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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酋长-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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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骗人了,塞姆!”我小声对他说,“要是红种人发现你在胡说八道,那你非但没把事情变好,反而把它搞糟了。”
  “骗人?胡说八道?那巫师搞的又是什么名堂?也就是这一套!他能做的,我也能,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尊敬的先生。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现在不做点儿什么,我们带的这些人会不服管的。”
  “这一点我也相信,但我请求您别干可笑的事!”
  “哦,这事儿非常严肃,您别担心!”
  虽然他解释了一番,可我还是觉得不大对劲儿;我了解塞姆,他是个爱打趣的家伙,我还想再警告他一下,可他已经撇下我,走到那几个印第安人那里,告诉他们坑该挖多深。
  这件事做完后,他把他们赶开,把那件旧的皮猎装脱下来,把猎装的扣子又一一扣好,然后把它放在地上。那件破衣服竟僵硬地立在那儿了,像是用铁皮或者木头做成的一般。他把猪装立着盖在那个洞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喊道:
  “阿帕奇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将看到我是怎么做的,并且会感到惊奇的。我念了咒语之后,大地将向我敞开怀抱,我就会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内即将发生的一切。”
  做完这一切,他从洞边走开了一段距离,然后便缓缓地迈着庄重的步伐以洞为中心绕起圈儿来,并且,令我吃惊的是,他开始背诵“小九九儿”!好在他是用德语背的,红种人谁也听不懂他在叨咕些什么。当他背到九的时候,步子越走越快,最后成了绕着那件猎装奔跑,嘴里同时还发出嚎叫,胳膊像风磨的翅膀那样呼扇着。最后他终于跑得、吼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便走到猎装那儿,深深地鞠了好几个躬,接着把脑袋从上面伸进去,通过猎装向洞里看。
  我对他这套把戏能否成功感到很担心。我环顾了一圈儿,令我感到安慰的是,我发现所有的红种人都极其严肃地观看着,就连两个酋长的脸上也没什么不满的表情。我当然深信他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并把塞姆这一套仅仅看做是游戏罢了。
  有好半天,塞姆的脑袋钻在猎装的领口里,胳膊时不时地动一动,大概意味着他看到了什么重要的、神奇的东西。最后他终于又探出了头,表情严肃。他把纽扣解开,重新穿上衣服,命道:
  “我的红种兄弟们把洞填上吧,如果它还敞开着,我就什么都不能说。”
  洞一填好,他就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然后宣布:
  “你们的巫师看错了,将要发生的事情恰恰是他的预言的反面。今后几个星期之内会出什么事儿,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但我不能说出来,只能告诉你们几点。我在洞里看到了枪,听到了枪响,这就是说我们有仗要打。最后一枪是‘老铁手’的猎熊枪打的——谁要是开了最后一枪,他就不可能死,只能是胜利者。我的红种人兄弟们将受到厄运的威胁,只有呆在‘老铁手’的身边,他们才有可能避免厄运。如果按照他们的巫师说的去做,可就要完蛋了。这就是我的话——就这样!”
  这预言产生的效果,至少迎合了塞姆的心意。看得出,红种人都相信了他。他们满怀期待地向牛车张望,大概以为巫师会出来为自己辩护,可他却不露面,于是他们就认为他自甘失败了。塞姆·霍肯斯向我走来,小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怎么样,先生,我干得如何?”
  “像个地地道道的大骗子。”
  “哦!这么说很好喽?不是吗?”
  “是的,至少看起来您好像是达到目的了。”
  “我完全达到目的了。巫师被我打败了,他连头儿都不敢露。”
  温内图的目光默默地然而意味深长地落在我们身上,他父亲不像他那么沉默,走过来,对塞姆说:
  “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使我们巫师的话丧失了力量;你还拥有一件装有天机的外套,这件宝贵的外套会在条条大河之间出名的。可是塞姆·霍肯斯你说得太过分了。”
  “过分?为什么?”小个子问道。
  “说‘老铁手’不会给我们带来损害就行了,塞姆·霍肯斯为什么还要添上一句,说我们将面临严重的情况呢?”
  “因为我在洞里看见了。”
  “好太阳”做了个表示否定的手势。
  “阿帕奇人的首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塞姆·霍肯斯相信好了。没必要把情况说得那么严重,让我们的人担忧。”
  “担忧?阿帕奇的战士可是无畏的勇敢者啊。”
  “他们确实英勇无畏,如果我们在路上遭遇敌人的话,这一点就会得到证明的。我们上路吧。”
  “好太阳”把他外出期间石堡的指挥权交给了他属下的首领恩察尔·科,名字的意思是“大火”。他比温内图大几岁,是个久经考验的能干的战士,前几天我认识了他,并且很欣赏他。
  马被牵过来了。不少的马用来驮东西,其中就有我的一些测量仪器,其余的是食物和必需品。
  我用眼睛寻找我的红鬃白马,可却看不见它。
  温内图捕捉到了我的目光,便把我拉到两匹黑马前。
  “‘老铁手’是与温内图歃血为盟的兄弟,我们骑一匹母马所生的颜色相同的两匹马,更能显示出这一点。我求了我的父亲,他同意我把这匹黑马送给你。它的主要优点是跑得快,因此名叫‘哈塔提特拉’意为“闪电”,它受过最好的印第安式训练。它还很年轻,会很快适应你的。它会爱你,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不会撇下你不管。”
  面对如此慷慨的馈赠,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第一眼就看出,这匹黑马有我的红鬃白马五倍那么棒。我正要表示感谢,已经没有时间了,“好太阳”发出了起程的信号。
  印第安人有个习惯:外出的战士要由留下来的送上一程;但今天没有,因为“好太阳”不愿意这样。护送我们的三十个战士甚至没有同他们的家人告别。也许这件事已经事先做过了,战士的尊严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只有一个用言语告别的人,那就是塞姆·霍肯斯。他看到了站在妇女们当中的克莉乌娜—爱,于是,在鞍子上坐好后,他引着他的骡子走到她面前,问道:
  “克莉乌娜—爱听见我在地上的洞里看到什么了吗?”
  “你说了,我听见了。”她回答。
  “我还能说出好多来,比如说关于你的。”
  “关于我?我也钻到那个洞里去了?”
  “是的。你的未来就在我面前,想让我告诉你吗?”
  “是的,告诉我吧!”她急不可待地问道,“未来会给我带来什么呢?”
  “你的未来不会给你带来什么,而是抢走什么——对你来说非常珍贵的东西。”
  “是什么?”她惴惴地问。
  “你的头发。几个月后你就会失去你的头发,成个可怕的秃头,就像月亮一样——它也没头发,那时我就会把我的假发送给你。再见吧,可怜的月光!”
  他哈哈笑着骑骡子走开了,而她则背过身,为自己由于好奇而碰来的一鼻子灰而感到羞耻。
  我们骑马前进的顺序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好太阳”、温内图、他妹妹和我,我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随后是霍肯斯、斯通和帕克。他们后面跟着三十个阿帕奇战士,他们轮换着管那些驮东西的马。
  “丽日”按照男子骑马的方式坐在鞍子上。我已经知道,她是个出色的、极有耐力的骑手。谁要是在路上遇到我们,不认识她的,肯定会把她当成温内图的弟弟;可眼尖的人不会看不出她脸部柔和的女性线条。她很美,确实很美——尽管穿的是男装。
  至于我的黑马,事实很快就说明我这次换马换得真是大值了。它跑起来没有谁能追得上,走起来则十分平稳,步子大而不知疲倦,有个强健的肺。温内图的马和我的同样优秀,它叫“伊尔奇”,意思是“风”。美斯卡莱罗人会培育品质优秀的马匹品种,这两匹就是培育的结果。我在阿帕奇人那里呆的时间虽然不短了,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它们。那么多个星期里,我接受的“培训”占去了我太多的精力,使我错过了许多进一步了解东西的机会。
  我的伙伴们也分享着我的快乐,尤其是我的塞姆——他虽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让我牢记自己是个不可救药的‘青角’,但却打心眼里为我这个他从前的学生感到骄傲,为我获得的每一次承认而骄傲。
  路上的最初几天没出任何事。阿帕奇人上次用了五天才从发生战斗的地方返回石堡——由于要押送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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