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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幽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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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的容器里。一个自由无羁的灵魂没有容器。你必须找到那些分裂的东西,那许多碎片,只有在拼凑的断裂处才能辨认其中的真实。    
    革命需要主义,政党,范式,你看薇依把这些都给否定掉了,然而她仍然留在激情的风暴里,奇怪不奇怪呢?    
    薇依是一个真正的解构主义者。对社会偶像的厌恶,致使她对其他一切集权主义性质的形式都变得厌恶起来。早在大学时,她就十分钦佩马克思,思想基本倾向于马克思主义,但是因为敏感于其中的救世主义,而终至于持批判的态度。她说;“马克思从青年时代起就被一种弥赛亚的希望观念迷住了,这种观念使他以为自己会在人的族类的拯救中起决定性的作用。这样一来,他的思考能力整个说来就不再让人放心了。”在一篇关于《马克思生平》的评论中,她指出:如果不是把唯物主义看成为一种方法,而是某种足以涵盖和解析一切事物的学说时,它是荒谬的,必然导致人文主义的末日。她质疑政府的合法性,并多次呼吁取消政党,包括反对党。她说,真理是一个整体,不幸的是各个政党把它分割开来,据为己有,并使之成为冲突的目标。从哲学出发,然后导入政治学,这方法就很独特。她说,真理愈是成为特殊物,愈能激发热情,从而丧失判断力。政党正是这样一部激发集体激情的机器。对内,它是对其成员中的每一个人的思想施加集体压力而构成的组织;对外,它的首要目的,也是唯一的目的,则是无止境的扩张。所以,政党是一种带有集权倾向的单位。她认为现代政党的前身是中世纪的教会,每个政党是一个小教会,培植奴性,排斥异己,制造纷争。对于政党对公众生活的控制,她特别反感,以为是最有害的。二战中,“战斗的法兰西运动”曾经给她带来鼓舞,后来她激流勇退,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目睹了这时行将消失的政党重新抬头。她指责说,戴高乐意欲通过运动攫取政权,牺牲最初的爱国激情的纯洁性,因此必须与之决裂。    
    在工人运动中,薇依还发现,无产阶级民主是怎样从被隐蔽的侵犯走向公开的践踏的。事实上,工会的领导机构正在建立行政专政的制度来取代它。她积极主张在工人运动内部实行公开化,指出工人运动已整个地被幻想和谎言所支配;她说她在这种双眼被蒙着的革命运动中只能感到窒息。但是,她又表示说;“我现在认为,同党的任何妥协,在批评中的任何缄默都是有罪的。”当她从工人那里转过身来面对他们的庞大的组织时,你看到,她变得那么坚决和勇猛!她批评统一总工会的附庸性,德国工人组织的被动性,再三指出希特勒主义和斯大林主义之间的某种相似性,说:“共产党的宣传,通过会议的组织,惯用套话,仪式化的行动,越来越像宗教宣传,把革命渲染成为神话。而这种神话,也像其他神话一样,只能以承受无法容忍的境遇告终。”对于当时唯一的共产主义意识形态国家苏联,她宣称,它已不再是无产者的祖国,并特别警告说,要“避免把革命运动置于俄国官僚主义的控制之下”。    
    对待苏联的态度,在当时,可以说是左翼和右翼的分水岭。薇依对苏联的批判,结论是近于右翼的,立场却是左翼的,虽然在实际上她与任何政治派别无关。作家纪德在1936年出版《从苏联归来》,引发轩然大波,正在于他身在左翼的营垒里说了右翼的话。其实薇依的系列文章如《我们走向无产阶级革命?》等,火力比纪德的小册子厉害得多,发表时间也早得多,只是身微言轻,没有引起注意罢了。知识界同政治界一样的势利,这从薇依的思想命运那里是同样可以感受得到的。    
    在薇依那里,苏联是一个由暴力和政治组成的联合体,她不信任建立了国家专政以后可以使劳动者获得解放。不管变换了怎样的名目,“法西斯”也罢,“民主”或“无产阶级专政”也罢,只要仍是一架行政的、警察的和军事的机器,就有可能成为敌人。她指出,苏联捍卫的根本不是世界无产阶级的利益,而是自己的国家利益,它甚至毫无忌惮地同资产阶级联合起来对付工人。在《劳动者的国际祖国》一文中,她预言,纳粹德国和苏联之间的合作,有一天会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六年以后,苏德互不侵犯条约果然签订了!而且其中还附上瓜分东欧国家的秘密协议书!天哪!除了神巫,谁曾经作过如此灵验的预见呢?政治阴谋严严实实地掩盖了几十年,直到苏联政体崩溃之后,才暴露在天真善良的世人面前。多少万战争的亡灵,仅仅因为一个魔鬼的契约而远隔尘寰,哀泣无告!    
    没有办法,薇依是一个人。她说她是卡珊德拉﹡。


穿过黑暗的那一道幽光穿过黑暗的那一道幽光(4) 

    苏联历史上的许多灾难性后果,是否应当完全归罪于斯大林呢?作为领袖人物,的确难辞其咎,就像薇依曾经指出的那样:“革命不可能,因为革命的领袖无能;革命违反愿望,因为他们是叛徒。”但是,她始终认为制度是根本的。在分析斯大林国家的机制时,她一再指出“反对派”托洛茨基反对的只是斯大林本人,而不是斯大林所建立的制度;为此,特别引用了笛卡儿的话:“一架出故障的钟对于钟的法则来说并不是例外情况,而是服从于自身法则的不同机制而已。”她说,革命本来就是反抗社会的非正义,但是对于革命后的工人个体而言,正义不久就变成了“工人帝国主义”,形成对工人阶级,正如对全人类,对人类生活多个方面实行无限制的统治。此时,所谓工人阶级的领导权在哪里呢?在公职人员手里,在官僚手里,总之不在工人和劳动者手里。这是一种新型的官僚机器。扼杀一切个人价值即一切真正价值的国家宗教,并非资本主义制度所固有;像真假社会主义这样的争论,在薇依看来应当是没有意义的。    
    那么,如何才不致于变成社会的奴隶?这是薇依参加工人运动以后一直思考的问题。她多次提到“无产阶级专政”的概念,指出这个概念容易被利用,将工人运动引入歧途。即以苏联为例,“全体俄国人民能以组成该民族的每个个人为由国家官僚主义为代表的所谓的集体利益而正当地被牺牲。”把大量无辜的牺牲视为正常,无视一切人类价值,到底这是革命的结果,还是革命的始因?薇依反复揭示这种现代的压迫,但是结论是悲观主义的:像在苏联这样一部不仅拥有生产和交换手段,而且掌握警察和军队的国家机器面前,个人很难有希望在革命中获救;但是悖论恰恰是,革命惟有通过个人才有所希望!    
    薇依的革命观根植于爱,是爱与西方人文主义传统的结合,产生了她的人道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所以,她批评马克思、罗伯斯庇尔、热月党人是那般严厉,否定斯大林和苏联是那般彻底。她的关于革命与个人关系的人性叙述,曾经一度在运动中引起反响,不少人把她比作罗莎·卢森堡。列宁称卢森堡这只鹰有时飞得像鸡一样低,其中意指的,就包含了“温情主义”的内容。薇依从劳动的必然性出发看待革命,认为革命无从消除社会奴役的因素,多少有取消主义的倾向。因此,她的言论不能不遭到革命运动内部的普遍的责难。连当时被斯大林置于死地的托洛茨基,也用讥讽的语言,批评她的“用廉价的无政府主义激情重新翻制的自由主义论调”,是“最反动的小资产阶级偏见”。大约革命本身先天地带有过左的偏向,革命成功以后,无论是托洛茨基或是斯大林执掌政权,像薇依这类人物都将会以右倾的罪名首先遭到清洗。好在她本人所在的国家,在大革命之后,不再发生过一次像样的血腥的革命;至于过早去世,或许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罢。    
    又经几番潮起潮落,五月风暴之后,在法国以致整个西欧,右翼势力开始逐渐代替左翼自三十年代以来的主流地位。革命普遍遭到诅咒。东方的学者也跟着摇起“告别革命”的小旗子。事实与价值遭到流行公式的颠覆。倘若你读到薇依的关于“革命是一种逃避手段”,“革命的希望是鸦片,是一种麻醉剂”一样的话,很可能会把她当作反革命的先驱人物。珍珠与鱼目总是混杂到一起,这不能不说是历史的悲哀。    
    其实,薇依始终未曾弃置革命的精神,哪怕在心力交瘁的时候。对她来说,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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