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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进一幢花园别墅,欧式的小楼前,一个举着白伞的蓝衣女子上了车。
“要命,这么大的雨还要出门,你为什么不预约上门服务?”程兰是纤弱扶柳型的女子,骨子里却尽是精明干练。她和来茴一样,是别人的情妇;不同的是,来茴是为了钱,程兰则是为了爱。
“预约上门要收服务费!”来茴把滴水的雨伞装进塑胶雨袋。
“服务费?”程兰怪叫。“小姐,周于谦有的是钱!”
“钱再多也是他的!”他没有提起预约,自然不会给她钱付服务费;而她,也不可能掏自己的腰包。
“我服了你,情妇比老婆还要悭三分!”
来茴阖目养神,正因为不是老婆才悭。老婆,可以理直气壮地共享老公的财产;而情妇,能得到的钱财却是有限的。她不是程兰,为了爱情抛弃尊严,既然是为了钱当情妇,那就多攒点钱在手里。
经风雨里一番辗转,来茴亭亭玉立地站在试衣镜前,银灰色礼服袒露出光洁的后背,下摆摇拽坠地,贴身的设计色勒出完美的曲线,颈上的钻石项链发出的璀璨光芒灼刺眼眸。
“绝代风华,倾国倾城啊!”程兰毫不吝啬地盛赞,虽有夸大之嫌,然而,镜中的人也相去不远。
聪明的现代人造出了化妆品这么神奇的东西,再经妙手精雕细琢一番,自是清水脸蛋所无可比拟的。
“走吧!”来茴接过店长递来的手袋,挽手同程兰步下楼梯。
夜的帷幕落下,雨停了,身处灯火霓红的繁华都市,来茴仰头,天空犹似被捅破的黑洞,她笑笑,什么烂比喻?谁有那么大本事捅得破一块天。那笑仅是一瞬,目光接触到周于谦的身影后,笑在嘴角凝滞,当穿着灰色手工西服的周于谦站在她面前时,她的脸上已经挂出一抹媚笑。
“亲爱的!”她嗲声,挽上周于谦的手臂,相偕步出停车场,进入瑰丽堂皇的宴会大厅。
斛筹交错,衣香鬓影,语声喋喋。
周于谦与众绅土名媛客套寒喧,来茴的笑一成不变。绅士顶着斯文礼貌的外表,看她的眼神尽是的和淫念;而教养良好、身姿绰约的名媛,看她的眼神则好似吞下一只苍蝇。来茴在心里暗暗讽刺:你们既然想掩饰,就不要给我瞧出来。
那掩饰,分明是给周于谦三分薄面,她瞧得出来又如何?
宴会进行到中途,周于谦已经把她扔开,百无聊奈地打量众人,绅士名媛也不过披着金钱的外衣,骨子里不一样地男盗女娼。来茴歪着嘴角嘲讽地笑,他们趾高气扬,厌恶穷人,却不知,给他们赚进银子的穷人清白了几千几万倍。
暗讽完后,她转念,自己何时变得愤世嫉俗了。
收敛起嘴角的笑,衣着光鲜亮丽的人堆里,蓦地一个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稍稍一怔,目光紧紧跟随那个身影。
气宇轩昂,丰神飘洒!来茴曾经剽窃这两词来形容一个人,一个早已与她形同陌路的人。
那人端酒转身,目光与她对个正着。
如清泉般明澈的眼眸。
她雷亟般定住……随后,她脑中写出一个大大的字——“逃”,惊惶地移开视线,她提起长长的裙摆,逃到哪里?露台?花园?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
逼仄的小格子间,马桶“哗啦”一声,清水扭着漩涡下沉,来茴无力地背靠着门板,单脚支在马桶边沿,掌心一阵刺痛传来,这才发觉修剪得尖利的指甲已经掐进肉里。
是他!
他回来了!
那个发誓一辈子不会让她好过的谢家逸回来了!
来茴的身体簌簌发抖,她竟然在发抖,事隔这么多年她竟然还会发抖,她望着马桶里的白色旋涡,五脏六腑跟着纠结,反复地旋转扭曲,沉进一个看不见的黑洞,耳边“嗡嗡”作响,是谁?是谁的声音?是谁在骂人?
“来茴,你真下贱!”
“来茴,我恨你!我恨你!你给我记住,除非你死了,否则,有生之年,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砰”,她的后脑重重撞上门板,耳根清静了。有生之年!他们不是形同陌路,而是生仇死恨。多年前,当那双明澈的眼眸变得血红狰狞。他,谢家逸,对她,便只剩下恨了。
这一生,来茴不曾对不起任何人,除了谢家逸,除了他。
如果他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好过,那么,他不必费心了,她从来就没有好过一天,从来就没有……
“来小姐,你在里面吗?”
门外响起高跟鞋来回走动的声音,隔间的门一扇扇地被打开,天花板上掠过道道暗影,来茴敛住心神,忙回应道:“我在!”
“周先生在找你!要不要我先给他回个话?”
“哦!麻烦你跟他说我很快就好!”
高跟鞋“蹬!蹬!蹬!”几声,待那有节奏的脆响消失在门外,来茴收回支在马桶边沿的脚,抽风机“呜呜”地微弱呻吟,脸颊一阵冰凉,她抹了把脸,掌心湿乎乎的,竟是眼泪。转身按开门板上的金属插销,她的泪水还真多啊!
这句话是周于谦说的。
刚跟他的那一个月,她每晚以泪洗面,直到谢家逸找到她那天。从此,她不哭了,不敢哭了;从此,她只对周于谦笑,谄媚地笑。
“你的眼睛好像两只黑蝴蝶!”
来茴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一张清纯的瓜子脸,明澄澄的眼睛露出浓浓的笑意,她身后的女人——就是自己,眼影糊了眼睛一圈,真像两只振翅欲飞的黑蝴蝶。
来茴轻笑出声,走到镜子前掏出粉底补妆。“你的比喻真形象!”
“经常有人这样说我,大概跟我的行业有关!”女孩用湿手捋捋额前的短发,一脸率真地看向来茴。“写作要有丰富的想像力!”
“哦?”来茴停下扑粉底的手,眼睛透过镜子与女孩儿对望。“都需要想像些什么?”
“比如,看到你开门走出来,我就会想像,你曾经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在宴会上偶遇了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他从前是个穷小子,你们分开多年后,他衣冠楚楚地出现在你眼前,所以,你躲到卫生间回想起当年的甜蜜,默默流泪……”女孩偏头,脸颊被食指按出一个深深的圆涡。“或许,你还在里面抽了支细细长长的女士烟……”
“我不抽烟!”来茴打断女孩的想像,收起粉饼。“你一定不是个畅销书作家!”
“嗯,可我正在努力!”女孩友善地冲她一笑。“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肖钰!”
“原来你就是那个骗走许多少女眼泪和金钱的言情小说家?”来茴脸微微一红,人家的书每年都登上销量排行榜榜首,自己竟然猜测她的书卖不出去。“呃,有眼不识泰山,不过,我不是你的读者群,请见谅!我叫来茴!”她蓦地想起周于谦在找她,匆匆收起收袋。“我朋友还在等我,后会有期!”
“拜拜!”女孩的手轻轻挥动,脸上仍是烂漫又和善的微笑。
“拜拜!”来茴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率直的女孩让她心生好感,尽管她的想像有准确到恐怖的杀伤力。
来茴走到长廊尽头就见到靠着墙抽烟的周于谦,托这处清静地方的福,他身边总算是没有了莺莺燕燕的围攻。那些女人们不知道是幼稚还是蠢,先不说周于谦已有家室多年,就是他那颗冷酷成冰的心也不会懂得怜香惜玉,许多女人抱着飞蛾扑火的勇气跟决心,最后都落得壮烈牺牲的下场。
也怪不得,不了解周于谦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可怕。
周于谦的世界里没有感情,他的人生中也只有两个字—…利益。
而她来茴,则是一个稀罕的例外,或者,她还没到被派上用场的时候!
“对不起,亲爱的,让你久等了!”来茴远远地就已挂上了俗媚的笑。
“知道让我久等就走快点!”周于谦把半截香烟摁到旁边的烟灰缸里捻熄,转身走向宴会厅。
来茴一路小跑追上他,手按住额头,佯装出虚脱无力的样子。“亲爱的,我身体不舒服,想去下医院!”
周于谦只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不用装了,我本来就要离开!”
“其实,我是想去医院看妈妈!”来茴低下头,他能不能不要那犀利。
“你可以直说!”周于谦冷漠地转头,径直往后门的走去。
来茴望着他背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