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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窗下一列火车朝刚才相反的方向驶了出来,依旧瞧不见它终点的标注,但是须臾间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暂且就当路的尽头便是自己的终点吧,把这二十多年的喜怒哀乐都留埋在这城里,别再跟随。
下班的时候气温突地降了几度,空气中氤氲着雨的气息,秦翠凋缩着肩挤在公交站台上,寒意像水冲刷着身体,遍体冰凉透骨。
这次小罗没有与她同行,中午的事情后小罗没有找她说过一句话,大概她觉得不好意思吧,毕竟话是从她的嘴里传出去的。
秦翠凋等了很久才等来12路公交车,毫无例外里车上人满为患,她又被挤在车门前。
到站,下车,进电梯,一气呵成,一分钟也不耽搁。
门口站着一个人,秦翠凋低着头只看见那人的脚,那是个男人的脚。她没有理睬从包里取出钥匙,依旧低着头。
“翠凋。”
挺熟悉的声音,秦翠凋听了出来,正是今日祸端里的男主角。她略略地抬起头,待瞧见他额上的纱布后,惊讶地道:“韦总,你头上怎么了。”
“没事。”韦风笑道,“昨晚我回去找苏珊,遇到几个小流氓,被他们用酒瓶砸的。”
原来在自己走后韦风是返回去找苏珊,看来他很爱那位苏珊小姐了。她微微一笑,道:“那你们和好了吧。”
“是的,和好了。”
“那韦总现在是找我有事吗?”
“是,下午我听说餐厅的事情。”
秦翠凋忽是一慌,手里的钥匙没有插进锁孔中。韦风也知道了餐厅的事情,那冯楚湘说的话他相信了几分呢,所有的人大概都相信自己在暗恋他吧,也许他是来告诉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她定了定神,道:“这件事啊。”
钥匙插进了锁孔,门开了,秦翠凋走了进去,屋里一片黑,她找到开关按开。
“韦总,那件事需要我解释吗?”
“解释什么?”韦风有些愕然。
秦翠凋微笑着走进房间拿出一幅画像,她把这幅画像放到韦风的手中,道:“韦总,你看这个吧。”
韦风瞅去,正是那日秦翠凋照着自己样子画的一幅肖像图,如今这幅肖像图已经装裱好,里面男人微笑的目光似乎已经穿透了刻板的像框,活生生地在眼前。
秦翠凋退后几步,道:“韦总,这是上个月我在你的办公室画的。今天在餐厅里他们口中所说的肖像就是这幅,当然你肯定也知道他们说我暗恋你。其实,这……”
“其实什么?”其实韦风早就明白了,可是他仍是忍不住相问。
秦翠凋走到窗子旁推开窗,冷风陡然冲了进来,她抱住肩,慢慢地道:“其实我画的并不是你,并不是。”
“我知道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秦翠凋怔住了。
“那天我问你是不是画我,你没有回答,我就知道了。”
“知道就好,韦总,我不想和你有什么误会,也不想妨碍你和苏小姐,或是冯楚湘。”
韦风心里重重一震,不是自己对秦翠凋有什么误会,而是她对自己有误会,她误会自己和苏珊甚至冯楚湘的关系。
“翠凋,不是的,我……”
他急急忙忙地想解释,但是秦翠凋已不耐烦听下去打断道:“韦总,我感觉好累想早点休息,请你回去吧。”
韦风看到她冷然的眼神,那是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腊月的冰霜一般的寒冷。忽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次嘴唇翕动但还是没有吐出来,最后他只得轻声道:“对不起。”
说完,他将手中的画像慎重地放回秦翠凋手中,转身大步离去。
直到他离开已经很久了,秦翠凋才关上门,其实这件事不关韦风,但是自己仍是不免把怒气洒到他的身上。
对不起,韦风。
两日后是平安夜,公司照常上班,但是下午的时候已经出了通知,因为明天是圣诞节,公司一年一度的化妆晚会每位员工都勿必出席,违者扣发当月薪水若干,等等。
公司里喜气洋洋,每个人都容光焕发,就连平日里不显眼的角落里都光堂堂起来。
秦翠凋依旧不以为意,她变得更忙碌了,从上次餐厅的事情后小罗也不再和她说话,她也没去找小罗,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是只顾自己,何须多言,只要明白。
第二日是圣诞节,白天公司放假,晚上举行晚会。大清早地起来后,秦翠凋便带着风太大去了郊外陵园浮若的墓地。
仅仅只是四个月的时间,浮若墓碑上的字迹已经被风霜侵蚀得掉了颜色,她心痛地抚摸在那块名字上。
早上没有阳光,墓地上阴森森的,寒气刺骨,秦翠凋略呆了会便已经受不住,她将包里的纸钱拿了出来燃在火盆里,烟丝袅袅直上。
听说烟若是碧青直上表示亡人收到了生者烧给她的纸钱,而且就在身边。
秦翠凋忍不住大呼,“浮若,浮若。”
衰草连天的墓地里没有人回应,凄凄的回声如雁翼般远去,一人一狗,对一墓碑,冷清廖然。
回来的时候秦翠凋一直把风太大紧紧地抱在怀中,以免它又窜出车外捣乱,这最后的一天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而且风太大很暖和,抱着它会暖暖的。
秦翠凋在菜场下了车,王大妈还在这里摆地摊,瞧见她来了王大妈仍是欢天喜地迎了上来。
“翠凋,今天放假休息了。”
“嗯。”她点着头。“王大妈,我是来找你有事的。”
“什么事?是想找宋意吗?上次你们两个见面后怎么样了,我问过他几次但是他不肯说,肯定是不好意思。”王大妈喜滋滋地。
“王大妈,我找你是想你代我暂时照顾一下风太大。”秦翠凋的脸刷地又红了。
“风太大?”王大妈扭头看着。
“它在这里,风太大是只狗。”
王大妈一拍大腿,道:“哎,一只狗叫什么风太大,我还以为是个小孩呢。我家老头也挺喜欢狗的,一直吵着要养一条,我没准他还怨着我,这下好了可遂了他的心。对了,你是要上哪里去吗?”
“嗯。我要去外地出差,可能时间有些长,所以想请王大妈帮我照看风太大。”秦翠凋违心地撒了谎,她并不想说自己是要离开这座冷漠的城市。
“那好,风太大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出差,我一定把它养得肥壮壮地。”
“谢谢王大妈。”秦翠凋感激得眼泪恨不得掉下来,她握着王大妈的手道:“大妈,宋意那里也帮我说声,就说我配不上他,来日他定会找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
“你这孩子呀,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宋意不好么。”王大妈有些嗔怪。
“不是他不好,是我不好,所以配不上,大妈,你帮我转告他吧,谢谢了。”
王大妈无奈地道:“那好吧,我会转告给他的,但是翠凋你以后如果遇上了好男人千万不要放弃。”
“嗯。”秦翠凋重重地点着头,她瞧着王大妈道:“大妈,我先回去收拾衣物,今晚的火车,风太大就先放在你这里了,拜托了。”
“你放心走吧,一切有我。”
秦翠凋走出了很远,王大妈仍是注目着她,风太大乖乖地缩在地摊边上没有吵闹,黑溜溜的眼珠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噙着些泪花儿,似乎它已经知道主人的心意了。
回到家中,秦翠凋开始收拾衣物,其实并没多少衣物可以收拾,随遇而安吧,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如果到某处再也走不动了,便在那里留下来老去。
桌上木框里的风声对她微微地笑,如沐春风的感觉。秦翠凋走上前去用衣袖擦拭干净,又找出一块干净的碎布将它包裹起来,这才小心地放进了箱子里。
不出片刻所有该带的东西收拾好,她坐在床上四顾,房里那么熟悉让她几乎不忍舍弃。她拭着眼角边的泪,又瞧到了窗台上放着的风信子,如今它已经抽出大片的绿叶来,但是还没有结出花苞。
自己走了后,它大概会因为缺少水份而枯萎掉吧。秦翠凋叹了一声,从厨房里打来水浇在风信子的叶片上及根部。能活多久就多久吧,如果它够坚强也许能支撑到花开的时刻。
瞧着时间尚早,秦翠凋坐回椅子上开始写起日记,这大约也是最后一次记日记了吧。
天完全下了黑后,秦翠凋将箱子拖进电梯,在公路上她拦了一台的士直奔公司。
“司机大哥,请等我一下,我上去马上下来。”
秦翠凋抬腿迈出了车门,外面的空气凉嗖嗖地,冷意像把箭直逼心窝。
公司的化妆晚会是在二楼餐厅里举行,如今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