的。

鉴于 yugren 可以作为马匹毛色的专门修饰词,甚至作为坐骑的专称;它也曾屡次作为突厥贵人的战马名出现在碑铭中;同时其语音又与“踰轮”相合,所以我们得以将它视作“踰轮”的语原。

四.“渠黄”和“决波騟”的语原可能是 kuba:

“渠黄”是周穆王的“八骏”之六,“决波騟”则是唐太宗号称的“十骥”之五。我认为,它们很可能共有一个语原,即突厥语kuba:。

kuba:一词经常被用来指称牲畜的毛色,诸如马、牛等。其含义为“灰白色”、“淡灰色”、“暗黄色”以及“暗褐色”或“焦茶色”等。它至今存在于某些现代突厥语中,如东北、西北、北部中央语言群中都还在使用。喀什噶里解释十一世纪哈卡尼语中的“kuba: at”一词道:“一种毛色处于栗色与黄色之间的马。”'32'据此看来,则 kuba: 还有“深黄色(马)”或“火黄色(马)”的意思。所以,似乎可以断定,这种马的毛色与黄色是颇为接近的——有时偏淡一些,有时则偏深一些。有鉴于此,古代汉人在其译名中加入一个“黄”字,也就不无道理了。

不过,“渠黄”一名的形成,还不只在于对毛色的意译;实际上,它与原语在语音方面也是较为吻合的。“渠黄”的古音作 *g’io  g’wa?。“渠”字的声母 g… 与 kuba: 的声母 k… 均属舌根音,只是有浊、清之分,它们在发音时易于互转,是十分明显的,在此不必赘述。至于“黄”与…ba: 的对音,则需略作解释。“黄”的中古音作 γwa?,现代吴语中作 wang(与“王”字同音)。这一现象表明了“黄”字的首音很容易向半元音 w… 转化。而 w… 与 v…、p…、b… 又极易互转。今阿富汗东北边境瓦汉(Wakhan)的梵名为 Vakkana,《洛阳伽蓝记》译作“钵和”,《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译作“仆迦那”、“步迦拿”,便是一例。'33'

此外,公元六世纪中叶,在中央亚欧地区自东往西迁徙的游牧部落阿瓦尔人的非汉语名颇多,有 Abaroi、Avari、Avares 、Abar 等;有些学者认为,《阙特勤碑》东面第4行提及的Apar;也是指这一部落。而在汉文译名中,除了现在常用的“阿瓦尔”一词外,古人似乎还译成“阿拔”、“悦般”等。'34'上述二例清楚表明,w…、v…、p…、b… 等发音极为接近,经常互转。所以,如果说古人为了体现kuba: 马皮毛黄色的特点,而用发音大致相近的“渠黄”作为其音义兼顾的译名,也十分合乎情理。

“决波”的古音作 *kiwat *pwα,显然与 kuba: 之音相合,完全可以作为其译名。在此要着重谈一下“决波騟”中的“騟”字。《玉篇》云:“騟,紫色马。”《集韵》则谓:“騟,马杂色。”则此字关于马之毛色的定义并无定说。依我之见,所谓“紫色”、“杂色”等说法,恐怕都是后人的附会;“騟”字在最初或许也是一个音译名。

在古突厥语中,有个衍生自动词“快速奔跑”的名词 yügrük,义为“快马”或“生气勃勃的马”。约成于十三世纪的一部察合台语诗集中写道:“如果命运多舛,即使你鞭打快马,它也不会飞快奔跑。”'35'由此可见,yügrük是一种能够飞快奔跑的良种马的专称,而不是一般性地指称正在快跑的马。游牧人对于骏马的这一称呼,完全可能随着各种名马一起传入中国;而古代汉人以音近的“騟”字作为它的省译,也并非没有可能。至少,这里所说的“决波騟”的语原,很可能就是突厥语 kuba: yügr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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