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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地 作者: 莱蒙特-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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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你所说的话,决不是什么综合,只不过是下等动物代表的恼羞成怒的哼哧而已。”库罗夫斯基回答,又给他添酒。

  “不管是什么,对我都一样,因为我恨你们,讨厌你们。”

  “把他赶出去。”梅什科夫斯基霍地站了起来,吼了一声。

  “算啦算啦!他恨咱们,证明咱们有力量。”

  凯斯勒已经什么也不说了,在座椅上伸伸懒腰,拿出一封又脏又皱的信来看了看,不怀好意地笑着。

  “这个话题说完了,倒快。”卡罗尔提醒说。

  “凯斯勒乱咬,咱们让他咬去;一咬就露出他那一嘴吃奶的牙。他那种见识,让他当大伙儿的笑柄吧!他以为他一臭骂咱们,一扇动种族蔑视和仇恨,咱们就绝望得都趴下,要不就给吓得把什么都拱手让给智慧、勤劳、有文化、又高贵的德国人了。愚蠢!他哪里知道,一个民族要想生存、发展和取得胜利,就必须承受仇恨的鞭笞,受到想要撕碎他们的豺狼的包围,而不是哼着太平和爱情的圣歌的天使的包围。”

  “毕达哥拉斯①说,世界是一个数;可是你呢,凯斯勒,你只是一个零,吓人的零,特殊的零。”梅什科夫斯基愤怒地嚷道。

  “大家请喝酒。”莫雷茨劝酒,不动声色地一直听着。

  他们一巡又一巡地喝着,抽着香烟,沉默了片刻。

  特拉文斯基喜欢谈一些与话题毫不相干的散乱的想法和见解;于是他打破沉寂,开始用清晰的、象唱小曲儿一样的声音说:

  “靠小心谨慎生活的人,作为一个大机器中运转良好的小齿轮的人,只能创造灰色的社会背景;对进步来说,这只是零,可是从保存‘现状’②来说,这是个大数量;因此,在最好的情况下,这也只是文明的保存者,而不是创造者。”

  

  ①毕达哥拉斯(公元前570——公元前497),希腊唯心主义哲学家。

  ②原文是拉丁文。

  “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干什么;要个人崇拜吗?”维索茨基机敏地插进来说。

  “我不过是要确认,优秀的个人能够引导世界前进,没有他们,世界恐怕只有黑夜,到处是一片混乱,人欲横流了。”

  “可是这些人从何而来?从月亮上掉下来吗?还带着预备好的法律、进步、发明、创造的一览表,怎么?要不然,他们就是这一大群灰色的‘保存者’、这个社会背景的产物?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我的话完了。”他急不可耐地叫嚷,翘起胡子,拉开翻领,卷起袖子,准备进行更激烈的争论。

  “你快说出最后的结论吧。”特拉文斯基随随便便地说。

  “优秀的个人,照你所说的,引导世界,而艺术、科学、行动、感情等等的天才,只不过是无意识的工具而已,他们的种族、民族或者国家把他们生出来,就是让他们成为它们的代言人。可是他们的伟大程度,是和环境的伟大程度成正比的。他们是凹透镜,在这么一块透镜里反射、聚集了自己民族的全部幻想、欲望和需要。因此,很难设想,在巴布亚人中间能够产生哥白尼,或者海纳—弗龙斯基①。”

  “我要用同样的事实说服你,情况并非那样,天才不是自己民族的产物,而完全是别的东西。不过我首先要给你说一个关于天才的产生的古老神话故事:从前,很久很久以前,人类中间很糟糕,动物中间很糟糕,整个自然界很糟糕,山洞里很糟糕,荒地上很糟糕,水底下很糟糕,一切的一切都很糟糕。统治天地的是混沌之神和他的孩子们:嫉妒、仇恨、暴力、饥饿和谋杀。当时所有的人同所有的人为敌,所以天下长时间回荡着呻吟声和痛苦声。有一天终于把在宇宙深处静养的印德拉神②从睡眠中惊醒了。他倾听了很久,看世界看得一清二楚,因而起了同情心,他的眼泪象滴滴雨水一样地在天空中流淌,有几滴泪珠溅落在大地上;从这些泪珠就产生了、而且还在不断产生天才,他们引导着徘徊歧路的可怜的人类走向了光明,然后他们又回到印德拉神的怀抱中去。天才生于神的怜悯,他们是怜悯、光明、爱和对人类的拯救。”

  

  ①海纳—弗龙斯基·尤泽夫(1778——1853),波兰数学家和哲学家。

  ②古代印度一神名。

  “这个神话就象所有的神话一样,如果不美妙,就没有意义了。”维索茨基叫道。于是他们互相竭力说服对方,直到摆上晚饭时也没停止;只不过现在声音低了点儿。因为库罗夫斯基十分活跃,加入了谈话,谈话也慢慢变成一般性的闲聊了。

  博罗维耶茨基无论怎么都活跃不起来,他的话很少,也不听别人的高谈阔论,但是酒喝得很多,同时不耐烦地瞥着这一伙人,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跟库罗夫斯基单独谈谈。可是谁也没有要退席的意思,特别是现在,大家又开始喝黑咖啡了。库罗夫斯基的兴致也来了一点,他捋着已经发白、钩钩弯弯的胡须,眨着榛子色的眼睛;那双眼睛由于他说话越来越有劲,变得象老虎眼睛一样。在谈话中,他加进了一道一道虽然自相矛盾,却也不无道理的格言。

  这里随便举几个例子:

  “诚实常常乏味,那就要力戒。”

  “不时干点缺德事,才能显得有德行。”

  “谁渴望正义,只要花钱买,就能买到。”

  “有神论者和无神论者区别何在?这只不过是愚蠢的两极而已。”

  “恶棍有时候也要摸摸两肋,看看能不能长出天使的翅膀。”

  “罗兹承认所有的告诫,除了一条:勿盗窃。”

  “用真理检验文明社会代价最高,因此不必担心,真理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我们听从法律并且尊重法律,因为法律靠刺刀支持。”

  “我们的文明对于我们还处于野蛮状态的灵魂、对于我们还是原始的本能来说,过于伟大。我们穿上文明的外衣,有如侏儒穿上巨人的衣服。”

  “我们所知的一切,可以比拟为在永恒黑暗中闪光的火柴。”

  “谁要是献身于一种思想,那大可不必以此夸耀自己,因为他贡献给这种思想的东西必定不多。”

  “人无所谓好坏,只有愚蠢与聪明之分。”

  凯斯勒再也不能老老实实听下去了,于是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嚷道:

  “你们跟小孩一样,就会玩空话的汽球解闷。我回家了。”

  “我也是这么看。”库罗夫斯基一语双关地说。

  凯斯勒留了下来。

  话题转到了文学,是梅什科夫斯基谈起来的;因为博罗维耶茨基嘲笑文学迷,梅什科夫斯基便告诉他说:

  “起头是歌曲,结尾还是歌曲,文学不是精梳棉纱纺织教课书。到此为止吧!”

  他站了起来,神色奇异地瞧瞧在座的人,好象有点惋惜似的,说:

  “跟我喝一杯送别酒吧,明天我到澳大利亚去。”

  大家哈哈大笑,喝了一杯,可是他严肃地重复道:

  “你们别笑,我说的是实话,明天晚上我就永远离开罗兹了。”

  “到哪儿去?为什么?”问题接二连三地来了。

  “见见世面去,到哪儿算哪儿。为什么?为了远远地离开欧洲,离开工厂文明。这个臭水坑,我已经腻了,我在这儿憋死了,沉到底了,要死了。再过两年,我非得烂死不可,可是我还想活下去,所以要走。我要重新开始生活,象人一样地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呀?究竟为什么?”他们都大惑不解,为他这个异乎寻常的决定激动起来。

  “究竟为什么?因为我腻了,我讨厌法律、风俗、各种关系、各种机构的无恶不作,讨厌老流氓一样的欧洲,各种虚情假意、五花八门的什么原则。这些东西控制了我,使我永远不自在——我讨厌一切,一切都太使我痛苦,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可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你就能轻快点吗?”

  “那就得再看了。诸位保重,再见!”

  大家跟他话别,可是又都挽留他,因为大家都喜欢他,虽然他有点阴阳怪气,还是十分器重他。

  库罗夫斯基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睛打量了他一阵,后来和他吻别时低声说:

  “你作得对。我要不是公务缠身,得干到底,干到最后一口气,我就跟你去。你什么时候用钱,就来信。”

  “嘿,见鬼,我会搞到大笔资本的,因为我的双手和大脑都很好。我走,不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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