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福地 作者: 莱蒙特-第1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卡罗尔先生春天跟我说过,说他见过你亲手播种大麦,可不是在实验室里: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卡罗尔开玩笑呢。我向你保证,他是开玩笑。”他赶紧答道,因为他要掩饰自己对种地的兴趣,还当着人不以为然地说种地是农汉趣味。

  “我要让你们开开眼,看看星期天罗兹的男女老少怎么消遣。”说着请她们上车,吩咐开往米尔什森林。

  城里一片死寂,商店关了门,窗户拉上了帘,酒店空荡,街上没人,一阵阵微风吹着,到处都是无情地烤晒着人的热烘烘的阳光。

  人行道上的树木纹丝不动,叶子都蔫得耷拉下来,面对发白的天空洒下来的热火的威力无可奈何;天空象沉重的羊毛顶篷一样扣在城市的头上,十分严密,因此田野上的风一丝也钻不进来,不能给晒得发烫的柏油路、人行道和墙壁一丝凉意。

  “你喜欢炎热。”他说,因为安卡的汗伞只遮住了脸,太阳还晒着她的双臂和后背。

  “只喜欢阳光。”

  “那些人就象在热锅上挨烤一样。”他用下巴指着路边的平房;在房前细条的阴影下,整户整户的人都只穿着衬衣衬裤乘凉。

  “怪啊,我一点也不觉得热。”尼娜回答说。

  没有人接她的话,因为库罗夫斯基正在十分细心地观察安卡。他那双榛子色的大眼睛,象老虎眼一样,正在仔细地观望安卡的脸。

  安卡没有发觉,她正在揣度着卡罗尔,同时忍住了开始纠缠着她的痛苦;她感到痛苦,是因为觉得自己惹他生气的作法可能太不得体。

  “在这儿下车吗?”马车在一家饭店的花园前停下来,尼娜问道;那花园里传出了嘈杂的说话声和军乐声。

  “停一下就到森林去。”

  他们从充满喧嚣的拥挤的花园中慢慢穿了过去。

  几百棵叶子发黄变焦的大树小树在被踩坏的草坪、净是沙土的小路和弥漫着团团尘雾的林荫路上,撒下稀稀拉拉的荫影。尘土也在整个花园里漂浮,一会儿就落在树上,落在几百张白色桌子上,落在坐在桌子旁边大喝啤酒的人群身上;

  那些浑身是土的堂倌正在源源不断地给他们送酒。

  演奏台上的军乐队演奏着一首感伤的华尔兹舞曲,在设有露台的饭店大厅内,人们不顾蒸腾的炎热,正在起劲地跳舞;男舞伴不穿汗衫,有的连背心也不穿,可是鞋后跟跺地板的劲头倒挺大,还哇哇地呼叫着。

  挤在门口和敞开的窗户前面的大群观众也热情地捧着场,通过窗口给那些跳累了的人递啤酒;许多等不及的人则在露台和草坪上跳了起来,把自己裹在团团尘土中。给他们伴奏的是射击场的枪声,滚球场上抛球时发出的沉闷的咕噜咕噜声,和整个花园里儿童喇叭的刺耳尖叫声。

  小池塘里发霉发臭的死水上,漂游着几只小船;船上几对多情的情人顶着阳光的烤晒在练习荡桨,还以情意绵绵的声调唱着描述森林、啤酒和爱情的德国歌曲。

  “走吧,我实在呆不下去。”尼娜从座位上站起来,小声说。

  “你对民众娱乐和民主环境已经腻味啦?”库罗夫斯基为他们一口没喝的啤酒付钱时,讽刺地问道。

  “我就讨厌尘土和这儿的丑态。到森林里去吧,也许那儿有新鲜空气。”她喃喃地说,捂着嘴,因为尘土飞得越来越多了。

  可是森林里也没有新鲜空气。

  “难道这就是森林?”安卡站在树下惊异地问。

  “罗兹人就叫它森林。”

  他们往里面走去。

  森林静悄悄的,象死了一样。几千根显得凄凉的黑树干向四面八方排列开,枯干发黄的树枝在垂死中无力地耷拉着,因为挡住了光线,到处都是阴沉沉、愁惨惨的。树木矗立着,纹丝不动,如果偶尔吹来一阵风,也只象是犯热病一样抖动几下,低沉而悲伤地沙沙响几下,过后依然是垂死、凄惨、黑糊糊的,好象是在沉思;树林同时斜着身子趋向工厂的废水沟。这条水沟象色带一样在黑树干和树荫中蜿蜓伸展,散发出呛鼻子的可怕臭味,在许多地方形成一些粘糊糊的、长满霉菌的水洼子,它的水浸入大树的强有力的机体;大树树根象巨人的手指一样钻入泥土后,从中慢慢吸吮到的却是致其死命的毒水。

  就在这些正在死亡的树林中间,到处都有三五成群、谈笑风生的人。

  筒琴和几百个小手风琴在森林各处吱吱喇喇响着,茶炊冒出蒸汽,儿童象彩蝶一样在凄凉的幽暗之处跑跳,不少地方有人跳舞,凑在一起的人们的谈话声和音乐声响成一片。

  “玩得多不痛快。”安卡注意到了,“他们怎么玩也不象个玩的样子,为什么谁也不呼喊呼喊,不唱唱歌,不尽情消遣、休息、轻松一下呢?”

  “为什么?因为他们不会,没有力气。今天休息,昨天的事还没有忘,明天的操心事又上了心头。”尼娜一边说,一边指着散坐在树下的一家一家的人;他们面无表情地呆坐着,疲惫不堪,若有所思地张望着森林各处,看到别人跳舞、欢笑时感到惊异。

  “到林子外面去吧,找一小块地看看也是好的。”安卡提议说。

  他们走了,可是在外面也没呆多久,因为安卡找不到田地。她满目所见都是空荡荡的场地,上面兀立着一座座砖厂,和一些工厂的红色烟囱和楼房,还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在撒满了煤粉的道路上蹬着。

  他们及时赶回到城里,安卡急忙回到了家,心想准能见到卡罗尔;可是甚至到吃饭时他也没来。

  阿达姆先生睡在花园树荫下自己的一辆小车里。整座住宅笼罩着一片给人带来某种特殊无聊之感的寂静,麻雀在空空荡荡的露台上啁啾,互相追逐,安卡进来后,它们也不怕。安卡在花园里绕了一圈,又推门看了看所有的房间,茫然不知所措。

  她拿起一本书,坐在露台上,可是看不下去,她漫无目标地远望着从东方涌起的朵朵白云,听着女仆在厨房里放开嗓门唱午祷圣歌。歌声使她活生生地回忆起了乡下,心上顿时充满痛苦的乡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潸然泪下。

  她无端觉得自己孤独,被人遗弃,好象被远远隔绝在世界之外……

  阿达姆先生呼唤起来,于是她走过去,把他推到露台上。

  “卡罗尔不在?”

  “不知道,我刚回来。

  他们沉默了许久,互相避着对方的目光,最后阿达姆先生畏葸地说:

  “咱们一块儿作祈祷吧?”

  “好,噢,那好!”她高兴地说,马上取来了祈祷书。

  “因为……你瞧……是库鲁夫提醒了咱们……”他低声说着,摘下帽子,划了十字,开始随着她默念拉丁文圣歌词。这声音充满了信心和深情。

  傍晚的寂静变得愈加深沉,与苍茫暮色一起蔓延开了;暮色把它的珠网般的暗影笼罩在低矮的房屋上和果园上,只有锌板屋顶和窗玻璃依然反映出晚霞的缤纷彩色。星期天照样开工的工厂的青烟象玫瑰色的串珠一样,象一条没有尽头的螺旋链条一样,袅袅升上天空。

  安卡咏诵圣歌直到黄昏,她的富于深情韵调的清脆的嗓音象水波一样在露台上传开,轻轻地触动了纷披的葡萄树叶,摇曳着爬满栅栏的菟丝子和碗豆的玲珑小花。她诵读完毕之后,便偎依在父亲身边,按照库鲁夫的古老习惯又以稍许压低了的声音唱道:

    我们全部的日常琐事……

  阿达姆先生用低音伴和着,厨娘也用高音随和着。

  在远处,仿佛几千里以外,可以听见游者们返回时的喧闹声,马车的辚辚声,工厂的低沉轰隆声和酒店里筒琴的如泣如诉的呜呜声。

  片刻之后,端来了茶。可是卡罗尔还没有来。

  安卡等他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了,因为祈祷之后,她的心情十分平静,她下决心要把自己心上的苦恼和疑虑如数说给他听。

  她甚至下决心请他原谅自己今天的不辞而别,但愿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种没完没了的误解。

  然而,卡罗尔就是不来。维索茨卡倒是来了,显得又神秘又严肃,说了半天儿子或一般男人们的事,没完没了地唠叨着一些气人的事,想要以此来突出她到这儿来要办的好事。

  安卡越听心里越慌,终于问道:

  “您干吗不直说呢,何苦吞吞吐吐地兜圈子,姑妈?”

  “好吧,我也想直说,可是我笨嘴笨舌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