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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芒点点头:“是啊,也只有趁这个机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算心里不舍,我也无可奈何。
当天是我的二十二岁生辰,我打定主意过几日就送她去刘府,想到与她相处的这四年,不由得心生惆怅。
管家早已吩咐厨房为我办个生辰宴,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说:“今夜就做些流离爱吃的东西就行了。”
“奴才明白了。”
做完这一切后,我看看外面的流离,忽然想起来这么久以来,我与她其实还没有一同出去好好逛过这徐州城。
适逢当天是花神节,街上会有花灯会,我便在暮色四合时叫着流离一同出去走走。
一路上她十分雀跃,不安分地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最后指着一处说:“我要那个!”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我才看见是一盏走马灯。
那灯十分别致,与周边的其他相比十分显眼,分为八面,每一面都用着金色的磨砂绘着两三只蝴蝶,大概是上面有撒了荧光粉,每当有风吹动,走马灯悠悠转动,洒出来的光影中就能看见一只只蝴蝶蹁跹而过,让人为之惊艳。
的确不似俗物。
我偏头看她:“当真想要?”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不禁失笑,管家便推着我去花灯的摊贩前,那老板转身笑盈盈看着我们:“几位客官,可是想要这盏走马灯?”
老板说只要猜中上面的灯谜就可拿走那盏走马灯,我微微一笑,看着字谜上那四个字:“心猿意马。打一字。”
稍微琢磨便猜出这个字,我将走马灯递给流离,她欢喜地接过,抱着灯在人群里穿行。
本是风平浪静的一天,却在回府时遇上了刺客,那些人目的很明确,是流离!
尽管有侍卫及时出来保护,流离却伤到了头部,大夫看过后摇摇头说:“她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伤在了头部,大概会出现丧失记忆的情况。”
“那也就是说……会失忆?”管家惊声喊道。
我暗暗责怨自己,为何不好好保护好她,看着昏睡的她,沉沉一叹。
转念想到,也许,这样也是好的。
趁着流离还未醒,我送她去了刘府。
原本打算是下个月才送她去的,却没想到这么快……
流离再度醒来时确如大夫所说,忘记了之前的事情,我想这正样正好,却仍是止不住的失落。
从那天起,流离成了刘芒失散多时的女儿,刘离。
当夜,我独自一人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她喜欢吃的菜和糕点,独酌独饮。
饮下那杯冰冷的酒,我恍恍惚惚地想着,我和她的名字里都有一个“离”字,倒真是应了……
终究逃不过一个“离”字。
一饮而尽,我将杯盏搁置在桌上,对着在外面等候多时的管家吩咐道:“管家,收拾好东西……我们连夜回龙城。”
“这么急?”
我走出大堂,望着刘府的方向,好一阵子才回过头看向他:“皇后病危,朝中那些个有心人也蠢蠢欲动,成天就想借故带着女儿进宫,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可这里……”
“皇后前些日子已经向皇上进言,召我回龙城。”
“奴才这就去收拾东西。”
☆、第二十七章
转眼已是入夜,白日里关于围场一事让我始终不能平静下来,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睡不着,辗转难眠,我以手臂支起身子看向外面,绿芜和豆芽都已经入睡,当即打消了叫她们的念头。
悉悉索索的披上外衣,我轻手轻脚地出了内阁,外面只有几名负责守夜的宫婢站在门口,见我出来几人忙不迭要下跪:“太后!”
“嘘!”我赶紧制止她们,免得惊醒了其他人。
“太后,这么晚了……您……”其中一名长相颇为清秀的小宫婢偷偷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哀家睡不着,所以想在周围转转。”
“那奴婢伺候您一起。”
我扬了扬手:“不必了,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见我坚持,几人只得退下。
夜晚不似白日里的炎热,风中夹杂着丝丝凉意,我不紧不慢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真真有种做梦的错觉。
廊下每隔十余步便垂下一盏宫灯,烛光在夜里显得格外朦胧,此时已近丑时,宫中除了巡夜的禁卫军外就只有守夜的宫婢内侍们还没睡,我沿着迂回长廊走过,一路上几乎没碰见什么人。
本来只是因为睡不着随意走走,直到走到长廊尽头,我抬起头看着前面的景致蓦地惊醒,不知不觉间我早已离开长乐宫的范围,矗立在我眼前的竟是“如湮宫”!
脑海里突然跳出来压在如湮宫书桌上那张画像,鬼使神差,我拢了拢外衣就往如湮宫里走。
平日里这里就一副不见人烟的颓唐模样,夜晚更是不必说,冷清得简直和鬼屋有得一拼!
我缓步走进大殿,看到门口左右两边的烛台上燃烧了一半的蜡烛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黑漆漆的一片。
殿中空无一人,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书桌那边去了,在即将伸手触及那叠字画时顿了顿,旋即,毫不犹豫将压在最底下的画像抽出——
“皇后娘娘!”
背后陡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吓得手一抖,刚刚到手的画像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
我回头,正好看见那名名唤“莫言”的小宫婢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却目露狂喜地盯着我,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
正当我疑惑她这一声,莫言却似是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脸色煞白,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喊道:“太、太后……”
“你起来吧。”大半夜的我也不想引来其他人。
莫言唯唯诺诺的起身,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正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落在地上的画像,忙俯□拾起来。
“太后!”莫言低呼道。
我抬眸看她一眼,她脸色越发泛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紧咬着下唇盯着我手中的画像,似想说什么,又碍于不知名的理由终究没有说。
手中捏着那张薄薄的画像,我压下心头的强烈悸动,细细打量着那画。
纸张隐隐泛着黄,角端的地方更有些黑点,实在算不上好物。比起殿中其他裱起来的精美画卷,这幅画更像是随手勾勒出的,一个独坐廊下的女子正眺望前方,身影简单而模糊,唯独那双眼画得极为细致,甚至连眉宇间那一丝哀愁都细细描绘出来了……
这画中人我粗看并没什么感觉,仔细一看才发现透着几分莫名的熟悉!
“这人是谁?”我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莫言小心翼翼瞅我一眼,斟酌着回答:“这是……德庄皇后。”
没有说什么,将那画像搁置在桌上,我抬头打量大殿四周,晒然笑笑:“哀家自进宫以来,都不知道宫中有座如湮宫。”
莫言双肩颤了颤,又很快恢复如常。
我当做未看见,就着一旁的软榻坐了下来,莫言咬唇看了看我,低声说了声“奴婢去准备些茶点”,很快便奉上泡好的清茶。
我伸手端起她送来的茶杯,随口问道:“德庄皇后……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言抬头看着我,一双眼睛极清,似在揣摩我话中深意。
我坦荡荡的任由她打量,听她沉吟半晌才应道:“是个可怜人。”
我一愣,德庄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并不知道,这些年只在宫婢和太监们口中听说过她。据说她与先皇在宫外相识,被先皇金屋藏娇,她有了身孕后更不顾众人非议将她迎入宫里,那时先皇众多嫔妃,可为了她不顾满朝文武反对遣散后宫……
这样的她,会可怜?
仿佛是看穿我的疑惑,莫言摇头笑笑,语气中透着悲凉:“纵使金阙玉宇,高处不胜寒呐。”
我似懂非懂,忽然想起另外一则传言。
先皇为德庄皇后摒弃六宫,但其实宫里还有一名妃子一直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