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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都就事 作者:莫怀戚-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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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物,报纸称他为“Y作家”。

近年来重庆人将一切不合格品统称为“Y货”。“Y作家”虽是笔名
或“临时绰号”,也让人感到十分有趣。

第一个问题是:“Y作家”的守口如瓶究竟可不可取?

这篇文章让读者知道:

△“Y作家”本是一名中年精神病医生,自己开办了心理治疗门诊,
已有数年。

△渐渐地,“Y作家”的业务扩大到“神父式的范围”,例如听取
“病人”的倾诉、发泄或忏悔,以钟点计费;

△近日,某检察院认定“Y作家”为某案的知情人--某当事人(即
“病人”)在“接受心理治疗”时倾吐了一些对破案有作用的内容--
便要求他“履行一个公民的义务”,即向政法部门提供有关内容。

但遭到“Y作家”拒绝,称“决不能泄漏病人隐私”,“保护病人隐
私,是一个心理医生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为此,有检察官决定对“Y作家”起诉,然而这决定又在检察院内
部引起了争论。

云云。

这以后每天刊出两篇争论文章,就“公民义务”与“职业道德”的若
干界定各抒己见。

有一篇《保护隐私的勇气值得钦佩》,说“Y作家”为了保护一位丈
夫的隐私,被妻子雇的人打得遍体鳞伤,终不松口;后来这位妻子有
了心事,倒去找“Y作家”商量,因为相信他“决不会出卖任何人”。

为什么不叫“Y医生”而叫“Y作家”呢?一位过去的病人撰文代为
解释:

“Y作家”的治疗方式中,有一种是借助文学形式替病人吐露心曲。
譬如有位男病人,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不知哪个男人的”。显然他
患有轻度臆想症状。终于让妻子伤透了心,带着孩子离异了。后来
“Y作家”治好了他的病,他也相信了孩子确系亲生,很后悔。然而
他又羞于向妻子认错,何况也不知母子去向,更不知妻子是否再婚。
“Y作家”便写了一篇小说在《渝洲唱晚》登出,叫《快来对号入座》。
后来这个家庭破镜重圆,而且对于保护各方自尊心,小说处理得非常
巧妙。

由于有知情人说他是个很不错的精神科医生,但小说其实不敢恭维,
只能算个“Y作家”。故名。

最后的论争文章是“Y作家”自己的,称“宁肯被起诉,被判刑,也
决不披露病人隐私”。论争到此戛然而止。


           第二部 复仇三部曲

〔楔子:《渝洲唱晚》编辑部自然会收到许多的论争稿件。这些不明
真相的可怜的撰稿人呕心沥血的“己见”,到了总编武耀的手里,翻
也不翻一下,只得一声叹息,便进了废纸篓。

自然还接到不少电话,询问怎样同“Y作家”联系。这个,已按照大
律师的吩咐:对于女性,一律答“不知道”;对于男子,也不正面回
答,而是说“请告诉我们如何同你联系”。一般的,都将自己的电话
或传呼号告之。只有一人,不愿这样,说“需要遵守保密纪律,所以
请原谅了。如能提供联系方法,愿意付给咨询费。用邮寄。请告诉咨
询费数目。”

武耀心中明白,遂不再卖关子,告诉他:电话6861678,找鲁
医生。

对方连声道谢。

武耀将此告诉了大律师,大律师说这人必是霍沧粟无疑。遂做好被约
见的准备。

果然。〕



霍沧粟此生只挨过母亲一次打。一耳光。但这一耳光,照其父日后的
说法--其实其母也是这样说的:(将霍沧粟)打成了另外一个人。

是他八岁时,就是他不住地追问“妈妈你到底姓什么”,导致他挨那
“历史性的一耳光”。

八岁前的霍沧粟活泼开朗,顽皮多话,但似乎智商很低,总之“什么
事也记不住,再简单的道理也不能懂”(其父语),所以很令为知识
分子的父母所担心,恐他以后“不会有什么出息,只能去下力”(其
母语)。

据长辈们说,八岁前的霍沧粟,因为天性混沌,所以笑话不少。这里
仅举两例。

第一例:“我只有两科不及格”。读小学二年级的他,一天蹲茅坑向
小朋友夸口:“我这次(考试)只有两科不及格。”小朋友问哪两科,
他回答“语文和算术”。

当时有大人也正如厕,闻声大笑,尿了一裤裆。

第二例:“爸爸妈妈结婚了”。

实际上,母亲焦英苹是个性情外向的人,甚至小乏幽默感。可以肯定,
在摆脱了往昔恶梦的惊扰,在解放后平静的生活中,她的总体心情是
愉快的。

所以有一天--那一天既非节假日又非有贵客,仅仅是因为她有了空
闲,便在家里做扫除。她蹲在窗台上擦玻璃,一边还哼着小曲儿。

这时霍沧粟放学回来,看见母亲大动干戈,便感到奇怪,问:“妈妈
你做大扫除干什么?”

可能是看见屋里窗明几净,心情愉快,也可能出于对宁静和谐的家庭
生活的惬意,说不定就是对眼前这个憨乎乎的儿子的疼爱,她信口说
了两个字:“结婚。”

“和哪个结婚?”儿子问。

焦英苹楞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说:“当然是同你爸爸!”

霍沧粟兴奋不已。他跟着父母亲参加过一些婚礼,深知结婚是好事,
婚礼很好玩。所以他纠集了一队小孩子,在初春正午的温暖阳光之下,
在宿舍区的坝子里,排着队,吹着喇叭摇着旗,像被检阅的士兵那样
有节奏地高呼“我爸爸妈妈要结婚了”。

可以想见此事成为笑柄。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总之在一般人心中,霍沧粟是个缺心眼的孩子。
说得好听的,称他“汉大心直”,说得不好听的,问“这孩子是不是
抽过脊髓”(过去认为抽脊髓以检查脑部病变会导致痴呆)。

但是霍沧粟挨了那一耳光之后,人就彻底地变了。

当时是:听见有一群人很亲热地招呼母亲,叫焦什么的。母亲拽了他
匆匆离开后,他还听见背后的人在说“这明明是焦英苹嘛”。

他感到很奇怪。所以在拐上小路后他忍不住问道:“妈妈,你叫什么
名字?”

母亲开始没有理他。但他问个没完。他仰着头,死死盯着母亲。母亲
脸孔惨白,一言不发。他有些惊讶:母亲完全不似平常的模样了……
他禁不住扯开嗓子大叫“妈妈……”

母亲突然就抽了他一耳光。

他从未挨过母亲的打,而且这一耳光力量也不重,他似乎也没怎么感
到疼痛,只是嗡的一声,头就晕起来,闭了嘴,呆呆地跟着母亲走。
突然就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这样就病了一个时期,发烧,住院……迷迷糊糊,对什么印象都不深,
只对护士手中粗大的针管和长长的针头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后来就是休学,留级。现为总工程师的他当年曾是留级生。

病好以后,霍沧粟就一直消瘦--至今如此;性格由极度外向变为极
度内向。孤僻,不与相熟的孩子玩耍,同陌生的成人倒可呆得亲近。
有一次独自在长江边上玩耍,看见纤夫们吆吆喝喝地过来了,便十分
稀奇地跟了走,一直走了几十里。纤夫们发现后天色已晚,便将他叫
到船上,给他饭吃,哄他玩。他很快活,竟然不想回去。因此也不说
家在哪里,父母是谁。纤夫们无法,留了他两天,终是托下行的船将
他捎回原地。

奇怪的是似乎智慧突然开启。作业不问人,一无错误;考试轻而易举
可获满分。初初老师甚至怀疑他抄袭或做假,后反复考查证明决无问
题。

结果是,留级生又成了跳级生,还是回到自己那个年级。

而且六年级时,参加全区小学生作文和算术比赛,均获第一名。区委
书记亲自给他戴上鲜花并照了相。像片至今犹存。

在他进入青春发育期时,正赶上共和国最饥饿的阶段。饥饿的霍沧粟
居然成功地从食堂细水长流地偷食品达两年之久。

八岁以前的霍沧粟,恋母情结很重,每晚必偎着母亲睡,而且有意无
意地要将父母隔开。

他挨打生病以后,焦英苹内疚,对儿子疼爱有加。对于母爱,儿子坦
然承受,对母亲的感情依然很深,但在形式上,一反以往,不再恋母。

然而出现另一种情形,就是反对母亲同别的男子接触。

当然不会公开宣布,但只要有男子同母亲说话,不出两分钟,霍沧粟
就会突然出现,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光盯着人家。有时盯得人家草草
说完,仓皇逃走。

这对母亲有一定特殊性质的工作当然不好,父母多次告诫,劝说,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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