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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主人突然说:
“那八千万,你要怎么用?”
我吓了一跳。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法子没有马上回答。这是当然的。
“我还没有想到这些。比起保险金,我更希望早日将杀害外子的凶手逮捕归案——”
“哎呀,真的假的?”
听见主人如此过分的质问,法子依然很冷静。
“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如果你是我,也一定是这么想吧?”
“这可难说喽!”
我的主人用假音笑道。我以为她脑袋短路了——在听到她下面这句话之前。
“我从你先生那里听说了。”
“听说什么?”
“这阵子,老婆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是不是勾搭上别的男人,开始觉得我碍眼了……”
沉默,沉默耶!
“那是什么意思?”
法子冷冷地说。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啊?他这么说,大概是一年前了吧。对了,他还说:‘最近胃老是不舒服。我从学生时代脑袋就不好,只有肠胃是唯一可以傲人的地方……’”
“那又怎么样?”
“所以我就这样跟他说:‘很危险唷!或许你老婆开始给你下毒了。’”
有一次主人把一个很大的别针装进我的零钱袋里,我又痛又难过,觉得全身都快被撑破了。
我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感觉:当时我待在主人的皮包里,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浑身颤抖一番。
“无聊。”
法子似乎突然站了起来。
“请你回去。”她说。接着传来走出房间的脚步声。
我的主人像要追上去似的扯开嗓门,那时她自从被前任老公殴打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的巨大嗓门。
“少装模作样了!老公死了,你明明心里爽得要命!”
这次两人在沉默中喘着气。
“是你杀的吧?跟男人联手的。”
我的主人说出了心里的话。
“可疑得要命。警察是不会漏掉一点点蛛丝马迹的,他们连我这种只是你老公常去的小酒家的酒女也跑来查问了。他们在寻找揪出你马脚的东西。太太,要是你露出一点狐狸尾巴,那可就完了。”
“你的意思是你抓到了我的把柄?”
法子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是那么甜美。
“天晓得?是不是把柄,警方自己会决定吧!”
“你刚才说的只是转述外子的话,不过是状况证据。你知道吗?”
她瞧不起我的主人。正因为她的声音是如此甜美,所以更令人觉得格外恐怖。
“哼,不是也有人因为那个什么状况证据被逮捕、送上法庭的吗?就是那个——”
我的主人说的是之前在电视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保险金杀人案。
“太太,你知道‘积沙成塔’这个成语吗?警方正在作这个事,堆成够高的山之后,你就会在上面被吊死。明白吗?”
“太可笑了。你说的根本就是不足取的玩笑话罢了。”
“你不认为我除了刚才告诉你的之外,还知道别的事吗?哪,太太,或许我已经掐着你的脖子了唷!”
我以为我要爆开了。
传来法子跌坐在榻榻米上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外子跟你说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
“没有人会笨到在拿到钱之前就把货交出去的。”
我的主人成了勒索的人了。
“……你要多少?”
“我想想,”我的主人咯咯笑着,“多少才好呢?太太,保险金什么时候会下来?”
“告诉我你知道什么的话,我就告诉你。”
法子这么说完,也和我的主人一样咯咯地笑。
两个人一起笑着,简直就像看着“一夜情”的展示柜捧腹大笑的女孩子们一样。人愈是束手无策就愈会放声大笑。
“我不奢求太多。”
我的主人诡异地放下身段。
“我不勉强你。就算不一次给也没关系。”
“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我们用的是同一个钱包。”
我不想变成法子的钱包,也开始不想再当这个主人的钱包了。
“为了钱谋害亲夫——只要有这个嫌疑,我就拿不到保险金。我手边没有钱的话,也没办法给你钱,事情就是这样。”
法子压低声音地说。
“所以,彼此谨言慎行吧!不能再加重我的嫌疑了。”
我当然没看到,但是我觉得法子好像在嘴巴前竖起了一根手指。
“就算抓不到凶手,只要我没有嫌疑就行了。”
“就算抓不到凶手啊……”
我的主人声调平平地这么重复之后,思索了一下,然后说:
“太太,就算你想让我大意,再图谋不轨,也是没用的。”
“哎呀——”
“要是我有什么事,警方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我可是个熟知你先生的人啊!”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法子声音甜美地说。气氛缓和下来之后,我的主人试探般地说:
“唉,太太,我今天不想空手而回呢!”
“可是,我刚才不也说了吗?钱还没有下来啊!要是存款够多的话,我也不会想要保……”
法子闭上了嘴巴。我的主人在喉间低笑:
“不是钱也没关系。”
法子沉默了。
“我从刚才就一直想着,你那条项链真是漂亮。那是绿宝石吧?是不是也有钻石呀?”
“……嗯,是啊。”
“我很喜欢项链,可是太太。我赚的钱,只买的起假货。”
就这样,我的主人得到了那条项链。
临走之前,她想起来似的问:
“太太,和你联手的男人到底是谁?”
法子不慌不忙地回答:
“我说啊,守住秘密本身就是件难事。我认为你光是不把现在知道的事说出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必再增加非保密不可的事自找麻烦呢?”
她说这些话的声音也非常甜美。
回家的计程车上,我的主人吹着口哨。她心情很好,一直跟司机搭讪。
“我说啊,司机先生,人啊,有时候还是得豪赌一把呢!”
“你是中了赛马的大冷门吗?”
“是啊,没错。”
你问我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我在努力回想捡到我和十二万元时那个感激涕零的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一成不变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我的主人到店里上班,然后回家,吃完茶泡饭后泡面的宵夜之后,便钻进被窝。
我还是一样瘦巴巴的,一点都胖不起来。变胖的只有主人的梦,而且还是肮脏的梦。
至于案情的发展,我完全不晓得。新闻已经不报道了,刑警也不再来了。我想法子是否就快要如愿以偿地拿到八千万元了?
不会这样的。警察加油啊!
我的主人偶尔会打电话给发自,有时候也会跟她要东西。
“什么不要太常过去——我知道要是被警方盯上就麻烦了,可是,太太,我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啊!瓦斯费已经迟缴好几个月了,这个月再不缴,就要被停了。三万——五万的话,你应该拿得出来吧?拜托啦,我们都说好了……”
哪!明白了吧!我的主人在拿到巨款之前,似乎就是靠这样一点一点的敲诈来“度过”。虽然我没看到,不过她八成是戴着那条项链。
因为那是战利品嘛!
我的主人把敲诈来的钱装进我的怀里。
我逐渐变得漆黑。
就在翌日,发生了恐怖的事。
我的主人被袭击了。她被车子追杀。
那天是酒家公休。我的主人打扫完房间去买东西,然后去了柏青哥店。
她一去柏青哥店,通常都会玩到打烊才走。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她离开柏青哥店,走路回家。四周非常安静。我的主人住的那一带一到夜里就非常安静。
我待在她穿的大衣口袋里。她跑起来的时候,我便开始摇晃、摇晃、摇晃。
她跑啊跑,不停地跑。她跑得气喘如牛,途中差点跌倒,却仍拼命地跑,可是车子的声音却愈来愈近了。
轮胎发出倾轧声冲了过来。
已经不行了!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她奔上道路左侧的住家楼梯,我“咚”地摇晃了一下,听见车子擦身而过的声音。
“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
我的主人一开口就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