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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大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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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德语声音,我高兴得呆住了,几乎让他跑出了房间。
  当他已打开门时我叫道:“站住!你是个德国人?”
  虽然他扛着重物,还是立即转向了我。
  他的宽阔正直的脸从一只耳朵到另一只都发出光芒。
  “我是德国人,先生!难道您也是吗?”
  “是!你的家在哪里?”
  “我的家在施塔弗尔施泰因的卡尔登勃隆。”
  “这就是说在巴伐利亚州。可是你的口音可不像是施塔弗尔施泰因那一带的,我曾在那里喝到过味道极好的啤酒。”
  “是的,先生,这是——可我还有这家伙呢!为了我的缘故把他拖到你们要放的地方去吧!”他中断了说话,同时让图阿雷格人倒在地上。捆住的人被抬了出去,而我的同胞再次转向我,并诚恳地把手伸向了我。“好了,现在我的双手又空出来了。你好,先生,祝你在非洲过得好!是的,在施塔弗尔施泰因,因为有啤酒,我说这是一种会缓缓地流下喉咙的啤酒。这么说你到过那里?这真太好了;真太妙了!至于我的口音,别人都无责任,都怪从巴登和莱茵法尔次来的人,是他们几乎把我的施塔弗尔施泰因话都带坏了。”
  “这里有南德来的人?”
  “多的是,先生,他们住在外面,在比亚尔的德利·易卜拉欣村,那里有座特拉普修道院。您是什么地方人?”
  “我是萨克森人。”
  “天啊,真该重打一千大板,是个家乡的邻里!请问您在这里还要呆多久?”
  “明天早上我就走了。”
  “已经要走了?若不介意,请问去哪里?”
  “进撒哈拉沙漠去。”
  “到沙堆和强盗窝里去?我曾进去过那么一段,也就是说到了莱茵法尔次,而且已经早就想再进去一次看看了。天啊,先生,能让我一起去吗?”
  这个问题正中我的下怀。我总是要一个仆人的,再有一个德国人对我来说,无论如何总比任何其他人要好。
  “你真想一起去吗?”
  “立刻就走,而且十分乐意!”
  “你会骑马吗?”
  “骑马?骑得飞快,先生!我是和外籍军团一起到这边来的,稍后曾在非洲轻骑兵团服务过。”
  “你懂阿拉伯语吗?”
  “是的,可以使用。”
  “你以前是于什么的?”
  “木工。还真学过一些踏踏实实的东西呢,先生,特别是硬木活。后来我干脆到处漫游了,而且加入了军团,让军团见鬼去吧!然后我到德利·易卜拉欣来工作,直到在这里找到了职务。您可以问这位先生,他对我是满意的!”
  “你一起去,我会使他准许你走的!”
  “天啊,真该重打一千大板,这可真像是今天圣诞老人送来了礼物!那个名字很长的大个子哈桑也一起去吗?”
  “是的。他将是我们的向导。”
  “嗨哟!我喜欢他!只要有他在,他和我之间除了开开玩笑和打打闹闹就不会有别的事了。我去,我肯定去,这一点您可以放心,先生。嗨哟,天啊!”
  他咂着舌头,使所有十指噼啪作响,从门里走了出去。
  2
  畜群杀手阿萨德·贝
  大草原!
  大草原位于阿特拉斯、加里延和德尔纳山脉的南边,弗莱里格拉特①如此贴切地描写过:
  ①费迪南德·弗莱里格拉特(1810—1876),德国诗人.
  她从海洋延伸到海洋;
  谁骑马通过都会感到恐惧。
  她在旷野中躺在上帝面前
  就像乞讨者空虚的双手。
  缓慢不断地流经她的河流,
  殖民者的车轮曾在草原上迂回压过。
  因行驶过久而损坏的道路,
  水中跑过留下的踪迹——
  上天自己挖出了,
  这个巨大手掌的绉纹。
  从地中海到撒哈拉沙漠,也就是在富饶文明的象征和贫瘠野蛮的标志之间,形成了一系列高原和裸露的山脉,光秃秃的高山,就像一个丧失信心的人在祈祷时发出的叹息,从悲哀的、荒凉的平原发出的叹息,没有树木,没有房屋!最多有一个孤独的毫无生气的沙漠商队,会给眼睛提供一个感到舒适的安宁点。只有在夏天,当可怜的植物布满贫瘠的地面时,才会有些土著部落带着他们的帐篷和畜群慢慢走向高处,为他们瘦弱的牲畜寻到一个免强够用的草地。可是在冬天,草原就完全被抛弃在白雪的覆盖下;这里尽管在炎热的撒哈拉附近,但大雪还是会横扫过这片死寂的荒野。
  在周围能看到的除了沙子、石头和光秃的岩石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地面上覆盖着卵石和锋利的乱石,或者是慢慢流动的沙丘,一步一步蚕食着可怜的平原;偶然会在某个地方出现一滩静止的水域,也不过是一处没有生命的盐湖,水在四处静躺着像已死去,失去了新鲜的蓝色,呈现的只是僵硬、没有生机和肮脏的灰色。这些盐湖会在夏日的酷热中干涸,然后留下的是一片布满岩盐的河床,它的刺眼的反光使人无法忍受。
  这里从前曾有过森林,但现在却已消失,因而缺少了极有用的降水中介物。那些称之为干河的大小河流的河床,在夏天以锋利的断层和荒芜的多岩石的沟壑从高原延伸而下,甚至于冬天的大雪也无法将其可怕的荒凉完全遮盖住。但在突然来临的炎热季节积雪融化了,于是洪水咆哮着直冲深渊。在这种情况下,阿拉伯人就会握住他们的念珠串的第99个珠子,感谢真主没有让他碰到大水,并且高声呼叫:“大家快逃,洪水来了!”以警告受到威胁的人们。
  由于短期的洪水泛滥以及盐湖的死水的存在,会在湖和干河的岸边长出有刺的灌木丛和含羞草;骆驼可以用它们坚硬的嘴唇啃咬这些植物,而狮子和豹子也可以在树木的保护下熟睡,以便在夜间扑猎后得到休息。
  如事先所决定的那样,第二天一早我就同卡巴比施人哈桑以及施塔弗尔施泰国人约瑟夫·科恩德费尔,一起从阿尔及尔出发了。我们真的是利用草原邮车去巴特纳的。但在那里我们继续旅行却遇到了未能预料的障碍。
  有一次与一个意大利马车夫从阿尔卑斯山直到意大利极为艰险的旅程尚未从记忆中消失,每当我要求他驾驶得慢些、小心些时——他总是呼叫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快!再快些!那呼叫声至今还回荡在我的耳际。马拉着这辆破旧的马车疾驶在可怕的深渊边缘,即将被岩石棱角所撕裂,好像我作这次旅行仅仅是为了使自己在任何一个深谷中粉身碎骨。而当我最终安然无恙地到达平原时,我感到就像逃脱了一次无法预防又无可抗御的危险。
  对乘草原邮车所作的旅行来说,这次“快速行驶”算得了什么呀!邮车是由内厢、车厢和保护罩组成并套上了八匹马,其中两匹在前,两旁均并列着三匹。根本没有道路,邮车要经常不断地经过坑坑洼洼,通过极为险峻的河床,进入陡峭的隘口,走下急倾的山坡,而且我们每一瞬间都会被迫下车,以便把我们的力量与不幸的马匹的力量在平静的忍耐中结合在一起,把车辆从坑洼中推出来,或者把它拉过一条斜坡,这甚至对于步行者也会是很劳累的事。在第一个小时后,我已感筋疲力尽,科恩德费尔不断地咒骂着,而大个子哈桑则要把所有力气用在驱散连续不断的精神涣散上,通常这与晕船有关。这个来自著名的卡巴比施族和努拉布支族的好人还从来没有坐过车呢。我不能不下意识地想起了他那自吹自擂的保证:“当杰萨·贝出现时,草原会发抖,平坦的沙漠会震颤!”现在他的四肢都在发抖和震颤。
  他对这种狼狈状态的怨恨到巴特纳时才发泄出来。
  “真主慈悲,感谢真主未让我的身体崩溃!难道哈桑·本·阿布菲达·伊本·豪卡尔·阿尔·沃迪·优素福·伊本·阿布·福斯兰·本·伊沙克·阿尔·杜利是一条蚂蟥,要把他吃的东西再吐出来吗?我向先知的胡子发誓,我哈桑将不再爬登带轮的小屋了!杀手杰萨·贝的家乡是在马鞍上!老爷,如果你允许的话,让他就只骑马到巴卜古德去吧!”
  “哈桑说得对,”施塔弗尔施泰因人赞同说,“天啊,真该重打一千下重板,这辆破车咯吱咯吱直响,真该骂这个驿车!我是驾着八匹大马上路的,而最后却要把自己也套在车上?谁乐意谁就坚持那么干吧,我可是个非洲轻骑兵;我宁愿骑最凶猛的野兽也不愿再坐这辆破车了!”
  我必须承认这两位受苦的乘客讲的话是对的,特别是因为当时我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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