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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的想法是:尽可能不让她为我的事操心!边想着这些,直至凌晨三点过后,我
才总算昏沉沉地睡着。但,连续的噩梦却让我的精神无法休息——是被一只白色的手追逐之
梦。
我极力想看清楚是谁的手,但,影像却模糊不清。
第三节
九月十三日。
“今天是十三号星期五。”临出门前,裕美子边看着月历边说。
我不由自主的也看着月历说:“真的呢!看来今天最好早点回家。
或许我的语气太严肃,裕美子浮现奇妙的表情。
挤在电车内,手拉住吊环时,背后听到有人说话:“村桥……
我勉强回转脖子往援看,见到熟悉的制服。
是三名学生。其中一个我认得,应该是二年级的学生。她应该也认得我才对,却像是没
注意到。
她们说话的声音逐渐转高。
“坦白说,你们不觉得轻松多了吗?”
“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对他的话听若罔闻。”
“真的?我被村桥骂了三次,叫我把裙摆加长呢。”
“那是你自己笨嘛!”
“是吗……”
“说真的,少了那对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你们不觉得愉快多了?”
“嗯,不错哩!”
“他一副高级知识份子模样,其实却好色!”
“对呀!我很清楚他那种‘饥渴’的心理。我有一位学长,她是穿得比较暴露些没错,
但,村桥上课时却盯着她的大腿看,她只好用书本遮住,结果,村桥急忙把头转开了。”
“真是讨厌!”
三位少女毫不忌讳周遭的视线,尖声笑了。
电车进站后,我跟在她们身后下车。瞥了她们一眼,发现都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我想:如果死的人是我,她们会怎么说呢?
我开始害怕她们那种天真无邪了。
关于昨夜的事件,今晨的报纸有简单报导:
女子高校教师自杀?
冠上问号,似表示警方尚来下结论。对于命案状况的说明也很简单,并无特别重视的部
分,当然也未提及密室的事,予以一种“很寻常的事件”之印象。
一想到到学校后可能被问及各种问题,不知何故,心情就沉重了,同时,步伐也缓慢下
来。
推开教职员室门,立刻见到几个人围住藤本,正在低声交谈,旁听的还有长谷和掘老师
。最奇怪的是麻生恭子也在场!
藤本见我坐下,立刻离开长谷他们,走过来,低声说:“昨天辛苦了?”
虽无平日的笑容,却也不像昨天那般愁眉不展。
“那位叫大谷的刑事又来啦!”
“大谷刑事?”
“不错。我虽只是在校工室看了一眼,但确实是昨天的那位刑事。”
“嗯…… ”
不必想也知道大谷至校工室的目的。一定是想知道女用更衣室门锁之事吧?他很可能想
要迅速突破密屋的障壁,而这也意味着警方倾向于他杀的论调?
开始上课前,教务主任有所宣布——还是一样唠唠叨叨、不得要领的方式。概述其内容
为:关于昨日的事件、完全委托警方处理;传播媒体方面由校长和教务主任负责、其他人绝
对不可多嘴;学生们情绪可能不稳,必须采取教师应有的毅然态度。
教职员朝会结束之后,导师们马上前往各教室,目的是监督第一节课开始前的早自习时
间。
我今年没有当导师,却也和他们一起离开教职员室。当我走出教职员室时,麻生恭子已
站起来,一见到我关上门,立刻走至藤本身旁,似在说些什么。从她那严肃的表情,我直觉
认为与昨天的事件有关?
我提早离开教职员室,是想去一个地方——校工室。我希望知道大谷询问些什么事!
阿板正在校工室准备割草的工具。他头戴草帽、腰间挂着毛巾,一身打扮看起来相当顺
眼。
“早啊!阿板。天气很闷热吧!”我说。
阿板深渴色的脸孔绽出笑容,回答:“是很热。”边说,他边用毛巾拭着鼻尖的汗珠。
阿板在本校当校工已经十几年,本姓为板东,但是,几乎已经没有学生知道了。他自称
是四十九岁,不过从他脸上的深邃皱纹来看,可能已将近六十岁。
“昨夜很糟吧!”
“嗯,我是第一次碰到那种事。工作一久,难免会遇见各色各样的事情……对了,前岛
老师你是发现者?”
“是呀!刑事也问了我许多事。”我装成若无其事的,设法诱他主动开口。
“今天早上,刑事也来找我。”他马上上勾了。
我装出惊讶的表情:“嘿?问些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和保管钥匙有关的事,问是否能不经我的手就拿到钥匙。当然,我回答
说那是我的工作,一定确实保管着。”
阿板的认真工作态度一向出名,在钥匙管理上也一样。校工室内有钥匙的保管柜,但是
柜上也有牢固的锁头锁住,锁头的钥匙他带在身上。要借用更衣室等的钥匙时,必须登记姓
名,确认姓名和本人无误后,才会借予钥匙。
“此外还问些什么?”
“谈到备用钥匙之类的话题。
“备用钥匙?”
“问说更衣室的锁是否有备用钥匙?”
“然后呢?”
“我说当然有,否则没钥匙时就麻烦了。这时,刑事问该钥匙在何处!”阿板以旧报纸
当扇子扇风。他在夏天里,一向只穿一件汗衫。
“你怎么回答?”
“我只说保管在应该放置的地方,问他是否想知道地方?他面露微笑,表示只要我保证
绝对无人拿得到,就可以不必说出来。那个人不是好应付的?”
我也觉得确实相当不好应付。
“刑事只问这些?”
“还问到拿出更衣室钥匙之人的姓名。我查过登记簿,只有掘老师和山下老师两人。”
掘老师和山下老师是利用女更衣室的两个人。
“刑事只问这些……前岛老师,你也在乎这件事?”
“不,也不是这样……”
也许我太深入追问吧!阿板的眼中浮现讶异的神情。
我说:“我是发现者,所以想知道警方有何种看法?”
之后,我转身离开。
第一堂是上三年B班的课。即使是平日不看报纸的她们,也知道昨日的事件,也许是惠子
说出来的也不一定。我很清楚她们等待我聊及此事,但,我却比平常更认真上课。事实上,
我不希望以村桥之死为话题来谈论。
授课之间,我偷空看了惠子一眼。昨夜分手时,她的气色相当差,今晨倒是没那样严重
了,只是虽然眼睛望着这边,视线却似凝视着远方?
让学生上台解答习题时,我站在窗畔,眺望着操场。操场上正有些班级上体育课,在女
学生面前示范跳高动作的是竹井老师,他刚从体育大学毕业不久,也是现役的标枪选手。在
学生们之间,他很有人缘,还被取了个“希腊”的掉号,可能来自他投标枪时的僵硬表情和
结实肌肉,有如希腊雕像吧?
正当我想将视线收回教室内时,眼角见到一个人,那魁梧高大的身材和走路的姿势,一
看即知是大谷刑事。
大谷走在隔壁教室大楼后面。往该方向去,就是更衣室了。
我心想:他一定打算向密室挑战?
大谷问阿板有关钥匙保管的很多问题。亦即他基本上认为掘老师锁上门后,凶手以某种
方法打开侵入,然后再上锁。虽然,尚未明白是利用何种方法。
“老师……”
这时,坐在旁边的学生叫我。是黑板上已经完成答题,但我并来注意到,所以才叫我的
吧?
“我们开始说明。”我故意大声说着,走上讲台。
不过,脑海里的思绪尚未转换过来——大谷此刻在更衣室调查些什么呢?
下课后,我的双腿自然而然的走向更衣室。我希望再看一次现场。更衣室里无人。外面
围着绳索,上面贴着“禁止进入”的纸条。我从男更衣室入。朝内看。潮湿的空气和汗臭味
如前,地上多了在村桥倒卧位置处用粉笔划出的白色图形。
我绕至女更衣室入口。门并未上锁,大概是警方将锁头带走了吧!
我心想门上会不会有机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