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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与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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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于东方专制主义。就整个人类来说:“经历了几千年的机械发展过程,机械的生活观已经一代接一代地在人的生物系统中越来越根深蒂固。在这个发展过程中,人的职能实际上已按一种机械的方式改变。人在扼杀自己的生殖职能的过程中已在血浆上僵化了。”赖希的观点可以用一句粗俗的话来概括:生殖器就是自由的源泉,这一真理,中国的皇帝们再昏庸也明白,再不懂得治国也会抓住这一法宝。最后,层层积淀下来的中国文化便成为了一种强大的障碍,即“个人和社会中的自然的、有生命的力量的自发作用的障碍”。人人都太监化之后,也就没有人觉察到障碍的存在了。
  赖希认为,“自由”指的是每个人为了以合理的方式塑造个人的、职业的和社会的存在而承担的责任。那么,中国人之所以不需要自由,是因为中国人没有责任感。而中国人之所以没有责任感,是因为中国人丧失了生殖器。这就是国民性问题的实质。就好像一处悬崖,智者们中有不少人到达这里,张望一会儿,发觉深不可测,便又悄悄地缩了回去。因此,“什么是中国”或“中国是什么”,至今仍是学者们手中理不清的一团乱麻。
  一个冬日的黄昏,我骑着自行车沿着皇城根儿赶路。疲惫的太阳斜挂在角楼上,几个缩头缩脑的老头在护城河边聊天,厚棉袄包裹下的,是一颗颗怡然自得的心。我忽然想起老舍的《四世同堂》来,这座古老的城市,这个古老的国家,在蹂躏在践踏中生存了下来,但却只剩下一副残缺的身躯。一切都在过去,一切都在重演。一些丑陋的面孔在微笑,一些美丽的面孔在流泪。梦还得做下去,只有在梦里才不知身是客。时间打磨着鲜活的记忆,空间定格着飞扬的想像,无处逃遁,无从挣扎,无法改变。
  鲁讯说,这是一间黑屋子,满屋子熟睡的人们。我说,这是一间蚕室,满屋子快活的太监。


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三·一八”惨案七十二周年祭



  那一天,阳光如此灿烂。那一天,人潮如此汹涌。那一天,青春如此妩媚。那一天,枪声如此清脆。
  七十二年了,岁月无声无息地过去。五千年的文明,在这一天之前,有比这一天更沉重的记忆;在这一天之后,也有比这一天更沉重的记忆。于是,我们忘却了这一天: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八日。我们已然不堪重负,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吧。英特尔给我们奔驰的心,宝洁给我们洗发水,吃着麦当劳,喝着可口可乐,听着刘德华长大的一代人,需要全副精力面对一个变化太快的世界。生命不能承受如此之重。
  一九九八年三月十八日的报纸,热热闹闹的。一个电影明星赴外国电影节,她佩戴的钻石的价值相当于一名工人一千年的收入总和;又一座巨型商场开张了,世界名牌的春装全面打折酬宾……关于七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只字不提。仅仅是疏忽么?有的火山被海水淹没,睡着了。谁也没有权利谴责今天,但关于昨天,关于记忆,关于爱和恨,我还有许多话想说。
  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八日上午十时,北大、清华、师大、师大附中等八十多所大中学校及社会各界人士共五千多人,在天安门前召开国民会议,大会通电全国民众,反对段祺瑞政府签证卖国密约。会后,与会群众举行示威游行,前往铁狮子胡同,向执政府请愿。在执政府门前,卫队突然向群众开枪,打死四十七人,打伤一百五十多人,失踪者四十人。三月二十一日,《京报》记载当时的情景:“民众在此枪林弹雨之下,血花飞溅,尸骸遍地,血流成渠,陈尸累累,景象惨酷,悲痛之极。”“悲痛”前面没有主语,谁悲痛呢?段政府的高官和士兵们是不会悲痛的。他们书写公文,盖章签字,优雅如诗人;他们端起枪支,挥动大刀,潇洒如侠士。他们面带微笑,看着你们像稻谷一样一茬一茬地倒下;他们说现在胜利了,“暴徒”统统被消灭,可以安安稳稳地举起装满香槟的酒杯;他们说鲜血不是鲜血,尸体不是尸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往事如烟。
  他们以为杀戮能够保护他们罪恶的生活,他们以为死亡能够威胁所有的心灵。他们错了。一位身材矮小、神色凛然的文人站了出来。“如此残虐险狠的行为,不但在禽兽中所未曾见,便在人类中也极少有的,除却俄皇尼古拉二世使哥萨克兵击杀民众的事,仅有一点相像。”他的心原本是一团死火,冻在冰层里,这一刻,喷涌而出。我想,鲁讯先生的这段文字是和着泪写成的,尽管他绝少流泪。“中国只任虎狼侵食,谁也不管。管的只有几个年轻的学生,他们本该安心读书的,而时局飘摇得他们安心不下。假如当局者稍有良心,应如何反躬自责,激发一点天良?然而竟将他们虐杀了!”死者无法开口说话,但是死者还有爱人,还有师长和朋友。死者的声音通过爱人、师长和朋友留存、传播。要么,杀死所有的人?杀死“历史”?像爱因斯坦那样,穿越时空隧道,打碎那面惨白的镜子?
  一九二六年三月底,京师地方检察厅在调查结果中承认:“群众并无犯罪行为,且未达到不正当侵害之程度,府院卫队实无开枪之必要,不能认为正当防卫。”墨写的谎言怎么能掩盖血写的事实呢?“大学者”陈源教授嘲笑学生“自蹈死地”。鲁讯先生说,这样的议论“比刀枪更可惊心动魄”。这是不见血的屠杀。七十二年以后,陈源式的“学者散文”似乎重新复活。制造“流言”的技巧,或许可以换取红顶戴。我在书店里看到“陈源”的著作,便想猛吐唾沫。周作人很少这样愤怒地骂人:“赤化赤化,有些学界名流和新闻记者还在那里诬陷;白死白死,所谓革命政府与帝国主义原是一样东西。”段祺瑞们为什么不怕“史官”呢?因为陈源之流就是他们的“史官”。我用刀枪写经典,你用笔墨来注释。狼与狈的亲密合作,完成了一部中国“大历史”。


  然而,我却想写一部中国“小历史”。三月十八日,是一扇透出微光的窗户。
  刘和珍,一九零四年出生于江西省南昌县。自幼丧父,家境清贫。我可以想见你的勤劳,你高超的针线与厨艺,你与母亲相依为命,你在一盏如豆的灯下读书到天明。一九一八年,刘和珍以优异成绩考入江西女子第一师范学校,担任校刊《江西女子师范周刊》的编辑。我在图书馆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你的文章,但我猜想,你的文字必不同于卓文君,不同于薛涛,不同于袁枚的女弟子们。蕴藉中有锋芒,温婉中有热情。一九二三年,考入国立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预科,不久,转入北京女子师范大学英语系,被选为学生自治会主席。鲁讯先生的印象是“常常微笑着,态度很温和”、“也还是始终微笑着,态度很温和”。然而,子弹却不会还报你以微笑。一颗子弹从你背部入,斜穿心肺。你才二十二岁。
  杨德群,一九零二年生于湖南湘阴县。一九一三年考入湖南女子师范学校,深受杨昌济、徐特立的赏识。一九二四年秋,考入武昌高等师范。一九二五年到北京求学,先考入艺术专科学校,后考入女子师范大学。我想,你的案头一定放着《娜拉》,放着《狂人日记》,放着《新青年》,放着《新潮》。然而,潮已落,新已变旧,你愤慨地说:“处在这个内敌外侮交相逼迫的次殖民地之中国,倒不如死了干净。可是,我要死,也要先炸死几个卖国贼才甘心。”你仿佛是“秋风秋雨愁煞人”的鉴湖女侠的转世。当刘和珍中弹后,你想去扶起她,弹从右肩入,穿胸偏右出。你倒下了,但还能坐起来,一个兵在你的头部和胸部猛击两棍。二十四岁的你殒身不恤。
  魏士毅,一九零四年出生于天津商人家庭。你的父亲一定想要个男孩,否则怎么会给你取一个男孩的名字呢?你是锦衣玉食的小姐,偏偏又极有才华,读书过目不忘。十岁时入天津普育小学读书。一九一九年秋考入有名的严氏女中。一九二三年,考入北京燕京大学预科。你没有丝毫大家闺秀的娇气,在湖光塔影间认认真真地做功课。你本来可以成为一名女学者。那一天,你自告奋勇举起校旗,走在女校队伍前头。你的手臂纤细,风吹乱了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两颗子弹击中了你的胸膛,你还来不及理一理额前的刘海儿便倒下了。卫兵又用刀砍,棒打,鲜血染红了人雪白的棉布衫。你快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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