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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来京讯问。
达赖活佛六世到青海时,忽然说他不想进晋京,违抗朝廷旨令不是开玩笑的事,但达赖活佛自有好办法,他设坛焚香拜行礼如仪,然后就打坐定入定,马上圆寂,离开这个污浊世界,由此可见达赖活佛的成就已达到来去自如全无牵挂的境界,但请勿忘记达赖活佛六世这时才二十一岁而已。又注:情诗系曾缄先生所译。”)
阎晓雅道:
“实在想不到,违法王活佛也甩不开情字?”
冷见愁道:
“矛盾挣扎是凡俗人必经历程,可能法王只是把此一最顽固之结指出,亦可能他有无上甚深妙法可以解结,谁知道呢?至少我不知道,你呢?”
阎晓雅道:
“我也是不知道。”
冷见愁道:
“檀月大师呢?如果她有两全法,我就参谒她。”
阎晓雅道:
“让我问问她,你等我么?”
冷见愁道:
“不,我先走一步,告诉杜若松,人生并非分出经弱胜负那么简单……”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矫健挺直颀长的背影很快被草树这没,平源尽处是青山,行人更是清山外……
雷府的东跨院大部分有槐荫遮住午阳,所以阴凉而幽静。院落中还有数十盆栽,以及鱼池。池中游鱼可数,平添詹雅之趣。
连四永远不打开另一边的窗户,因为雷府虽然没有几个内眷,但有一个他最不愿见的人——雪婷。所以他只坐在院落这边的窗下,遥对一些盆栽花树,还有清例池水和游鱼,便颇有悠闲意趣了。
但窗房不打开绝对不是办法,这一点连四也知道,以雪婷之“野”,就看哪一天她忍耐不住面已,休说一窗之隔,就算铜墙铁壁她也能弄破。
紧闭的窗户突然破裂,同时一支古雅的大瓷瓶“砰”一声砰成片片,因为一颗比拳头还大的石头破窗而入,恰巧打中了花瓶。
连四惋惜地瞧着破裂的瓷片,这个花瓶乃是北宋佳品,世上已没有几个。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与天下第一鉴赏法眼的雷傲侯在一起,傻瓜也能学懂不少,何况连四不但不傻,还很聪明,也有相当学识。
逞一时意气,只为了自己一点气仇,就毫不顾惜毁去一件艺术珍品,当你气平之后作何想法?歉疚抑是根本不去想它?但无论如何,那件艺术珍品永远毁破了。
但还不止如此,窗户砰一声震开,雪婷飞身入来,两手叉腰,美丽眼睛睁得大大瞪住边四,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连四很平静,此一场面老早算准必会发生。
雪婷忿然道:
“你很惋惜么?那只是一件死物,没有生命没有喜怒哀乐,难道比一个活人还重要?”
连四等一下,等到知道她不开口,才道:
“死物很多,但有些已渗有创作者的心血灵魂,表现宇宙之美,所以已不算死物,亦不是某一个人可以据为己有。它代表我们民族于某一时期的特色,所以值得珍惜重视。因为已超越人的界限,所以连活人也不能相比。”
雪婷一怔,大眼睛中忽然露出光芒,但很快消失。她道:
“想不到你并非仅仅是懦夫或冷血刀客。”
连四道:
“我不是。”
雪婷道:
“为什么你不肯和我见面?我鬼得很?我脾气不好,没有教养,所以你看不起我?”
连四道:
“你不,但你脾气不好没有教养是事实。”
雪婷又气得咬嘴唇,使人担心她会不会把鲜红下后整片咬下来。
她道:
“别再气我,我会把所值钱好看的艺术品通通砸坏,使你感到痛心。”
连四心中叹口气,这个野性女孩子的确不好意,但她来发这顿脾气为的什么?”
雪婷又道:
“喂,冷见愁呢?”
连四道:
“不知道,完全没有消息。”
雪婷寻思一下,道:
“前三天冷见愁到过秦淮河饮酒作乐,翌日早上杀死‘公道七煞’中的三煞铁闸褚江以及两个副手,然后主失去踪迹。”
连四道:
“我不必为他担心,如果冷见愁不能照顾自己,天下就找不到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他。”
雪婷道:
“他有一个女朋友,名叫阎晓雅,住莫愁湖畔‘夕照庵’,你可知道?”
连四道:
“不知道,但既然你得知,外面一定还有很多人知道。”
雪婷道:
“我倒没有想到这一层,你好象还有别的意思?”
连四道:
“既然是冷见愁女朋友,我打算去瞧瞧她,如此而已。”
雪婷大声道:
“我也去。”
连四道:
“你且等候一段时间,原因不必说出,总之,你等一等。”
雪婷居然点头答应,然后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会听他的话?本来不是很想去瞧瞧冷见愁的女朋友么?
连四说走就走,而且破例带一把刀。
夕照庵虽是很幽静偏僻,但连四知道方向路径,一下子就到了庵前。
此庵因被万竿翠竹包围,绿绿的竹叶使人心脾沁凉宁静。
庵门一边打开,寂静得连飞虫也想打瞌睡。
连四心中突然大跳一下,但反而放慢脚步,缓缓跨入庵内,迎面的佛党员内静悄无人,炉烟袅,一切都很正常。
若从脚步声推测,连四一定是普通游人,因为步声忽轻忽重,步伐凌乱。
堂后转出一个黑衣老妪,满面龙钟皱纹,说道:
“相公怎生入得本庵?”
连四道:
“庵门开了一半,我就走进来,难道爬墙不成?”
黑衣老妪道:
“本庵不招呼男宾,相公请回步。”
连四摊开左掌,道:
“这是什么?”掌心一锭澄澄金元宝,至少有十两重。”
黑衣老妪:“是不是金子?”
连四道:
“对,你若是帮忙我,进去跟我的朋友讲一句话,就属于你。”
黑衣老妪先是摇摇头,接着却问道:
“你什么朋友?讲什么话?”
连四道:
“我的朋友是武林中赫然有名人物,但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我们走近此庵,他忽然说庵中一定发生事故,要我快走开,我瞧来瞧去都不像,所以跟他打赌。”
黑衣老妪道:
“赌什么?”
连四道:
“那是我们男人的事,现在你只要出去跟他说庵中一点事都没有,这块金元宝就是你的。”
黑衣老妪伸手道:
“好,我去说。”
她的手伸出尺许,忽见连四掌中的金元宝掉落地,就在这一刻,老妪全身都僵住,变成一个木头人一样。
连四不过把手掌翻转,变成掌心向下,既没有碰她,亦不曾回手碰到刀柄,但两个人的姿势却保持如此奇特样子。
连四道:
“你一定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不然的话,你的手掌就像金子一样掉在地上了,你是谁?”
老妪道:
“老身朱七婆婆,我当家的还在后面,你年纪轻轻的,最好别惹他。”连四道:
“你的当家是谁?”
朱七婆婆道:
“你若是武林中人,难道想不出那一个姓朱的老头子?”
连四道:
“抱歉,本人很孤陋寡闻,不过,很不幸的却瞧得出脚下功夫,你想用‘踏破贺兰山奇门’功夫踩碎我们脚下红转,我身子稍一歪斜,就变成你剑下之鬼,可惜你棋着一着,功夫尚未使出,手掌已经靠不住了。”
朱七婆婆面色丝毫不变,眼中却露出惊疑光芒,道:
“你不是冷见愁,但你是谁?”
连四道:
“我是连四,从前藉藉无名,现在似乎不少人知道。”
朱七婆婆摇摇头,道:
“难道连冷见愁的朋友,也无人可以击败?”
连四道:
“朱七,我真的不想斩下你的玉掌,你自己看看,这支玉掌白皙嫩滑,既无皱纹,亦见不到静脉,任何人超过三十岁就没有如此美丽的手了。”
朱七婆婆果然看看自己伸出去的手,眼中闪过懊恼神色,连四看来也和魔鬼差不多,一点点小破绽,只一瞬间就瞧穿。
连四又道:
“想那岳武穆丹心热血,武功盖世,壮志肌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是何等英雄气慨。殊不料南传数百年之后,‘踏破贺兰山’的脚法会让你学去。”
朱七婆婆面孔仍无表情,眼中却露仇色,道:
“老身那一点不配了?”
连四道:
“你载人皮面具,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显然做过亏了事,尤其是这一宗,大概一庵之人包括阎晓雅在内,都难逃大劫,你配使用武穆王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