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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全本)-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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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像上次一样晕了,“你不是蓝衣社?那谁是蓝衣社?”
蓝衣社:“蓝衣社是另一个人,一个你最陌生的人,也是你最熟悉的人。”
我最陌生的人,也是我字熟悉的人?自相矛盾的话,听起来又似乎是什么哲理。
“你不要再说鬼话了,请你说人话!”
蓝衣社:“好了,让我告诉你吧:2006年在兰陵王秘密BBS里,与你说话的那个蓝衣社,并不是现在的我。而先在的我,只是借用了论坛里蓝衣社的ID与密码而已。”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一下子出现了两个蓝衣社,2006年的蓝衣社与2008年的蓝衣社。
“2006年的那个蓝衣社又是谁?”
蓝衣社:“我已经说过了,他是你最陌生的人,也是你最熟悉的人。”
“不要再和我捉迷藏了!”
蓝衣社:“对不起,晚安!愿你的父亲安息。”
说完他就从MSN上消失了,我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这群蓝衣社怎么会无孔不入?也许他们一直在暗处盯着我家?也许给父亲打电话还不止一次?
突然想起父亲的手机——是否藏着什么线索?
我立刻摸到父母的卧房,悄悄找到父亲生前的手机,把它拿到了我的小房间里。
手机还剩下最后一节电,我关了电脑关了灯,屋子里只有手机屏幕的荧光,正好往上照亮了我的脸。
翻到父亲的通话记录,最近一条的通话时间,竟然是昨天凌晨一点!
而父亲割腕自杀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就是说父亲在接完这个电话之后,不到一个钟头就选择了自杀!
握着父亲手机的手在剧烈颤抖,他怎么会深更半夜和人通电话?平时就算白天找他的电话也几乎没有。
还有一个疑点,半夜里的电话怎么没吵醒妈妈呢?
再自己看看爸爸的手机,才发现他已经调到了振动,可以前他的手机一直是有铃声的,不可能为了睡觉才调到振动,半夜里还不敢睡觉。
是谁打来的?
再看那个致命的电话号码,却是一个本地的固定电话。
我皱起眉头疑惑起来,这是什么人的电话?如果用手机不是更不易被找到吗?
冲动地想要回拨这个号码,但又放下手机——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贸然打电话过去,可能会让他们更换号码。
最好查出这个号码所在的地址,这样可以悄悄摸上去!然而,谁能查出这个号码?
只有一个人有此能力。
我马上拿起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许久,听到一个没睡醒的声音:“Hello?”
“莫妮卡!是我,对不起吵醒了你。”
“高能?”莫妮卡的声音立即从庸懒变成紧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请你帮我查一个电话号码!”

                         
第十二章  我不是高能


现在,我还会想起父亲。
阿尔斯兰州肖申克州立监狱,C区58号监房,有时我趁着老马科斯熟睡,悄悄回忆往事流泪。
2009年9月19日,下无三点。
刚在小簿子里写到“请你帮我查一个电话号码!”,黑人狱警就过来敲了敲铁门,“1914!典狱长找你!”
“1914”是我在这里的名字。
走过铁门,冷静地穿过走廊,四周响起囚犯们的嘘声。
经过三道狭窄的安全门,经过地下回廊,进入监狱行政楼,这里的戒备松了许多,狱警押送着我进入典狱长的办公室。
“你好,1914。”
典狱长德穆革先生,坐在一把巨大的黑椅上,缓缓掐灭嘴里的烟头,示意狱警退出他的办公室。他有一个长长的鹰勾鼻,从头发与脸形来看像犹太人。面对我这样的终身监禁囚徒,却丝毫不加防范地捧着咖啡说:“今天,我同时接到两通电话,都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
“一个是男人打来的,另一个却是女人。”
“谢谢,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典狱长的声音分外阴沉,“我会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话。”
“我会的。”不想多看他的这张面孔,我低头说,“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等一等,还有件事——昨晚,我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
“掘墓人。”
他说完又点起一支烟,蓝色的烟雾从他脸上弥漫起来,让我压抑着自己的恐惧。
“这是真的吗?那个传说中的幽灵,真的回来了吗?”
“不,我希望大家终止这种无稽之谈。”典狱长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紧张的神色,却还给自己壮胆说,“我已经在这座监狱七年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掘墓人!”
“可我确实见过他。”
从我嘴里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典狱长德穆革先生面色惨白,他那鹰勾鼻与黑色头发,倒是很像吸血鬼电影的德古拉伯爵。
他还怔怔地盯着我的眼睛许久,终于挤出一个词组:“Get out!”
于是,我如典狱长所愿滚蛋了。
黑人狱警的将我押回C区58号监房,老马科斯依然坐着看书,我悄悄拿出抽屉里的小簿子,接着记录我的故事——

没有父亲的日子。
第二天.
我和母亲守着父亲的灵堂。
在外面跑了整个上午,把父亲送到殡仪馆,确认后天火化举行追悼会,在我家附近的酒店预定了豆腐羹饭——南方许多的地方的习惯。下午疲倦地回家,再给亲戚朋友们打电话,通报追悼会的时间。不断有人上门来吊丧,大多是爸爸单位的同事,没几句话放下礼物就走了。我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能暂时防下悲痛处理这些事,虽然一切都是被迫的。
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了。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关上房门拿出几张信纸,最近七个月没写过信,摸着纸笔的感觉那么陌生。
信札的第一句话是——
秋波:
你好……
足足写了三页信纸,握笔的手指都疼了。盲姑娘嫩够看信吗?节目编辑一定会给她念的。最后要落款时,我停顿了好几分钟,才写下“兰陵”这个名字。
重新读了一遍,将三页信纸塞入信封,写上广播电台“午夜面具”的地址邮编。
手机又响了,是莫妮卡:“喂,高能!我查到那个号码了!”
“你太厉害了!在哪里?”
“美洲大酒店。”
离我家不远,是一家最新开业的外资五星级酒店。
十分钟后,我打车感到了美洲大酒店。
果然是五星级大酒店的气派,大门装修得富丽堂皇。我匆忙出门穿着寒酸,还戴着黑纱,保安粗暴地将我拦下来。我好说歹说都没有用,隔着酒店玻璃门,看到大堂里的莫妮卡,她那混血的摸样煞是醒目。急冲冲地向他大喊,她出来告诉保安我是她的朋友。保安看到她混血的模样,立刻把我放进了酒店。
“我讨厌这个地方!”我觉得刚才受到了侮辱,“你怎么查到这里的?”
“固定电话号码,电信公司就可以查,你真笨!”
她带着我走到酒店前台,向服务生查询昨天凌晨一点,哪个房间电话打出来过,服务生表示没办法查询。
莫妮卡将我拉到一边说:“每个酒店都有电话记录,所有房间打出电话都可以查到,否则怎么结算电话帐单呢?”
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这回说的全是英文,一直对着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打完电话不到一分钟,前台服务生就把我们叫过去了,满脸堆笑地向莫妮卡道歉,很快查出了房间号码——1919房。
昨天凌晨一点一分,美洲大酒店1919房打过一个电话到我父亲的手机上。
服务生查了一下入住资料,当时1919房的客人现在仍未退房,是用美国护照登记的,名字叫“常青”。
“是中国人的名字?”我轻声对前台服务生说:“客人现在在房间里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
莫妮卡掏出一百美元的小费说:“你给1919房打个电话,如果客人接起电话,就问他需要什么房间服务。”
服务生拨起电话,我的手心已捏了一把汗,紧张地看着莫妮卡,她也拧起眉头异常警惕。
“喂,常先生吗?我是前台,请问需要什么房间服务?”
电话居然拨通了,客人正好早房间,确实是美籍华人。
“打扰了,再见。”
等服务生放下电话,我和莫妮卡已飞快地冲向电梯,以免那个家伙又坐电梯下来。
冲进电梯,,按下19层,我的面色已涨得通红,握紧拳头像要打架的样子。
“高能,你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
“是!”
强迫自己松开拳头,靠这电梯壁深呼吸着。
19层到了,踏入静谧的走廊,来到1919房门前。莫妮卡先让我退到以便,由她按下门铃。
只等了几秒钟,房门打开了。
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华人男子,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站在门里。我确信从没有见过这个人,至少在苏醒以后的半年里没见过。
“常青先生?”
莫妮卡冷冷地问了一句。
“是我。”他不慌不忙的回答,随后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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