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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剥金瓶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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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虚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再吭声。西门庆看这情景没他说话的份儿,找了个由头,抽身要
走,花子虚仍然没吭声,李瓶儿见老公不开口,也找不出理由去送庆哥,只是递了个眼神,
眼睁睁看着西门庆像条没人理睬的狗,一个人没趣地走了。
06
那天晚上,李瓶儿担心花子虚会大闹一场,闹得左邻右舍全都会知道她和西门庆的丑事。不
过还算好,那天晚上花子虚没闹,甚至根本没多吭一声,简单洗了冼身子,倒在床上蒙头便
睡。这一觉睡得真沉,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花子虚还没起床。李瓶儿下厨房做好
了早餐,久等也不见老公的人影,早餐凉了,只好重新热了一遍,花子虚还是没起床。
李瓶儿终于有些稳不住了,蹑手蹑脚走进卧室,轻轻唤了声“子虚”,床上的老公哼了一声,
翻了个身,继续昏沉地睡着。李瓶儿以为老公还在生她的气,身体偎了上去,打算用她的满
身热情熔化老公的冷漠,谁知道她的身体刚一贴上,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老公花子虚脸颊上
烫得像火,鼻孔里的呼吸一下一下抽动,显得十二万分沉重。李瓶儿有些急了,摇醒花子虚,
一声声问他怎么了,花子虚的眼皮睁开了又搭下,全身软塌塌的无一点力气,李瓶儿这才发
现老公是病了。
这一病就是三个多月,先是送到市三医院住院,进去时病床很紧张,弄了张加铺放在走廊上,
环境嘈杂,住了不到一星期,花子虚嚷嚷着要调床铺,可是那一阵医院病床确实很紧,李瓶
儿找了主任医生,仍然没能调成床铺。把个花子虚气得不行,整天骂骂咧咧地唠叨:“人他
妈的倒霉起来喝凉水也塞牙,回家回家,老子不住他妈的院了!”花子虚这么一吵闹,医院
方面不高兴了,说这位病人怎么不讲精神文明,回家就回家吧,当天就开了出院证,让他回
家去休养。
开头一段日子,花子虚还能够让李瓶儿搀扶着到医院打点滴,点滴打了个把月,病情不但没
好转,反而更加重了,李瓶儿搀扶着他,花子虚依然腿杆儿打颤。遇上这样的时候,李瓶儿
少不了揶揄他几句:“看你再还惹不惹那些妖精,如今身体垮成了这样,全都是那帮婊子们
害的。”花子虚回答说:“你别拿软刀子杀人好不好?”李瓶儿说:“我是要让你记住那些深
刻的教训。”花子虚还想要申辩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已经没气力说出来了。
此处按下花子虚的病情不说,单说西门庆,自从那次同李瓶儿戏耍被花子虚撞个正着后,他
不敢主动再去找李瓶儿,行动上总得收敛一点,为寻开心,约了应伯爵、祝日念一帮兄弟,
天天泡在李桂姐、李桂卿姐妹的丽春歌舞厅里,醉死梦生,寻欢作乐,日子也过得很愉快。
有了应伯爵,场面就会热闹许多,几个人闲坐着无事干,歌舞厅里的妈咪找来了两副扑克,
让大伙儿打拖拉机,李桂姐和西门庆坐了对家,李桂卿同祝日念坐了对家,剩下应伯爵一个
孤家寡人,一边轮流看几家的牌一边嚼舌头:“你们打牌,我便来讲个打牌的笑话,有一对
盲人,也就是两个瞎子,一男一女,双方都爱好做床上那活儿,他们给做那活儿取了个暗号,
叫做‘打牌’。有一天,男瞎子和女瞎子相邀去‘打牌’,被补皮鞋的皮匠听见了,心中好生
奇怪,两个瞎子,眼睛看不见,能打个什么牌?于是悄悄跟在瞎子身后,等他们进屋上床做
起那个事,皮匠才恍然大悟,哦呀,原来打牌这么美好——”
李桂姐瞪了应伯爵一眼,说道:“应花子,没轮到你打牌,就绕着弯子骂人?”应伯爵说:
“我可是比窦娥还冤,哪里绕弯子骂人了?”李桂卿说:“继续讲吧,后来怎么样了?”应
伯爵接着讲故事:“从此皮匠长了个心眼,瞅准了男瞎子不在家,悄没声儿溜进屋子,憋着
嗓门,嗡声嗡气地对女瞎子说:‘打一牌吧。’女瞎子脸儿微微一红,躺倒在床上,同皮匠打
起牌来。完事后,皮匠高兴地走了,男瞎子回到家里,也嚷嚷着要同女瞎子打牌,女瞎子黑
着脸说:‘刚才打过牌了,怎么又要打?’男瞎子一听,拍着大腿大声叫道:‘糟糕,有人偷
牌!’”
众人哄地一声笑,李桂姐说:“缺德的应花子,真损。”西门庆在一旁帮腔说:“应伯爵,连
残疾人都逃不过你的口,要是残疾人权益保障委员会知道了,非得罚你的款不可。”应伯爵
满脸堆笑地说道:“认真出你的牌就是了,小心有人偷牌。”
一屋子人正说笑着,外边传来一阵鞭炮声,噼里啪拉,足足响了四五分钟。李桂卿说:“谁
家放鞭?不知是结婚还是得了儿子。”祝日念说:“好象是东头花子虚家那边传过来的……”
西门庆一愣,拿牌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李桂姐不烦地催促道:“快出牌,快出牌,在那儿
发什么呆?”西门庆正要出牌,包厢门被人撞开了,从外边闯进一个人来,众人定睛一看,
是白来创。
“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打牌?花子虚刚才吹灯了。”白来创大声说。应伯爵不相信地问:“你
说什么?花子虚死了?”白来创摇头晃脑地说:“可不是,我刚从他家那边过来,可怜花子
虚,临死的时候口口声声哭着说不想死,那个情景可真惨……”西门庆一把搅乱了牌,站起
身来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说着带头走出包厢,几个兄弟跟在他身后,向花子虚家的
那个方向走去。
      
    
 
    
      
      
                         第八回:大闹包房西门庆,幽怨出家吴月娘

吴千户离休之后,感到有些儿百无聊赖,同老婆上菜市场买过几次菜,便有人笑话他,说吴
千户一老干部,如今居然干起了事务长的活儿,整个一家庭主男。吴千户想想也觉脸红,早
先当干部那阵多么威风,在台上讲话,还是秘书写发言稿呢。人是退下来了,思想不能退,
在家休息也要图点高雅,最高雅的事莫过于参加门球队,别小瞧了那帮秃顶皱脸的老头儿老
太太,全都是原市委市政府离退休的老人,参加这样的组织,脸上会放红光。
于是人们经常能看见吴千户肩上扛着根门球杆,头戴一顶太阳帽,脚蹬一白色运动鞋,胸前
斜斜吊着付墨镜,很有点港商派头。这天吴千户正打从狮子街南端走过,看见前边一个熟悉
的身影,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女婿西门庆。上次女儿吴月娘回家告状,说她老公西门庆
经常夜不归窝,让老爸劝说劝说,吴千户以一老干部身分对女婿进行思想教育,谁知受教育
者愚顽不化,竟朝教育者胸前擂了一掌。那一掌的怨气一直郁积在胸口上,至今也没能化解
开,看来也很难化解开了。
吴千户往旁边躲了躲,一个摆杂货地摊的老妇人认出了他,大声招呼道:“是吴干部噢,欢
迎下基层指导工作。”老妇人是无照经营,怕吴千户收了她的杂货摊,赶紧讨好地这般说。
吴千户连连摆手,示意她别作声,老妇人会错了意思,以为吴千户向她索要管理费,无辜地
瘪着嘴说:“吴干部,我刚刚出摊不到五分钟,生意还没开张……”吴千户哭笑不得,侧身
看了看西门庆的身影已渐渐远了,才朝老妇人大吼一声:“牛头不对马嘴,瞎叨唠个什么劲
呀!”说罢转过身,扛着门球杆扬长而去。
刚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一桩事:那个恶棍女婿此刻要上哪儿?女儿吴月娘整天同她娘嘀咕,
说西门庆日夜不回家,问起来他支支吾吾,总是借口说在忙生意,鬼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
么。得跟踪看看他的行踪,这么一想,吴千户瞅准了前边西门庆的背影,像个搞盯梢的特务
工作者,躲躲闪闪地跟在后面掉线。
狮子街很热闹,也十分拥挤,吴千户扛着根门球杆有点碍事,他把门球杆背在身后,时快时
慢地走着,门球杆像根特有趣的猴儿尾巴,一翘一翘地很是好玩。眼看着西门庆在一家发屋
跟前停住了,吴千户冷笑一声:“哼,兔崽子,他在泡妞,今天终于被活生生逮住了。”这么
一想,心里竟升起了几分兴奋,一时间忘了那个泡妞的混小子是他女婿,抬头朝发屋门前看
去,上面写的几个大字是“阿莲发屋”。
吴千户猫着腰,蹲在街角上像个暗探,他在思量着:是进去捉奸捉双逮个正着的好呢?还是
继续等在这儿让那牲畜出来,然后再进发屋做认真细致的调查研究工作好?正这么胡思乱
想,西门庆已出了发屋,在那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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