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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徒-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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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刹那间,雷恩脸色变幻数次,由白变红,由红转紫。由紫成青,再由青变为如同涂了垩土似的苍白,不知不觉拗断手里的鹅毛笔,墨汁溅满文件。见沈之默前脚即将跨出门口,他的胸腔突然不可抑制地升腾起一团炽烈地火焰,急急地起身叫道:“撒加先生,请等等,那位夫、夫、夫人……她还说了什么?”  
  “不好意思,忘了。”沈之默转身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准备替他掩上门口。    
  “等等!”雷恩心中大急,顾不得礼仪姿态,一个箭步登上桌子选择最直接地路径,朝门口猛扑过去,又劲又急,好像饿鹰扑食,势必要把这位古怪的客人留住。  
  沈之默适时开门,看准来势,门板迎向他地脸颊,表情十分到位地愕然笑道:“雷恩阁下。还有什么事吗?”  
  雷恩心急失神,动作又快,眼见对方已经开门,却无法收势,“砰”的一声,鼻子准确碰上门板。沈之默心道:“怪不得他的初恋情人看不上他。”  
  擦掉慢慢渗出的鼻血。脸色已变得十分尴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良久雷恩才挤出一句话:“撒加先生,那位夫人她都说了些什么?”  
  “唔,唔,那种莫名其妙的废话我哪里记得住?这样吧,您先去检查军事物品,等我回家后慢慢思索回忆个一年半载,或许就记起来了。”沈之默装傻地样子让西蒙心里暗暗好笑。雷恩焦急起来。一把抓住他拉进房间里面,叫道:“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好好说清楚!”  
  言语中提及那位姓葛里菲兹的女士正是雷恩的    
  年轻时性子温柔,皮肤像牛奶一样白皙,追逐者甚多也曾有过一段美好时光。至于“石墙后第三棵樱桃树下”发生过什么,除了当事人却没谁知晓,撒克逊在克劳德家附近调查时有邻居回忆说他们夫妻吵架曾经提过,隐隐还有雷恩的名字。克劳德夫人非常伤心,这么一来便很容易猜测得出是当年的情感纠葛。沈之默再言语试探。很快套出宪兵副队长的真实想法。    
  看他情绪毫无保留的激动,资料上显示打三十七年光棍因为别人的妻子而不肯结婚,果然不假,这样至情至性的男人确实已经很难找了。  
  沈之默突然喝了声“喂!”声音低沉悦耳,拖着长长地尾音震动旁人耳膜,西蒙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敲打,不由自主剧烈跳动一下。雷恩则不自觉地看向他,两人目光相接触,沈之默立即放出《九阴真经》上所载摄魂术,笼罩他的精神。  
  “干什么呢?”雷恩不悦道:“那位女士到底对你说过什么话?”  
  沈之默暗自叹息,这人全身上下包裹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圣光,信仰力量非常巨大,摄魂术无法侵入,反激回来险些刺激自己精神错乱,便不敢随便再试,道:“本来我勉强还是记得的,不过被你这么凶巴巴的一吓,偏偏就什么就记不住了。”转头对西蒙笑道:“哎呀,雷恩阁下官威好大,不说我们这些普通市民,就是葛里菲兹女士见了他也不敢说话呢,怪不得,嘿嘿,相恋几年的初恋情人却跟别人跑了。”    
  雷恩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最后终于平复下来,显是爱恋旧情人的念头占了上风,颓然坐倒,低声道:“是的,她不爱我,她不爱我……”  
  “不,您错了,葛里菲兹女士有一些心里秘密的话语要对您说,相信您听了以后想法会有所改变。”  
  雷恩了一把鼻涕:“你和葛里菲兹是什么关系?”  
  沈之默从怀里掏出一把缺了十多个齿地木梳递过去:“葛里菲兹女士怕您怀疑我的身份,托我转交给您。我么,是她的表叔,目前她唯一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了。”倒是毫不客气装起长辈来了。  
  那把木梳年代久远,边缘被磨得光滑,其中一两个地方还有发霉的痕迹,中间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心形图案,齿上缠着两根细细地棕黄色发丝,雷恩的眼睛一下放得极大。劈手夺过木梳,紧紧攥在手里仔细端详,呼吸极其紧迫,好像那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片刻不肯离手,那是他多年前送给旧情人地礼物,十七年来朝思暮想,怎会忘记?    
  木梳是撒克逊偷来的,整整观察一个晚上。因为沈之默交代的时间太过急迫,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费了老大功夫才弄得到手。木梳藏在克劳德家储物室的一个小木匣内——女人即使嫁了丈夫,也会由于微妙的少女时代情结而保留一两件昔日感情见证的信物。  
  沈之默说:“我前几天去侄婿克劳德先生家做客,葛里菲兹丈夫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抱着这柄木梳失声痛哭,我便安慰了她几句。她得知我刚当上荆棘鸟城区地治安官,托我向您带几句话。”  
  雷恩早已陷入对往昔甜蜜的追忆当中,头也不抬地说:“为什么……”  
  沈之默心想你是英雄还是狗熊就在这个时候了。笑道:“葛里菲兹对当年地选择非常后悔,丈夫克劳德性格暴戾轻浮,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回到家后对她非打即骂。葛里菲兹早已厌倦这样的生活,期盼您能拯救她卑微的灵魂。呃,这是她写给您的一封信,当时情况有些紧迫,写得很潦草。”递过去一封伪造的书信。  
  雷恩迫不及待打开看了,手指克制不住的颤抖。信写得很乱,“汤米(雷恩的昵称)。你能救我吗?我厌倦了,我要脱离克劳德这个魔鬼,你能给我一个温暖地港湾吗?要知道,十七年来我片刻也未曾忘记当年的快乐日子。爱你地葛里菲兹。”其中一两个字墨水湮开,似乎是被泪水打湿,雷恩的心顿时仿佛被刺刀宰割般剧痛。  
  倘若仔细观察的话。字迹并不如何神似,只是雷恩与旧情人虽然这些年来见过几次面,但跨越十七年的记忆,对爱人字迹印象已不太深刻,难以分辨真伪,又有木梳佐证,再无怀疑。  
  “葛里菲兹托我转交的东西已经交给你了,下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我应该告辞了。”沈之默又来一次欲擒故纵。  
  雷恩丝毫不觉被玩弄于股掌间,又是莫名的震惊。又是疯狂的喜悦,足足呆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拽住他说:“对不起,撒加先生,您暂时不能离开。”    
  “为什么?葛里菲兹托我的事已经办完了。”  
  “能不能再等一下?”雷恩几乎便要哀求了,言辞恳切地说:“您是葛里菲兹的表叔,应该明白她内心地想法,她究竟要我怎么做,能说一下吗?”  
  沈之默接过情书匆匆扫了两眼,说道:“哦。她丈夫对她不好,十七年来一直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实在令人惊讶。”  
  “是啊是啊,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沈之默转头四看,低声道:“您这个办公室足够保密吗?”  
  雷恩赶紧关好门口:“没事,您有话尽管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葛里菲兹想和她的丈夫离婚,可是在帝国法律来说,妇女若没有充分的证据,比如丈夫犯下叛国通敌等大罪,是不允许主动提出离婚的,因此她心里十分苦恼。您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令她成功离婚转投您的怀抱?”  
  雷恩被最后“怀抱”两个字极大地刺激了,兴奋莫名地说:“那,那您说呢?”  
  沈之默装做苦恼地挠头:“是啊,到底她怎么才能离婚呢?目前我们探讨这个话题显然不太合适,可是葛里菲兹又急切想回到您的身边度过生命余下的时光。”    
  雷恩差点把自己的络腮胡搓光,陪着一起长吁短叹,情书和木梳看了一遍又一遍。  
  西蒙突然不经意地说:“当夫妻双方的任何一方死亡,婚姻就会失去效力,女方可以等待一年以后另行选择对象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  
  沈之默应道:“是啊,可是克劳德先生身强力壮,今年才三十七岁,他要死的话起码也得好几十年呢。”  
  雷恩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西蒙趁热打铁道:“克劳德先生对葛里菲兹女士如此歹毒,他活在世间真是祸害,平白糟蹋了葛里菲兹女士貌美如花的青春岁月,可惜,真是可惜,他怎么就不早点死呢?”    
  雷恩蓦然下了决心。从抽屉里拔出一  
  的宽刃短剑,怒道:“我去杀了克劳德那杂种,拯救姐!”  
  沈之默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且慢,雷恩阁下,您想过后果没有?”  
  “还有什么后果?”雷恩凶狠地说:“大不了杀他之后上绞架!我为了葛里菲兹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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