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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草原1:飞镝弑父-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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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化瘀的功效。可现在他已驰离了草原,进入大漠之中,这片大漠中偶尔能找到的只是梭梭林,它的嫩枝骆驼、羊倒爱吃,对于人,既不能食用,也不能疗伤。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他感到一种强烈的孤独与恐惧,在这片无边无沿的吞噬人的大漠中,他与珠儿的前景简直不堪设想。 


  呼衍珠阏氏蜷缩在他怀里昏昏而睡,不时皱紧了眉头,喃喃地喊道“痛,痛”。沙漠中的夜是寒冷的,身上能摸到一层薄薄的潮气。他舔了舔嘴唇,拉过那件轻裘将珠阏氏裹得紧紧,又节俭地在篝火上添了些干枝。望着湛蓝湛蓝的夜空与那道如眉的下弦月,他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珠儿之死 

  一 

  冒顿王子与珠阏氏在这片大漠中已走了五天。 

  大漠茫茫,沙丘连绵,周围单调、死寂、毫无生气,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死海,又像口永远走不出的大陷阱。 

  冒顿走着,朝太阳升起的东方走着。家乡在东方,神的圣地在东方。他心中默默地念祷:生与死都由天神作主吧,如果走不出这片大漠,那也让我俩死在返回家乡的路上。 

  呼衍珠阏氏的伤病越来越沉重,当初的剧痛虽然减轻了些,但大口大口地咯血令人不安。更叫人担心的是她浑身滚烫发着高烧,整天昏昏沉沉地伏在马背上,艰难地挨过一天又一天。 


  冒顿王子疲惫不堪,身上脸上全是尘土污垢。大漠里的干热风像刮来的火焰,一阵阵烧炙着他,燎烤着他。他嘴角干裂流着鲜血,咽喉里像吞咽着一个个火球,两腿沉重得像两根铜柱。然而,他仍然咬紧牙关,牵着马蹒跚着觅路前行。一双锐利的眼睛仔细搜寻着骆驼的蹄印,寻找着牧人、商旅可能留下的痕迹。 


  这一带虽然荒僻,却已经有来往于东西方的商旅驼队出没(近年来考古证明,远在汉朝丝绸之路开辟以前,已经有西域商人在蒙古草原出现,他们也是开辟丝绸之路的先驱)。 

  冒顿王子的脸庞瘦削了,一双锐利的眼睛也因脱水下陷了。干粮、饮水早就用完。这几天,他靠捕捉些小蜥蜴、野鼠等沙漠中稀有的小动物烧烤了充饥。这些小生灵当然难以维持一个人的生命。冒顿王子只是以坚毅的意志支撑着自己。珠阏氏就十分悲惨了,她这样沉重的伤病得不到滋养,她什么也不吃,只是喝几口水。那几口水也来得不容易,全是那匹“雪花豹”的功劳。 


  “雪花豹”真是匹天赐的宝马,除了耐饥渴、跑长道的本领外,它还会在沙土中找水,这大约是生物的一种求生本能。它一边踱步,一边像条狗似的东嗅嗅、西闻闻,一遇到可能存水的地方,便兴奋地嘶叫起来,并使劲地刨开脚下的沙土。五天里,它几次在沙丘的阴面刨开了沙窝,在一堆干沙下面常常有一个小小的泉眼,洇湿一片沙子。那些泉眼渗出的水少得可怜,常常接半夜,才有一捧水。这珍贵的一捧水,可是活命的水,冒顿王子小心地用它来喂昏睡的珠阏氏。他与牲口则贪婪地吮舔着这片渗水的沙粒,舌头舔在那湿漉漉的沙子上也舒服得吐一口长气。 


  靠着“雪花豹”这种异常本领,冒顿王子对走出这片大漠有了信心。然而,珠阏氏的状况越来越叫他揪心。在这片大漠中,眼看着珠儿一天天委顿下去,自己却束手无策。他深深地悔恨,当初他不该让珠儿跟他一起来月氏,珠儿不该受这般苦,这都是自己的过错,是自己造的孽。多年戎马征战的经验告诉他,珠儿的伤病若不赶快求医找药,后果是十分可怕的。然而,此刻叫他哪里去求医?哪里去找药? 


  这几天,在这片令人迷茫、令人绝望的沙漠里,冒顿王子的生命史上也经历了一场迷茫绝望的挣扎,他的精神崩溃了。他睁大了眼睛,一遍遍地问上苍: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场灾难。当初父亲让他来月氏国当人质,他知道这是矢菊阏氏搞的鬼。但他只是以为那是那个妖妇对亲生儿子的疼爱而施的手段;父亲也只是对那个女人百依百顺,偏袒弟弟昆脱而已。他万万没想到还会有兵发月氏这险恶的第二步。这第二步把他原先的那些想法全打乱了;这第二步表明,父亲与那妖妇并非只是在亲疏远近上对待他与昆脱,而是要夺走他的性命,要借月氏人的刀除去他。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开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不会也不该这么对他,他与矢菊阏氏也没那么深的冤仇。尽管他很看不上那个女人,尽管他对父亲近年来的作为也有不满,但他怎么也想不出他在哪些地方得罪了他们,伤害了他们,以致使他们要他的命。那么,怎么会出现今天这个局面呢?他来来回回地想,反反复复地想,渐渐地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念头闪现了,难道说……他与昆脱兄弟间有什么利害?……是为了,是为了将来的单于大位? 


  这个念头一闪现便赶不开了,他豁然开朗,那些疑惑,那些惊讶似乎都找到了答案。对了!就为了这个,也只有为了这个,才值得那个女人下那么大的劲撺掇父亲对他下手!独龙奇也才会这般起劲! 


  他想起了近年来单于庭中那点点滴滴的变化,想起这次来月氏当人质的前前后后,想起临行前他去找“秦人赵”的那次谈话。“秦人赵”当时闪烁其词,自己似乎听懂了,也似乎没听懂,例如他说了: 


  “单于陛下怎么会让您去(当人质),不叫小王子昆脱殿下去,老汉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说了: 

  “我以为殿下不能离单于庭太久,夜长梦多,日久恐生巨变!” 

  这些话当时也触动了他,回去后他还想过,但没想透,没想通。看来,那位智者毕竟有阅历,当时已看出些端倪。 

  他又问自己,这次匈奴出兵进袭月氏,会不会是独龙奇单独干的呢?会不会单于庭发生了异常的变故?不,不会。那两名月氏军使向月氏王禀报军情时明明说了是父亲让独龙奇率兵进袭月氏的!再说,前不久还有月氏使者从单于庭回来,说头曼单于很结实,答应秋天送来牛羊马匹,表示对月氏的亲善与臣服。另外,独龙奇的为人他清楚,此人奸诈而又谨慎,没有父亲的允诺,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也承担不了那个责任。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明明白白表明父亲与这两兄妹已连成一气对自己下手了。 


  弄明白了这前后因果,他不但丝毫不感到轻松了一些,相反的,心头更沉重、更痛苦。他的沉重是看到了这场争斗的严峻、可怕。这不是一次偶然事故,是蓄意安排!是谋杀!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既然出现了,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今后它会像个鬼魅般地跟随着他,贴近着他! 


  他的痛苦更深沉,他没想到他的生身父亲竟然会昏聩到那个地步,竟然不顾惜一丝父子之情要他的性命,真是恩断情绝!而这一切,这一切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讨那个女人的欢心吗?……想到这里,他太痛苦了,他感到他的世界改变了颜色,他以前想的、遵循的、以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都变了,变得他不认识了!什么父亲应该是怎样的父亲,儿子应该是怎样的儿子,兄弟应该是怎样的兄弟,君臣应该是怎样的君臣……这一切都改变了,都搞乱了! 


  在这么多的关系中,叫他最难割舍的是父亲与他的亲情。矢菊阏氏、独龙奇与他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昆脱是自己的兄弟,应该是一家人,但毕竟是异母兄弟,也隔了一层。可是,父亲,父亲是自己真正的亲人,是他给了自己生命,是他抚养了自己! 


  小时候,父亲是多么疼爱他,一进内帐就抱他亲他,把他看作心头肉,是自己的未来、希望。他还记得,六七岁时他得了场重病,高烧经久不退,粒米不进,巫医们都束手无策,母阏氏哭得眼睛都肿了。但父亲则一声不吭,天天午夜起来,虔诚地跪拜天神祖先,为他祈祷,整整有一月之久。当他病情出现转机时,父亲这么一个庄重的汉子竟当众掩面大哭起来。后来还赶去神祠奉献上了厚重的牺牲。 


  他成年后,作为一个武士上阵交兵时,父亲总是暗暗地关照他,把他留在身边,怕他年轻气盛有个闪失。他常常为此在父亲面前争辩,又在父亲赞许的目光下去冲锋陷阵。当他立下战功时,父亲则眉开眼笑,以掩饰不住的喜悦心情在众人面前夸奖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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