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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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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空花园里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绿色,四周围绕着风雨廊。风雨廊的细柱形式丰富:梅花形、拱形、卷叶形,供人观赏和静思。西侧是三扇玻璃大窗,三大元素就在这里交融:土地为根基,大海为生命,空气为精神。
  安娜修女解释道,在雾水浓厚的天气,内院花园反射其上,仿佛是天使的气息吹成一个幻觉的伊甸园,让凡夫俗子也得以亲眼目睹。
  玛丽咏发现,她们参观的厅堂大多被厚重的门关闭着,安娜修女凭手里的一串夸张的大钥匙掌管着进出大权,二十多把大钥匙,发出沉甸甸的碰撞声。每当修女从袍褶里取出那串可观的钥匙,她看来瘦弱的手腕好像不胜重负。可安娜修女就像是从一块粗牛皮上裁剪下来的:伸缩随意,坚韧无比。
  她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刺穿所视一切。
  整座圣米歇尔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镇子,从南堤开始向上,分布在东南山坡上。另一部分就是高居山顶的修道院,和北坡上的美尔维耶。攀登上格朗德街和一长串儿被称为“外大坡”的阶梯后,她们终于来到巴尔巴康,这里就是镇子和修道院的分界线。
  宏伟的修道院前,南边是幢高大的建筑:修道院的僧院;而外大坡则沿着修道院教堂的根基向上直通教堂前的空地:西平台。
  午餐是在修道院僧院的一间公用大厅里进行的。让玛丽咏惊奇的是这间起居室的朴素,里面没有一件有历史意义的家具,墙壁是光秃秃的石墙,几条长桌是密胺材料作的,除此之外,就一无所有。
  拿起不锈钢餐刀时,她差点儿要“噗哧”笑出声,那简直像是学校食堂的餐具。这真是与早晨参观时看到的神奇画面相去太远了。
  除了阿嘉特修女、纪尔和加埃尔修士,早晨见到的那几个人都在座。
  “今天轮到我值日。”克里斯托弗修士宣告说。
  他讲话慢吞吞,真不辜负他的绰号“贫血修士”,玛丽咏想道。
  端上来一大锅奶酪饺子。
  “你看吧,有些时候,我们有空准备饭菜,有些时候,我们就比铰……宽容。”
  玛丽咏头埋在盘子里,不用费力就听出是加布里埃拉修女温柔悦
  耳的声音。年轻修女目光不无焦虑地看着她,心里想着,新来的人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午餐而倒了胃口。
  “我很喜欢,”玛丽咏安慰她道,“我也不太会做菜,我也常常没空。”
  “走错路”修士立刻趁机接口道:“那,你是干什么的? 如果,我可以问的话。”
  玛丽咏还没来得及开口,安娜修女已经厉声阻止了修士快活的好奇心:“达勉修士! 你的问题太出格了……”
  “不,他可以问,”玛丽咏打断她道,“没有关系,( 她向这个被扫了兴的四十多岁的汉子转过头) 我是……或者说,我曾经在巴黎法医研究所当秘书。”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每个人的脸色,他们每个人的脑中都在想象,她的工作意味着每天做些什么。
  “法医研究……”加布里埃拉修女开口道。
  “对,尸体在被解剖前都存放在那儿。”
  吕西修女老鹰一样的侧影,此时皱起了眉头,正在慢条斯理地吞咽着的老女人紧盯着她的食物。
  “放心吧,秘书不在解剖室里工作,当然,我有时也在场。但我的工作远远不是那么……刀光剑影。”’
  “可,相对来说,你的工作与死亡还是有直接联系的。”加布里埃拉修女强调道。
  “从某种角度讲,的确没错。”
  “难道你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
  “起初……我得承认,是很难。时间一长也就惯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就无所谓了。”
  “死人,也就是个体概念被淹没在死亡这个总体概念里,所以,感觉与自己不是那么有切身关联,所以可以保持更大的距离? ”加布里埃拉修女试探地问道。
  “是呵,我想起这样一句话……”达勉修士放下叉子,竖起食指,插进来说道,“杀一个人的人是凶手,杀几个人的人是征服者。”。  
  玛丽咏眨了眨眼。她知道这段格言的下文:把人都杀尽了的人,就是神。看在座的人和场合,这里不是说完下文的理想场所。
  “从某种角度讲,的确如此。”她表示赞同。
  “可,这毕竟太疯狂,”修士添枝加叶地说道,“最后,大家都只为一个人的死感动,却不为种族大屠杀所动! 你看到了吧,报纸头条刊登的是我们身边的凶杀案,却对……比方说,非洲发生的一切只字不提。”
  吕西修女使劲把玻璃杯一放,杯子差点儿被打碎。
  “我认为,裁定死亡可悲的程度不是种虔诚的态度,达勉修士。”她叱责道,声音像砍刀一样狠。
  “不……当然,我只是说,人们对死亡不该有不同态度,毫无疑问,死亡永远是可悲的,它……”
  “够了! ”
  被训斥的修士半张着嘴愣了一会儿,为自己没能纠正她的误解感到失望。他的目光转向玛丽咏。
  接下来,只有餐具的碰撞声活跃着餐桌气氛。玛丽咏吃完自己盘里的东西,向吕西修女问道:
  “你们每天做些什么? ”
  “看情况。目前,是加固山上,为暴风雨作准备。正好,请原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吕西修女收拾起自己的刀叉和餐盘,起身把它们都放在一个托盘上,然后离开饭厅。
  玛丽咏神经质地用食指弹着玻璃杯。
  “好个开端……”她喃喃自语。
  安娜修女看了她一眼,猜出她的尴尬。
  “玛丽咏……”修女开口道,“你允许我叫你玛丽咏? 今天下午,我带你去参观镇子和……”
  “我想,这儿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她打断道,“既然这场暴风雨真有这么可怕,真有这么多事要做,我们是不是也能帮上些忙? ”
  玛丽咏紧接着又恶作剧地补充道:“我相信,吕西修女会很赞赏。我该承认,稍微做些体力活动对我也有好处。”
  安娜修女一时之间半张着嘴愣了会儿,然后表示同意。稍远些,阿嘉特修女噗地一笑,来不及似地用手捂住嘴。
  玛丽咏透过窗户观察着天空。
  天是一色的灰,没有任何起伏。
  如果暴风雨是在靠近,那它正缓慢地匍匐前进,就像一头野兽伺机扑到猎物的身上。
  她们花了整整三个小时在北花园里掘土,挖出花草灌木,移栽到陶土花盆里,然后放到美尔维耶宽大的食物储藏室里保存几天。玛丽咏用一根旧橡皮筋扎起头发,不惜力气地干着活。阳光开始西斜时,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
  有时,她抬头搜寻着修道院的城墙,希望找到一丝生机,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圣米歇尔山就像是一艘被遗弃的船一样,船上再没有一个人。
  这艘船傲视一切,漂亮如天神。
  此时,风吹得更紧了,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唯一标志。顽固的海风把皮肤吹得麻木,把肌肉咬得生疼。
  玛丽咏把最后一个花盆排在其他花盆之后,然后跌坐在一条长凳上,长凳正对着储藏室的入口。
  外面,光线变得灰白,把花园里的最后一些鲜艳色彩变得暗淡无光。安娜修女也进来了,手里还抓着工具,坐到她边上。
  “总算这是得救了。”她终于开口说道。
  “你说的是。”
  安娜修女用头示意了一下门外。
  “刚才我们在那儿的时候,我犹豫着没告诉你,现在么……你知道吗,我们挖土的地方是‘海上花园’,花园在改成这个名字前叫做‘僧侣墓地’。”
  “真是有意思……”
  “法国大革命时,拒绝宣誓的教士就被埋在这儿。如今,他们还在那儿呢。”修女克制地“噗哧”一笑,“圣米歇尔山的经管人还希望在这儿组织婚礼鸡尾酒会和冷餐会,你想想。”
  “真是好品味。”
  “不是吗! ”
  玛丽咏差点儿想提醒修女,这里花草看起来特别茂盛,不过,她宁愿忍住自己的冲动。空气中真是飘着低劣玩笑的气息。
  她观赏着摆在那儿长达好几米的一排排花盆。
  “吕西修女该满意了……”她忍不住道,“我们让她免去了一份多出来的工作。”
  安娜修女被逗乐了,嘴唇边又绽出几条新的皱纹。
  “她看起来有点冷冰冰,你别为这埋怨她,”她说道,“她不想刺伤你。我们这个团体很小,大家有自己的习惯,你的到来让每个人必须改变自己看问题的方式,就像是个老单身汉忽然要面对两人世界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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