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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存慰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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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没抹?!”我当即大哭,泪水间看见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表情里有不知所措的忧伤。她连忙地搂住我哄:
“玩儿,跟你玩儿哩。”然后吧嗒一下,我的耳朵上落了一滴极烫的泪。

    我的“妈妈”爱且冷漠着我,对于她我没有过一点点的恨。而以后我对弱小者的态度也都来自那个腮的边缘隐
约着血管、瘦得沾点巫气的北方女人。

    她有一条黑裙子,要么因为气候,要么太贵重,反正很少穿的。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我常偷来玩,把它三拧两
挽地套在头上当头发,再弄上两个野鸡翎,模仿着画片里的戏人,煞有介事地在屋里一圈一圈走。这是我小时候最
好玩的游戏,也是惟一的。

    有一天她找东西的时候突然问我:“裙子这么皱,你动过它?”

    “没有啊,我可没把它当过头发。”我扬着脸说。

    “你这孩子还学会撒谎啦!你快走吧!让你爹妈把你领走!”她把手抬过头顶吊着眼睛轰我。可就在当天晚上,
这句话灵验了。我“爸”从当街一路小跑到屋里,气喘吁吁地说:“侃侃,接你了,你爸妈明天坐大汽车接你!”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妈”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的眼睛里空荡荡的,闪过一丝失落。这失落一直持续到第
二天我要去车站的时候。在满屋狍肉干的香气里她突然问我:“侃侃,以后你想我不?”我说不想。她的咽动了动,
然后又问:“你走了想要点啥?”我用手蒙住眼睛无药可救地说:“头发,我的头发。”

    她瞪了我一眼。

    父母总是对我身上寒酸的符号咬牙切齿——香皂就香皂呗,说什么胰子,还有我裸脚穿鞋、玩泥巴也会被人耻
笑。这些让我时常怀念起北方给人的那种大面积的感情和无拘束的颜色,像小孩子的水彩,大胆地用红色和蓝色。

    周围的陌生让我胆小又自卑。幼儿园里,教鞭挥过来,我吓得尿流到凳子上。老师扭曲着脸揪住我的耳朵和尿
迹里那个更扭曲的她一起教训我。想到在林场,每回尿炕,爸总会换我到他的被窝,再尿再换。早上醒来竟换到他
的肚皮上。温暖的肚皮,想到这儿,小小的人儿强憋眼泪。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今天,父亲有了自己的司机。繁华的广场,数不尽的面孔,我头发干净,衣服崭新,
站在十字路口。

    再过一个生日,我就十七岁了。有十二年,我没回过林场。父母总是说抽不出时间,要和那里的“爸妈”见面
最好请他们过来。我并不反感母亲说的她的那些奋斗拼搏的例子,但我不理解她面对过去时处处流露出的那种居高
临下,难道非要鄙视过去才会给在过去的奋斗中付出的代价带来心理补偿?每上一个高度,就对原高度仅报以俯视
吗?

    我很高兴父母常买书给我,但书架上百分之八十都是一些褒贬不清的奸雄,或是关于施展生存伎俩的小奸小滑
——我知道父母想告诉我什么,但是我实在学不了这种日趋向低龄化蔓延的尔虞我诈——亦步亦趋地变得世故。我
只知道在北方时的记忆是我保持清醒的一根稻草,可现在它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得学会闭上眼睛——父亲摇下车窗
玻璃,训斥比他年长的工人;客厅里,父母恶毒地互相攻击。这让我想起许多年前林场那个单薄的女人,她会在发
病的时候,在她无能为力的丈夫的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坐在榻榻米上,我说,考上大学后,我要去北方的林场。

    沉默。

    “你一直这么乖戾无常。”父亲说,“我们拼死拼活到这儿来,一步步爬到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吗?请让我把
话说完。”他制止了我刚要张开的嘴。

    父亲喝了一口水,太阳穴上的筋动了动:“我们不让你回去,是想让你忘记一些东西再接受些什么,你以为生
活仅凭一颗红热的心脏就柴米油盐了吗?林场,我们当初艰难地爬出来,它教给了我们什么,憨厚?傻里傻气的热
情?顺耳的‘无能’罢了。眼前我们需要谋略与技能、残酷与胆魄,而不是一个懦弱的窝。现在你的清高善良和我
比一个赛:有地方受了灾我能拿出几千元你能吗?一元钱你能吗?你不能!你的超凡脱俗太苍白了点吧……”

    看父亲掀动的嘴唇,让我想起以前在林场他披着军大衣来看望我的样子,“孩子就靠你们了。”父亲的眼睛里
闪着泪花。

    “爸,”我安静地打断他,“可是我叫了他们五年的爸妈呀!五年啊!”我说。

    一分钟几百年那样地过去。

    我带上那条裙子,悄悄地走出房间,门关上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挥不去的儿时记忆,忘不了的养育情。遥远的故乡林场,那里只弥漫着真实、纯朴的气息。

    /* 62 */

    第三部分 为快乐埋单老呆:陈德山

    老呆爱上了梅子,这在许多人看来是很可笑的。老呆长得很不起眼,矮胖红脸厚唇黄牙,走路时身子还一歪一
歪的。老呆不是很呆,但他一笑起来,他那“嘿嘿嘿”的笑声就会给人呆的感觉。老呆见人很亲热,一见到熟人,
喜欢一下子抱住别人的胳膊,把头伸到别人脸前。

    梅子不是太漂亮,但眼睛望人时会说话。老呆就是第一次见到梅子时被梅子的目光击中的。

    老呆在一个砖窑厂干活,很认真很卖力,这方面很得窑主的喜欢。窑主每月给的钱不是太多,但老呆比较知足,
或许应该说,老呆在生活中没有多少奢望,所以他很少有不满足的时候。特别是梅子去了窑厂之后,老呆觉得生活
真是太美了,他天天都是笑呵呵的,去窑厂干活成了他生活中惟一的喜好。老呆永远也不会忘记梅子第一次和他一
起干活时的情景。那时梅子刚来,老板让她给老呆打个下手。窑主带着梅子来到老呆面前,老呆看到了梅子,梅子
这时也看了老呆一眼。就这一眼,电光石火一般,一下子就把老呆定在了那里。

    梅子不爱说话,老呆好像有些怕她似的,在她面前,也不太敢说话,只是有时偷偷地看她几眼。这已经让老呆
很满足了。每天下工之后,老呆总爱不厌其烦地回味着梅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然后就“嘿嘿嘿”地笑起来。
笑过之后,老呆就毫无保留地说给他的工友们听。

    老呆说:“梅子今天冲我笑了。”

    有人说:“她是怎么笑的?”

    老呆说:“她笑得真好看。”

    老呆说:“她脸上有两个酒窝。”

    有人说:“你没趴上亲一口吗?”

    ……

    老呆说:“梅子今天跟我说话了。”

    有人问:“她说什么?”

    老呆说:“她说,你真能干!”

    有人问:“你怎么说的?”

    老呆说:“我只笑,我没说啥。”

    有人说:“她下次再说你能干,你就问她你能干啥。记住没有?”

    老呆说:“哦。”

    许多人大笑起来。老呆没有注意到别人笑什么,他还在想着梅子跟他说的话。

    ……

    老呆说:“梅子今天怪我了。”

    有人说:“哦?”

    老呆说:“她说,你不能歇一会儿吗?”

    有人说:“她是爱上你了。”

    有人哧哧地笑起来。

    老呆说:“她说我歇一会儿她也能跟着歇歇了。”

    ……

    没过多久,老呆就出事了。老呆是为了梅子出事的。

    这天,老呆和梅子钻到窑肚里码砖坯。码着码着,老呆看到已经码得很高的砖坯好像要倒的样子,平时反应很
迟钝的老呆突然间灵敏起来,因为砖坯下站着梅子。老呆两步跨到梅子跟前,迅速把梅子推开。只听“轰”地一声,
高高的砖坯垛倒了。老呆被砸倒在地上,身上盖满了砖坯。梅子的大叫招来了工友们。人们慌忙扒开砖坯,只见老
呆满脸是血。没想到满脸是血的老呆还能说话。老呆说:“没事。”

    老呆果然没多大事,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身上多处破皮,脸上一个大口子缝了几针。医生说休息一个月便可痊
愈。

    从心里说,老呆是不想休息的,那多没有意思,干活才有意思呢。

    躺在床上的老呆天天盼望着,他不知道在盼望什么。亲友们来看望他了,窑主也来看望他了,并且给他拿来了
一些钱。这时他知道他盼望什么了,他是盼望着梅子能来看看他。

    十天过去了,梅子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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