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町说:“人啊,难道不能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孙隆龙马上插话:“是啊,比方说,我就能够靠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成为……”
小町揶揄地斜眼望着他:“成为中国的福尔摩斯么?呜呼——”
孙隆龙总是拿小町无可奈何:“那……那也未必就……”
曾佐见小浑球儿有点可怜:“那也未必就完全不可能的嘛。比如说,在座不就有位掰老玉米长大的……四九城大探长么?!”
严大浦有点愤怒了:“有人不就是留过几天洋,镀了层金粉儿跑回来卖弄。什么了不起的?!”
秋姗直摇头:“又来了,又来了!在医学院时,我怎么就没有好好学习精神病学呢?看见你们,真后悔了……”
紫姨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精神……是啊,精神……”
曾佐把所有的牌都收到手里,重新洗了两遍……显然,他是最先意识到这个提示的重要性的。他再一次请求秋姗:
“再帮我抽出那张黑桃皇后——”
秋姗还是像刚才那样,不可思议地就从一叠纸牌中,正好又抽出了黑桃皇后。曾佐指指那张黑桃皇后:
“这位被烧死的洋服店裁缝陈姐,跟那个小末儿是什么关系?”
严大浦说:“我看,无非就是那个小末儿,为了在皇粮胡同制造恐慌,无差别、无选择地放火罢了。”
孙隆龙却感到费解:“为什么那个小末儿,非要制造这皇粮胡同的恐慌呢?”
严大浦的结论倒是下得很痛快:“为了破掉老相好的姻缘呗!这不就应了刚才你们大伙儿说的什么‘精神’吗?”
秋姗表示不能同意:“你这个‘精神’,也未免太直截了当、一目了然了吧?天下的疑难杂症,如果都那么好诊断,如今也不用发明X光透视了。”
小町表示赞同:“对,到底秋姗姐姐是做大夫的。我也不同意胖子的‘一目了然’。再说,我觉得小末儿根本就不是外头传说的那种……坏人。”
孙隆龙有点酸酸地说:“小町怎么尽帮着那小子说话啊?”
小町反嘴就是一句:“因为人家比你这个没心肝的,有心肝呗!”
浑球儿也被欺负得犯起浑了:“谁‘没心肝’呀?那是你妈说你呢!你又没有让那小子去照照X光,怎么知道他肚子里装的什么心、长的什么肝!”
严大浦的解释是:“在这些女人们的眼里,但凡倒霉的,都是好人。怨不得老话说,说什么来着……‘头发长见识短’。不过,这话可不包括咱们‘部长’啊!”
秋姗用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狠狠地瞪着严大浦……。
小町摇头晃脑地分析说:“我看不是小末儿放火,倒是有人存心要把他装进一个圈套里去。”
孙隆龙似乎有所醒悟:“我明白了——只有把小末儿赶走或是毁掉,才能保证林桥桥跟那位体面的谭先生顺利结婚。而最想保住这场姻缘的,就是林桥桥的哥哥林续薪,现在的林记大掌柜了。”
小町从来也不信服孙隆龙:“何以见得?福尔摩斯——”
这下孙隆龙得意了:“这些天,本侦探也没有闲着——动用了哥们儿圈子的一些耳目。你们知道,林记这个未来的乘龙快婿,是谁的大媒吗?”
见众人都竖起了耳朵,隆龙的自我感觉更加好了起来:“听说是在朋友家的喜酒宴席上,林公子带着他妹妹一块儿去凑热闹。在座的客人里,就有那位少年得志的美国霍夫洋行货运部经理谭明旺。人家可是对林桥桥‘一见钟情’啊!然后,就主动为林记购买折扣价的美国面粉……等等,总之,首先成为林家最受欢迎的座上宾。”
严大浦叹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还真是的——”
曾佐刻薄地接口道:“这七七四十九行里,拿人家也不‘手短’、吃人家也不‘嘴软’的,只有警察了!”
秋姗感慨:“不能不承认,美国面粉的质量的确是好。那么多在华的外事机构、洋行、侨民开的西餐厅、面包房……听说,烤面包的面粉,百分之六十都是霍夫洋行供的货。”
隆龙接着说:“那位谭先生只要扫个仓库犄角儿,也就为小小的林记,解决了生存大计。”
严大浦善解人意地说:“当家的方知柴米油盐贵啊。林公子终算是金盆洗手、浪子回头。难为他只是想用妹子的姻缘,保住家里那块老字招牌,也可谓是用心良苦喽——”
曾佐又尖刻地反驳道:“探长大人好一个‘用心良苦’——我看,问题就出在这四个字上。”
小町似乎也心有所动了:“……但是,又是谁非要用一封信,把小末儿从南城大老远的招回来呢?写这封信的人,总不会是那位林公子吧?让个声名狼藉的旧情人跑回来,在准备出嫁的妹妹面前转悠儿,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孙隆龙刚才那洋洋洒洒的一番推理,又陷入了死角儿。大家习惯地把目光转向紫姨……
紫姨从曾佐手里抽出一张牌来,竟是一张充满神秘色彩的黑桃老K。只见她轻轻地把这张牌,放在桌子正中间。似乎又是曾佐最先理解了其中的暗示——
他动手把刚才他让秋姗抽出来的那张黑桃皇后,推到了和黑桃老K——皇帝并排的位置。然后,和紫姨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目光。
在座的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一时不解其中的奥妙。
严大浦用手指着那个黑桃老K:“他……是谁?”
曾佐讥诮说:“查出他是谁,是不是严大探长自己份内的事情?”
这位大探长急得抓耳挠腮了:“上头给我破案的期限,就还剩下五天啦——诸位……唉,我手下那帮人,净是他妈的到处赊账的笨蛋!”
秋姗却表现得“通情达理”:“也难为你那帮部下,除了你们肩膀上有花带杠的,那些小兵小官,一年能领到六、七个月的差饷,也就不错了吧?买鞋跑街的钱,跟谁要去?”
紫姨突然说出了一个神秘的外文单词:“巴依玛尼阿古——”
所有的人都被弄懵了。
严大浦最讨厌人家跟自己卖弄“洋泾浜”:“劳驾,中国人说中国话行不行?”
紫姨耐心地解释开了:“这是一个属于犯罪心理学范畴的专业术语。意思是指那种极度缺乏自信,甚至隐藏着严重自卑的人,他们比较容易利用‘纵火’这种激烈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失衡……明白了吗?”
似乎只有秋姗和曾佐,听懂了紫姨的解释。另外那三个洗耳恭听的家伙,也不知道最终是不是真听懂了这一番学术性的深奥讲解。只见他们还是在大眼瞪小眼地发愣,曾佐扫兴地收起手里的扑克牌:
“不跟你们玩了。秋姗,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第八章
孙隆龙故做绅士风度地打了个优雅的手势,请小町跨上他那辆通体闪闪发亮的德意志造RT100型摩托车。
小町伸手扯扯他那件古怪的斗篷说:“孙大少爷,你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去看歌剧?去演马戏?还不快跟老独头借身衣服去!”
隆龙满脸的不情愿:“让我穿老独头的衣服,那……合适吗?”
小町耐着性子说:“没听过老北平的人爱说‘南穷、南穷’的。你这副臭美兮兮的打扮,再骑上这么辆臭美兮兮的‘洋嘟嘟’,去南城那种穷人扎堆的地界儿上找人,合适吗?”
隆龙无奈,只好遵命去跟独眼老杂役借了一身老土布唐装换上。裤子太短了,滑稽地吊在小腿肚子上,衣袖也不够长,将将遮着胳膊肘儿……
小町上下一番打量,表示满意。她把自己那半新的脚踏车,咣咣当当地往孙隆龙面前一推:
“走,上车!”
孙隆龙百般不情愿地摇摇晃晃骑上脚踏车,嘴里嘟囔着:“你这破车,除了铃铛不响,啥他妈的都响!上来吧……”
谁知小町一歪屁股,刚在后面的“二等座”上落座不到两秒钟,就在胡同街坊的众目睽睽之下,跟孙隆龙一起摔得四脚朝天,引来一片哄笑。
那人群中,还有四个正凑在一起说话的公子哥儿——都是住在皇粮胡同里“非官即富”大宅门里的小辈儿。他们本来就都认识孙隆龙,“浑球儿”这个绰号,也是他们几个给起的。这下,看着隆龙那副狼狈相,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瞧这浑球儿,可真够逗的嘿!”
“想干嘛呢他,演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