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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皓然皱眉道:“红袖退下,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得再多言,是非屈直,诸位师叔师伯自然会有判定。”
白千秋心中顿时一定,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这是羽皓然暗中授意,但是任他左思右想,羽皓然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孔璋和自己暗中为难,就算是念着素玄机的份上,也最多是私下暗示自己,减轻对孔璋的处罚,断断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令羽红袖突然发难。
“谁说我与他无关了,若是我与他有关,请问诸位师叔,是不是我就可以继续呆在殿中呢?”
此话一出,连庄璇玑都微微皱眉,“红袖,你与孔璋到底有何关系?”
第一百七十七节 道侣(上)
羽红袖听到庄璇玑的问询,微微一笑道:“庄师叔,红袖已与孔璋有道侣之约。”
大殿中顿时一静,一瞬间鸦雀无声,这个消息不但突然,而且太惊人。
“胡闹!”羽皓然猛然起身,惊怒交加。
“爹,你不是让女儿自己选择道侣吗?如今女儿已与孔璋约定,若是他亦能突破真人境,便结为道侣。”羽红袖道。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不过连白千秋一时都说不出来话,羽红袖如此帮孔璋的谜底是解开了,但是,但是为何一向眼高于底的羽红袖会选择孔璋为道侣,却是令诸人既尴尬又不好当场问询。
羽红袖是羽皓然女儿,从前曾遇劫兵解,得其父援手后转世重修,再被羽皓然援引入蜀山,因为两世记忆,因此修为精进一向也是诸弟子中前列。
她生得美貌,修为也是后进弟子中一流之辈,一年前更是凭了一件奇物寄元渡过了真人劫,有好事者将她与其他三个女真并列为道门四女真,仙子般的人物。
不过她向来爱洁,眼高于顶,很少对人假以辞色,蜀山诸弟子中仰慕她的不知有多少,便是道门其他门派中的男弟子也只要见了她也是大献殷勤。
诸弟子暗中议论,也就只有大师兄楚歌吟与她最是般配,最有希望与她结为道侣。
宗门之外,如昆仑的虞正南之辈也莫尝没有一点希望,但是终究隔得远了,还是楚歌吟最有可能。
便是白千秋也知道自己那宝贝儿子也是暗恋羽红袖许久,不过此事白千秋在没有十足把握前,也只能暗中鼓励,不好明里揭破,免得万一被羽红袖拒绝,自己儿子便彻底没了机会,反倒是恶了羽皓然,得不偿失。
修道之人对于结为道侣是相当慎重的,这个虽不是世俗中的婚嫁,并没有什么三媒六妯。
但是道侣双修,往往能令双方修炼速度更快,而且共同进退,别的修士如果想与你为敌,便极可能要面临对方的道侣联手。
以羽红袖的条件,不论是谁都得承认,是极佳的道侣选择。
但是,今日,却突然得羽红袖亲口承认,她愿与孔璋结为道侣。
所以她才会如今卖力的帮孔璋!等这消息传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男弟子失望,又有多少人暗中妒恨孔璋。
“你选道侣之事,不可如此草率。”羽皓然扬手道,不等羽红袖开口,他又道:“至于孔璋之事,严峻已死,又有谭胜证实他曾奋不顾身与魔道中人搏杀,若是随便处置,似乎也欠妥当,不知诸位长老有何意见?”
殿中之人顿时面面相觑,就算是与白千秋交好之人也一时不好出来说话,这事到如今波折起伏,更有羽红袖的道侣之言在先。
“宗主师兄,我认为孔璋有功无过。”庄璇玑开口道。
“那老夫的两个徒儿岂不是白死了?”白千秋怒道。
“那就请白师兄说出他到底勾结了哪派魔道?”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羽皓然一拂衣袖道:“不必吵了,孔璋既然曾经力搏炼尸宗和魔师宫的修士,说他勾结魔道便未必为实,严峻与丁纶之死,日后再查个水落石出,但孔璋既然当时身在湘州,总是没有及时救援同门,也需得责罚,便罚他去宗门炼丹、炼器诸处各服役五年。”
众人听罢,不由再度面面相觑,没料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羽皓然快刀斩乱麻并不奇怪,从羽红袖说出道侣之约开始,若是不快速结束此事,再闹下去,就不可收拾了。
但羽皓然刚才的表现却似乎又不满意这件事,因此才会将孔璋罚役。
羽皓然却顾不得众人是如何想的了,脸色一沉,“此事便如此定了,红袖你且随我进来。”
袍袖一指,羽皓然退向内殿,羽红袖浅浅一笑,跟了前去,临别时饶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孔璋。
……
孔璋被炼丹堂的长老带走,不过羽红袖的道侣之约已然是被蜀山派上下皆知。
一时间暗流四涌,或愤怒,或惊讶,各有不同。
不过当事者之一的孔璋却是绿着一张脸正呆在炼器堂中。
当日羽红袖提出的条件便是这道侣之约,不要说现在听到这消息的人是如何的惊疑不定,就是当时孔璋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自己有王雄之气?上次瞬间征服了羽红袖的芳心?
当然不是,紧接着,羽红袖便直言告诉他,并非真的要与孔璋结为道侣,而是拿他当幌子。
依羽红袖之言,孔璋之事并无确凿证据,只是白千秋身份地位远超于他,但若是孔璋能沾上羽红袖未来道侣的身份,那么白千秋要借在宗门中的地位操纵之事,便不太可能了。
不论派中何人都要顾忌一二,哪怕是羽皓然。
果不其然,一切都在羽红袖预料之中。
而孔璋要付的代价就是明明没吃到果子,却得背上一个偷果子的罪名,成为蜀山乃至道门众多年轻男子,暗中仰慕羽红袖之人的公敌。
形势比人强,孔璋只有答应下来的份,既然羽红袖把条件都开出来了,若是不答应,只怕到了蜀山上,会再多一个敌人。
这件事委实看不出来对羽红袖有什么明显的好处。
孔璋现在静下心,推敲了一番,猜测羽红袖一定是已有意中人,但这意中人只怕是不合羽皓然的心意,甚至犯道门之忌,使得两人不能在一起。
羽红袖若是既不想与其他人结为道侣,又不想将其他仰慕者得罪完,便想出这李桃僵代之策,将自己置于众人眼光之下,所有明刀暗箭便会将目标瞄向自己,而羽红袖真正的意中人便安然无事。
虽然不知道羽红袖这样一个“拖”字诀,到最后又有何翻盘手段,但是一旦情况变化,羽红袖有可能与真正的意中人在一起,那只怕到时自己这个名为道侣,实为棋子,叫作孔璋的道具就岌岌可危了。
不过,就之前的状况,若是没有羽红袖这一招,只怕白千秋就得逞了,孔璋就真的得去赔他两大弟子的命了,又或者被废去修为,比死还难过。
现在不过是被罚役,何况严峻和丁纶也真是被他所杀,算起来孔璋还是占了莫大便宜。
在房中将前因后果,以及今天殿中发生的过程再思索了一番,孔璋这才起身,悄悄溜出炼器堂,向着与羽红袖约定的地方行去。
第一百七十八节 道侣(下)
到了云海浮槎之处,孔璋正要登槎,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的名字。
回头一看,一个白衣女子正衣袂飘飞,足不沾尘的赶来。
孔璋认出来人,却是曾一同前往江州的师雨浓。
见她脸色不善,孔璋正待打个哈哈,不料师雨浓却抢先发难道:“孔璋,你,你如何配得上红袖,她为何会在众人面前说与你有道侣之约,是不是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强迫她?”
师雨浓一见面就是一串连珠炮似的话,问得孔璋哑口无言。
特别是还怀疑孔璋用了什么不耻的手段,正好相反好不好,是羽红袖借机把自己当成挡箭牌推上前台。
不过当初与羽红袖的约定,便是不能说出此事,何况严峻、丁纶之死风波还没完全过去,这未来道侣的身份实在是孔璋的护身符。
若是现在揭穿,不但与羽红袖立时反目成仇,而且难保白千秋会趁机再度发难,到时自己就麻烦大了。
所以不管现在有多少人暗中妒恨,孔璋也只能先硬着头皮先承受下来再说,至于日后羽红袖若是要与真正的意中人在一起,自己如何安全脱身,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雨浓师姐,这是我与红袖之事,与旁人无关。”孔璋道,他思前想后,此时应付的最佳手段就是什么都不说,任别人自己去猜,以不变应万变。
“好,好,好!”师雨浓连叫了三声好字,却是眼眶微红,最后狠狠的一跺脚,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而去。
孔璋本以为还得再费番唇告才能过关,甚至作好接受对方进一步指责的准备,想不到师雨浓如此干脆的离开了。
不过她的表现也是有些奇怪,自己与羽红袖之事,她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