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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愣了愣。
“苏姑娘身上的固魂豫章，总有一天会失去效用。到时候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么？”
白略的狐眸冷了冷。“我一定会在那之前拿回她的一魄。”
白韬摇摇头。“罢了。我只问你一句，你当真不想做狐王了？”
“不想。”
“好。你也知道，外公他年事已高。甄选下一任狐王的青丘盛会马上就要开始。略儿，从你小时候到现在，我们受了多少冷嘲热讽，多少不公正的待遇。本来还以为这一次终能扬眉吐气，没想到——”
他的神色甚是失落。“罢了，随你吧。告辞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
“苏姑娘，之前我们做的事，的确对不住。希望你和二弟能幸福。”
“小白。”
白韬走后，苏合拽着白略的手，把他拉到里间。
“你真的不想回去做狐王？”
白略摇头。“若是做了狐王，势必不能如现在一般自由来去。要让我跟娘子聚少离多，我宁可不做。”
“可是——这不是你的梦想么？”
“曾经是。”白略的唇角翘了翘。“但若实现这个梦想需要付出失去娘子的代价，我才不要。”
苏合勾勾唇，倚在他怀里。“没这么严重吧？顶多就是聚少离多罢了。”
“这对我来说，很严重。”白略一本正经，狐眸闪闪在她唇上偷了个吻。
“其实白韬说的也有些道理。”苏合想了想。“如果你跟我成婚，就得变成凡人，这样似乎太不合算。”
合算？白略感觉到自己的额上流下三道冷汗。“那娘子的意思是——？”
“我们就别成婚了罢？”苏合瞄瞄白略的脸。“反正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白略咬牙切齿，脸色发黑。
“不——行！”
开玩笑，不成婚，就意味着不能名正言顺地拥有娘子，不能在情敌来袭的时候摆出正统夫君的架势，更重要的是——
“难道你要我们的宝宝都见不得天日么？”他这句话一出，苏合立刻服了气。
“这倒也是。”
“其实，也不是没有合算的方法。”
白略内心有些悲催，什么时候自己也习惯用合算不合算来衡量了？
“什么？”苏合满眼期待。
“只要我们拿到水曜珠，那么不仅娘子你的一魄能回来，而且你也可以重新拥有水曜珠的力量，羽化成仙。这么一来——我们不就可以大大方方毫无避忌地成婚了？”白略挑挑眉。
“你是说——”苏合蹙眉。“我们去偷华颜身上的水曜珠？”
“不是偷。”白略抓住她的手。“水曜珠本来就是你的。它会对你产生感应。”他蹙了眉。“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各种能取到那一魄的方法。附魂之术，只有天之皇族才会解。但你不能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不能再做辰星，不代表水曜珠不能出来。你可以吸引它到你自己的身体里，也许这才是最根本的办法。”
“可是华颜在天界——我根本就去不了。”苏合有些挫败。
白略转了转眼珠子。“娘子，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苏合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不许再用美男计！”
“哦。”白略委屈地应了下来。“可是如果不假装答应她，我怎么能接近她？”
“我不管。”苏合揪着他的鼻尖。“要是你敢再用做这种法子，我就——我就嫁给小杜！”
“别别别。”白略只得服软。“不用就不用。我们再想别的法子好不好？”
“嗯。记得我的话。”苏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白略叹息一声。“好。”
两人的这次小型家庭会议以毫无结果而告终。
很快他们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因为跟随贡品前往长安的日子很快便到了。
“娘子，我们就非要跟他同路么？”白略把一包行李丢到马车上，抬起下巴朝小杜的方向点了点。真扫兴，还得跟情敌同路。
“小杜他押送这批货物进京，身边的侍卫和车马都比我们能准备的好上许多。既然如此，我们干嘛不跟他一起？”苏合在做着最后的清点。“差不多了。”
“小姐，一路上小心些。”和罗拎了两个食盒放到马车上。“小姐，真不让我去么？我去了，还能照顾你。”她很有些不满。
“和罗，下一次再带你去好不好？”苏合对她笑笑。“美人香还要你帮忙呢。”
不让和罗同路，也是白略的意思。毕竟现在她的身份成疑，能不让她跟着还是尽量别让她跟的好。
小杜朝他们招招手。“准备好了么？我们得上路了。”
苏合朝他点点头，跃上马车，坐到了里面。白略紧随其后，也上了车。
“要是能骑马就好了。”苏合皱了脸，回忆起上一次自己晕马车时狼狈的样子。“坐马车太难受。”
白略把她抓到怀里，轻笑一声。“谁叫你非要跟着押送贡品的队伍走？总不见得人家骑马的侍卫里，还混了一个女人罢？”
苏合不置可否地侧了脸，把车帘撩开一个角，看了看外面的情形。“这儿究竟有多少侍卫啊？”
车轱辘开始旋转，马车略微有些颠簸，很快又平稳下来。
“大概有三十人左右。”白略拉过她撩着窗帘的手。“不怕晕么？还看。”
“是有些晕。”她抚了额，皱起眉头。
白略剥开一颗橙子递到她嘴边。“娘子，吃些橙罢，橙子的香味能让你舒服些。”
苏合点头接了过来，放进嘴里。甘甜诱人的芬芳顿时缓解了晕车的不适。
“娘子，还记得我们上次去长安的时候么？你抱了我不放，直嚷着要睡觉呢。”白略戏谑地看着她的脸。
苏合窘了窘。“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马车一个颠簸，苏合便又伏在了白略的胸膛上。“怎么样，还记得么？”
苏合瞪了他一眼，便要起身。
白略笑了一声，把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好好睡一觉罢，睡醒了，也该到客栈了。”
行至河南道与关内道的交界草木桥时，已近日落时分。
一行人寻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准备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客栈掌柜知道来了贵客，丝毫不敢怠慢，只是小心翼翼地叮嘱他们晚上不要出门。
“为何不能出去？”小杜有些好奇。
掌柜的见小杜紫袍玉冠，风姿卓然，知道一定是位人物，恭敬地回答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草木桥镇古来便有妖怪作祟。尤其夜里三更之后，从无人敢出门去。”
“妖怪？”小杜自然不信，笑笑便作罢。
倒是苏合好奇，又问了一句。“什么样的妖怪？”
掌柜顿时来了兴致。“据说这妖怪，青面獠牙长得好不吓人。全身都长着火红色的皮毛，发怒的时候，还能喷火！”
苏合啧啧两声。
白略倒是听了进去。“莫非是火麒麟？”他皱眉。“这等神兽怎么沦落到了这儿？”
苏合拽了拽他的袖子。“不过是传说罢了，大多以讹传讹，当不得真。说不定只是只豹子山猫，也被传成了这样。”
苏合坐了一天马车，虽然晕车症状好转，却仍然疲倦得很。用过晚膳之后便回了房休息。
刚刚躺在床上，便听得房门咯吱一声，被人轻轻推了开来。
苏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么过来，不怕被人看见？”
下一刻，白略的身形便出现在床边。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娘子。”
他翻身上床，把苏合搂在怀里。“让娘子一个人睡，我可放不下心。不是说有妖怪？我还得贴身保护才行。”
居然还用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苏合无语。
白略的唇角上勾，狐眸也阖了起来。“睡吧娘子，明早还得赶路。”
苏合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也翘着唇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途，苏合只觉得一阵热意翻涌。她皱起眉，往身边推了推。“小白，热。”
白略握住她的手。“娘子，看来有客到了。”
苏合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只见白略一脸凝重地看着窗户，房间内忽然闷热无比。
“怎么了？”
“有妖气。”白略将她护在怀里。“看来这草木桥镇，还真是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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