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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帐灯-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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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 
他忽语锋一转,“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同你回京。” 
“先生… …” 
他再次打断我,颇为不耐: 
“叶某一生医人无数,唯有在他身上失手,引以为奇耻大辱。当年便曾发誓一日不将他根治,一日不回京城。这些年来我遍访奇药日夜推究,终于研制出一味药丸或可将他根治。你们可将此药带回去要他试验,但药效未明之前要我随你们回京,便是要我破誓,万万不能。” 
房内轻轻响动,似乎他在翻找物事,接着窗户打开,他递出一包药来。 
我接过,抱在手中,珍如拱璧。 
他重又关上窗户。 
我在窗前跪下,深深一叩。“多谢叶先生。” 
“你们走吧。” 他说,“我今日便会离开这里,若两个月内仍不见效,也不必再来寻我,叶某恐怕再也无能为力。” 
我赶回京城只用了十天。 
当我看着萧采吃下那些药丸,仿佛在看着我最后的希望。 

有一天他忽然问我:“你在哪里找到了叶如居?”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诧异他怎么会知道。 
“我的腿已又有了感觉。” 他说。 
我不能动弹,我脸上奔走的泪水汹涌而滚烫。 
我想此生我已别无所求。 

当他渐渐复原的时候已又到了秋天。 
我本以为我们终于会有一个平静的秋天,但是府里连续来了几名边关信使,他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重阳节午后,他在廊下读书,我在院中剪菊。 
忽有脚步声近,我直起身望着院门。 
来人一领灰衫,气度怡静。我正觉他眼熟,已听见身后书本坠地的声音。 
回过头,我看见萧采已站起身,他的脸被交集惊喜霎时映亮,眼中光芒前所未有。 
这一刻我知道了来者是谁。 
能让从容如他如此失态,只有他的皇上,他的三哥。 

二十 萧采 
送走皇上时已届黄昏,阿湘不在院内。 
我心思芜杂; 几经斟酌,终于决定暂时不必告诉她,毕竟事情还未有定论。 
然而情势急转直下,至十月初一,我方已沦陷五座城池,车宛大军扬长直入,直逼泗州府城。 
十月初七,宫中来人宣我入朝觐见。 
我明白定局已成,此次北征人选必定是我。 

朝中人人脸色阴暗,原来泗州府城已于日前沦陷,泗州府尹杜仲庭以身殉城。萨穆士气高涨,兵分两路,一取清州一取北涵关,两地均皆告急。 
按我与皇上上月商议,兵部已火速调集八万兵马聚至京郊,兵甲饷银分发停当,粮草已经先行。万事俱备,唯缺主帅。事已至此,我责无旁贷,当即请命带兵北伐。 
皇上神情欣慰,“老七,有你出马,朕总算可以放心。” 
忽听有人说道:“父皇,儿臣愿随皇叔前往军中历练。” 我不用回头,已知道那是萧琰。 
皇上目光一闪,望向我。 
我无言。 
重阳节当日皇上与我一番深谈,虽已渐渐化解从前误会,但萧琰一节却始终未能澄清。有萧琰在军中,日后必多方掣肘非我所愿,但以我此刻立场,却实在不便多说。 
皇上沉吟。 
萧琰继续道:“皇叔文武双全,儿臣素所景仰,此次是唯一向皇叔学习兵法的良机,万请父皇恩准。” 
我望着他言之凿凿神态真诚,不禁一霎凛然。 
皇上终于颔首,“也罢。老七,你就替朕调教于他。” 
“臣领旨。” 我知此事已无可回旋,迎上萧琰目光,平静地回答。 
出征前我还剩下三天,我须先将家事料理清楚。 
当晚我去看刘晔。 
他自灯下惊起,神色略为不安。 
我望着这跟随了我多年的旧人,不免叹息。 
我递给他装有银票的信封。 
“这里面的银两足够你余生花用,甚至传给子孙。我没有给你地契,是希望你能够远避他乡,不然终究难保平安。” 
刘晔霎时明白,面如土色,“王爷… …” ,却双唇蠕动,不见下文。 
我等他片刻,接着说道:“三皇子决非善罢甘休之人,此次他同我出征暂离京城,正是你抽身的时机。江南富庶之地风物尤佳,不妨考虑。” 
刘晔颓然跪倒,浑身颤抖:“王爷,小人罪该万死。小人原不敢有异心,只是… 只是… 三皇子他逼得太紧… …” 
我无话可说。 
萧琰的确相逼甚紧,世上能有几人可以抵御美色财帛,何况是随我多年却仍孑然一人两袖清风的刘晔? 
我无法责怪因此而变过的人心。 
他对我仍有几分忠心,在我重伤时将我移入密室防备萧琰再派人行刺。我相信他放阿湘入府时并不知道她要杀我,也并不清楚我所放走的苏唯究竟是谁。 
但如此牵缠不清,如果再被萧琰得知他的身份已经泄露,他迟早必遭铲除。 
我只希望他能够听我安排,尽快离开京城这处是非之地。 
“言止于此,” 我长叹说, “你好自为之。” 
刘晔痛哭叩头不已。 
我推门下阶,秋风乍起落叶回旋,檐下铁马发出寥落长音。 
我发现我此刻的心情正写照着这一场离散深秋。 

敞乐轩灯火犹明,阿湘仍在等我。 
当我在院中站定,望着窗上灯火,房门忽然打开。她自屋中光明里向我走来,仿佛来自一个我正不得不远离的梦境。 
“你是不是就要带兵出征?” 她问我。 
我点头。 
“那么,” 她说,“我同你一起去。” 
我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说,但我从未准备好怎样回答,直至此刻。 
我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军中不可以有女人,主帅更需以身作则。不然只怕动摇军心。” 
她望着我,却没有再争辩。 
风中隐现着菊花微苦的清香,她的发丝拂上我的脸颊。 
我何尝没有去意徊惶, 在这执手霜风吹鬓影的一刻? 但我不得不做此取舍,当另一面是社稷兴亡,天下江山。 

十月十一,秋风寥廓,雁阵惊寒。 
皇上亲临北固楼阅兵。 
八万将士列队肃立,烈酒三千担抬至军前。 
皇上手扶雉碟,朗声道: 
“车宛小国,地窄人稀偏居北隅,城不过数十,兵将不过数万。而不自量力犯我天朝,纵得一时猖獗,岂能长久? 大军一到,天威万钧,其必望风披靡。朕当于京城静候捷报,凯旋之日,定当分功论赏,百里相迎!” 
说罢举起酒碗,军中一时传令:“斟酒!” 
皇上举杯向天,第一碗敬谢苍天,八万将士一饮而尽。 
第二碗酹于黄土,敬地。 
到第三碗时,皇上忽然转身向我。 
“这一碗要敬三军主帅,战无不胜名震北疆,先皇御赐抚远大将军王!” 
忽然右手一挥,身后数人疾走,霎那展开一面黑底银线大旗,长宽俱有丈余,上书:“抚远大将军王萧。” 
三军轰然相应:“大将军王! 大将军王!” 
我血气翻涌,单膝跪下:“请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接过皇上手中酒碗,我一饮而尽。 
重又起身,我回望北固楼外荒荒油云,寥寥长风,无限江山,肃列军容。霎那间只觉旧日激扬充斥天地,豪情依旧,千古英雄不过等闲。 
我将酒碗抛下城楼,大声道:“萨穆竖子,手下败将,岂堪一击!” 
八万只酒碗尽皆掷碎,声势堪惊。三军高喊:“萨穆竖子,岂堪一击!”   
一时间鼓鸣如沸,画角吹彻,炮声动地之中,大军开拔。 

皇上与我一同步下北固楼。 
我的中军开拔在半个时辰以后。我与皇上在楼前并肩站定,默默观看车走马驰扬起的滚滚烟尘。 
“老七,但愿你不负朕望。” 皇上忽沉声说。 
我躬身道:“臣定当竭尽驽马之力,死而后已。” 
他望向我,一声叹息,“我想听到的不是这样的君臣奏对。” 
我浑身一震,我听见他将“朕” 改成了“我” ,但我一时不解这意味着什么。 
“即便你我都变了很多,” 他说,“我仍是你的三哥。” 
刹那间我心潮狂翻,却一任万千感慨都成了无言。我从未对人如此拙于言辞,唯有对他。 
他转脸望着远方,眼神虚散: 
“十几年前,我何尝不是这样送你出征? 每日不接到前线军情就不能安心就寝,接到了又开始担心这已是几日前的事,如今不知怎样。 兵凶战危,瞬息万变,我甚至不知道彼时你是否仍然安好。” 
“有时战事暂平,你来信说起北疆酷热或是严寒,我会因长垣殿里的冬暖夏凉觉得不安。看见锦衣玉食,我会想起你正盔寒甲冷,食不果腹。你是我的兄弟,我情愿和你同甘共苦… …”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我却已眼前模糊,看不清他的脸容。兄弟三十余年,他从未对我说过这些,他的心事从来都深藏心底,就连关心也不欲人知。 
“三哥!” 我脱口而出。有那么多年我们未曾听到这个称呼,以至于这一声后我们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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