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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忽然觉得我们的差距很大呢。”我说,“你越来越优秀,我越来越平庸,当然拉,你优秀我会很开心,只是,只是……”
他伸出手来,揉揉我的头发,给我一个温情的笑容,“只是忽然发现,有点寂寞?”
男生都像他那么敏感,女生还真的是会自卑呢。
我鼻子一酸,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一点点。”
他拍拍我的脑门,又靠过来一点点,长长的手臂伸到我身后,轻拍我的后背,“傻瓜,我会一直做你的朋友,和你的叉烧包一直陪着你啊。”
他的眼神十分认真,好像作出一个很慎重其事的承诺,让我没来由地一阵感动。
“博士,你真好。”他的肩膀就在眼前,我不知不觉就把头靠在上面。
他似乎有点微微愣住,但马上就很自然地环住我的背。我也很自然地环住他的。他的下巴,搁在我的颈窝,慢慢摩娑。
“博士,我们要做最好的朋友,就是那种永远不会吵架,永远不会离开的朋友。”
“好,好。”
他细声细气地应着,眼睛大约是闭起来了,长长的睫毛扫在我的皮肤上,一阵痒。
拥抱真是好,似乎顷刻之间就可以消除所有不安。我想起旧时的种种,又温暖,又亲切,就好像躺在海里,被海浪包围的舒适感。大概,和喜欢的人互相拥抱,就是这种感觉。
Wai……wait!!……!!
和喜欢的人?!
我不是真的脑子有毛病吧?!
我蓦地张开眼睛,颈窝处仍然有博士嘴唇不经意扫到的轻微触感。我的脸,大约只0。0001秒的功夫,已经像只熟透的虾子。头皮一阵发麻,心跳紊乱。
我轰地推开他,他也是吓了一跳,瞬间松开环在我腰上的手臂。
他的脸也是红的不成样子。
他正犹豫着不知如何解释,我连忙开口,“好朋友的拥抱,是不是?”
博士呆了一会,支支吾吾地说是。
我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是我想太多。
其实想太多就想太多,不要多嘴就好。我真恨我自己,那天偏偏就口不择言多说了那么一句。我说,“还好是朋友的拥抱,如果是情人的,会怪怪的,好像近亲相奸一样,乱恶心的。哈哈哈”
我这次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博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好像古代武打片里的男子,被人用剑突然戳穿了胸腔,不能呼吸一样。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笑笑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那笑容十分苦涩,我忽然想起,那一年,在医院的病床前,似乎也有见到过博士这样的表情。
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睛,以及混合了种种不知名的痛苦的神色。
我的心,也莫名地疼痛起来了。
10
博士仍然对我很好。
我们依然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读书,聚会,或者看电影。然而,我渐渐觉察出他在无声无息间制造出来的距离。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
直到有一次,我们一起看一个实验电影。里面出现了一条很熟悉的河。
我盯着看了半天,叫起来,“你看,你看,是不是我们附近的河?”
他把片子倒回去,“果然是。”
我长长叹了口气,“想不到那条普普通通的河,拍出来居然还是很美丽的。”
他笑,“并不普通啊,你小的时候,不是常常要找到它的出口嘛。”
不是他提起,我已经打算忘记了。
有一瞬间,好像心里面泛出来一种十分怀念的感觉。但下一秒,我就把它重新压回到心底深处。 我抓抓头,“小时候的怪念头,没有什么了不起。”
曲世浚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在撒谎。
我略带心虚地低下头去。又感觉到什么的,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的手僵在半空之中。我奇怪地看他,他快快地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意识到,他本来是要做什么的。他是想,轻轻拍我的头,给我一点安慰。但最后,他没有。
从那天起,博士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触碰我了。
人被空气包围的时候,总是不会意识到空气的存在。
我也一样。
我问易声言,“男女之间,究竟有没有纯洁的友谊?”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是在戏弄我嘛?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纯洁的友谊啊?!”这回答令我十分沮丧。
“那我们俩呢?难道我们俩的友谊也不纯洁?!”我真是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果然,他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一脸茫然地望着我,“我们俩是男女之间的友谊么?”
“啊?”
“我们俩,就是原生动物的友谊,同类,同类的友情啊。”
他实在很欠扁。
但我还是愿意相信,桑艾心和曲世浚是纯洁的朋友。我们的生活已经大不同。
比起任何会引起混乱的改变,我宁愿接下来的数十年,我都可以去博士的家里,在松软的沙发上,看一些闻所未闻的奇怪片子。
我是这么恐惧,再会失去任何东西。我祈求,人生的轨道,不要再有任何偏差。像静静的湖面,没有波澜。即使,需要慢慢去习惯,或者去忽略一些行为、感受和情绪。
比如,曲世浚的触碰。
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些一年一度的运动赛事。我们学校和阿唯他们的学校,一直就会定期进行不同项目的联赛。每年的春天,是已经延续了多年的排球联赛。每一个学院,每个专业,都会被要求推荐人员参加。
而一中,本就是以排球闻名全市的重点中学。从一中毕业的学生,自然而然,成为当仁不让的主力。
阿唯对我说,“真是了不起啊,被选入系队之后,才发现,原来都是校友,那么多一中毕业的,平时都藏在何处呢?”
我问,“那曲世浚呢?”
“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我不禁微笑起来,好像可以看到,博士飞起来扣球的矫健身影。
阿唯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郑佩佩也参加的,都可以组成情侣档了。”
刚才想到的画面一下子放映中断。
博士打电话给我,“下个礼拜二下午,徐如唯专业和我们专业都会有比赛,主场是我们学校,是和你们学校的电机还有结构,记得来看。”
“好啊。”我总觉得提不起兴致。
“…你怎么了?口气闷闷的。”
“没有啦,天气原因。”
“今天天气明明很好啊。”他的口气有一点疑惑。
“伤春悲秋嘛,难免的。”我好像,不是很想去看比赛了。
当你不想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小事故,让你堂而皇之找到借口。这个,大约就是所谓的残念。
周二那天下午,我从图书馆还了书出来,就发现,车棚里的自行车集体倒翻。我的被压在最最下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它拖了出来。
啊哦,链条不幸脱掉了。
我左顾右盼,实在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帮忙的人。只好拣了根树枝,捋起袖子,自己摆弄。失败……我承认,机械系没有收我是明智之举。
我蹲在那边,托着腮看着车发呆。我发现,链条坏掉好像也不赖耶。起码,我可以不用去看球赛了。
但是,不是次次都可以遂人愿的。
易声言这个时候出现实在很不合时宜。而且,他还批评我的姿势难看。”我的天,你这个样子,简直太……”他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粗俗?” 他点点头,似乎切中他的主题。
我站起来,头还有些突然起立的晕眩。
然后,我听到他问我,“你的手,怎么回事?”他蹲在我坏掉的车边,眼睛却盯着我的伤疤。看得出来,他相当惊讶。
我们做了一年的朋友,他从来不晓得我身上有这样的东西。
我慢慢地放下袖管,“吓到你了吧,很恶心哦。”
不论对象是谁,在对方给你打击之前,不如自己先打击自己。这是我这么多年来,逐渐掌握的一招。虽然还是令人难受。但是自己打击自己,总比来自于别人的歧视,让人觉得坦然一些。
易声言还是盯着我的疤痕,“不会啊,满有腔调的。”
我呆,“腔调?”
“是啊,谁身上没有个小伤小疤的,不过像你这么大的,的确满少见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帮我弄着油迹斑斑的链条,“以后遇到流氓的时候,你只需要捋起袖子,就能把他们吓退了。”
我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