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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澜池-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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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点头。

房门打开,刹那一涨的风雨喧嚣。

我凝视着二叔三叔离去的背影,知道慕容家筹谋几十年的计划终将于今夜启动。

人事已尽,从今而后,成败生死胜负存亡,惟有视之天意。

亥时二刻,月渡秋飞两组已在方圆十里内巡查结束。

半个时辰之内,四辆马车辗转进入博山弄丁宅,第一批家人应该已由那里枯井下去,入密道,直赴西山密窟。

我远远缀于车后,暗中巡查。雷雨声掩去辚辚车马动静。一切极其正常,暴雨深夜,城中并无人迹。

二叔开始护送第二批家人。

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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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平安进入丁宅时,更鼓悠长贯穿街巷,子时方至。

最后一批只是一辆马车,车中坐着老夫人、大夫人、我惟一仅剩的幼弟慕容沦,和他的母亲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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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车由我亲自护送。

我们所走路线与先前不同,车入东平巷方宅,穿墙而至博弈小街甲居,再由后门以三乘小轿抬出入林记绣馆。

绣馆夹壁内密道直通密窟。

一切毫无差错,直至我们在林记绣馆前停下。

雨声嘈杂之中,我分明听见身后七丈左右一声响动并非寻常。

我心头一震,猛然倒掠,退过巷口。

刹那间一股腥气破雨而来,我拔身跃起,险险避过一片喂毒暗器。然而四道风声已由右面巷中急电般逸出,擦身而过。眨眼已分扑四面,追之不及。

闪电忽来,直裂长空。四道人影已踞我丈余。

我长剑出鞘,凝神贯力,猛然翻手掷出。剑华如白虹凛冽,乘风御电而去,在空中圆弧轻转,抹过四人脊背。

电光寂灭。

四声惨呼似已连成一线,沉重的倒地之声。

长剑挟风兜回,微微啸鸣,重入我手中。我接下,长舒出一口气来。

此时才有人奔至我身边。我命他们处理尸首,彻底搜寻。

林记绣馆大门虚掩,小轿已抬入门内。我正待进门,忽听身边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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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仍未进去,冒雨站在阶前。黑暗中她的目光如噬人幽火,无限凌厉怨毒,我心头猛然一跳。

她咬牙切齿:“就是这把剑么?你是不是用这把剑杀了源儿?”

霹雳狂雷就在此时轰然炸响。

我不由自主地低头看我的剑,看它隐没在暗夜里的寒光。我的手在剧烈发抖,无法控制。

我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大夫人却已近失常,忽然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为什么不敢?”

我退后一步,门内已及时冲出两人将她制住。老夫人的声音冷冷传来:“湘芜,这是什么时候,容得你如此胡闹?”大夫人在挣扎中被拖入馆内。

我默然无语,听见老夫人不辨喜怒的声音穿过雨声而来:“澜儿,一门生死荣辱,此刻都着落在你身上……希望大伙儿没有看错。”

我心中一凛,沉声答道:“祖母放心。”

门内再无言语,大门缓缓合上。

忽然我身边只剩下滂沱大雨,漫漫长街延展无尽。无边黑夜仿佛要将我压进深深土层,又或者要将我寸寸榨碎。

这使我觉得冷,万分孤独。

我记起那一夜,郁山风雨如狂,我从大哥的身上拔出我的剑,电破长空。就在那一刻,在血污的剑刃里我照见自己……我看见自己已再无退路。此身非我有,至死方休。

缓缓将剑还入剑鞘,我转身离开。

大雨姑苏。

今夜一别。

落梅山。

本部精锐五百人鸦雀无声地相候。

我带领他们连夜疾行至松江境内,天将破晓,我们全数进入秘密营地。接获快马传书,森木部两百人马已乔装分散,自杭州陆续启程。

四月十三,松江车马总行浩浩荡荡驶出二十辆大车,车中装满南货箱笼,俱贴有辽北宝盛行字样,车中自然别有乾坤。次日,松江福盛镖局大举启镖,镖师百人护送春季贡缎绣品十余船沿运河赶赴北国京师。

五百人中如此已去三百。

余下诸人两三人一组,乔装改扮,取道水陆两途,各自出发。

五月初十,我已抵达呼音山麓。

人马陆续抵达,距五月十三的最后期限仍有三天。

……

当夜我离开营帐,深入呼音山中。根据他信上指引,我顺利找到了阿湄所居的山洞。

在那个山洞外,我看见一座醒目孤坟。坟前立有一块圆石,石上浅浅一行刻字,令我一阵迷茫。

我记起少年时在后园中相遇的男子,那时箫声,他眉间的忧色寂静温华。他吹过的曲子我还不曾忘记,他说话时廖落自伤的神情宛在我眼前。

那是离别的曲子,他曾说过,我和一个人生离死别的曲子。

……

我慢慢取出怀中的箫,在他坟前轻奏一曲。

箫声凄寂悠扬,晚风使人惆怅。我忽然发觉有些人有些事,只是一瞥之间,已足以使人一生不可相忘。

……

我看见容颜憔悴的阿湄走出了山洞。她在我的箫声中潸然泪下。

“二哥!”在我吹完那曲子时,她低声叫我。

她慢慢朝我走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要怎样向她解释。

然而她也并未追问。

她的神色迷茫无主,仿如仍当这相逢是在梦中。

“叔叔临死时也吹了这只曲子。”她说,声音黯然。

她在我身边坐下,将头靠上我的肩膀。

“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叔叔会好的,真的,那天夜里,他终于醒过来,烧也退了。我喂他喝水,同他说话,他却不怎么出声,只默默听着,偶尔微笑。那时候关大哥在内洞里睡觉,他照顾了叔叔好几天,实在也累得不能不睡。”

“后来天渐渐亮起来,洞里的火快要灭了。我到洞外抱了一些柴,回来时听见响动,想是关大哥要起来了。我大声招呼他,告诉他叔叔已经醒了,却没听见他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吓了一跳。刚刚填旺的火一跳一跳照着他的脸,他脸上一片青灰。我迎上去问他:‘你怎么了,可是伤势反复?’但是他并不回答。他看着我,却又像是全没看见。他那时候的样子就像是才被人唤醒,睁开眼,却不曾真正醒来,直勾勾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他仍朝前走,我竟然被他撞到一边。”

“叔叔看见他这样,也很是吃惊。”

“他半撑起身来叫他。但是他还不答应,继续走过去,一直走到叔叔身边,蹲下,不说话地端详他,就好像完全不认得眼前这人,神气怪得没办法形容。我觉得一股凉气直冲上头顶,知道有什么事情已经不对了。我跳过去,伸手想要把他拉开。可就在那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

阿湄忽然停下不说,目光直直地望着远方。

我宁可她说到这里便停止。

“阿湄……”我说。

她蓦然转过头来,望着我,伸手抵在我胸前。

“然后他便一掌打在叔叔的胸前,就打在这里……叔叔看着他,怎么也不能相信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血溅了关荻一头一脸。他也不去抹,站起来,跨过叔叔,走出了山洞。”

“……我已经被吓呆了,过了一阵,才想起去看叔叔的伤势。一撕开他的衣襟,我就知道他不成了。他中掌的地方全都凹了下去,胸骨整个儿碎了。我怔在那里,好半天才听见他叫我的名字,我抬起头来,看见他的脸白得可怕,溅着方才的几滴血,说话时有咻咻的喘声。”

“‘不能怪他;他一定是中了蛊……要小心……他已经不是他了……你要回……回红莲山庄去……’”他忽然就呛住,拼命咳嗽。好不容易才停下,却还勉强对我笑。他跟我说,‘别哭……你妈妈和我,我们都要你过得快活。’他见我还是哭,就拣起旁边的箫,开始吹一首《探春消息》。很快活的曲子,我小的时候便听他吹过,我知道他只是想要哄我开心。但是箫声断断续续,曲子都转了调。他的目光都散了,手也在不停地抖,胸口起伏得厉害,像是随时都会喘不过气。后来他不得不停下,又咳嗽,这一次呛出很多血来……我终于忍不住了,求他不要再吹。但他看着我笑,说,‘是你说过不要我停下。’”

“二哥,你知道么?我和妈妈长得很像,叔叔那时又把我当成了妈妈……他就那么瞧着我,眼里又是温柔又是伤心,不知不觉就换了一只曲子。那是妈妈临死那晚他吹过的曲子,你也听过的,好听得不得了,又凄凉得不得了,就像是要招出一群素衣服的小人来,在月光底下慢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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