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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单论样貌肯定比不上她哥哥。
哥哥……
朱眉心头隐隐泛酸,此生她是再不可能回到哥哥身边了,那个任性刁蛮天真无邪的她在那一场动乱中已然死去,现在她是朱眉。
不由的眼中闪出一丝凄楚哀婉。
“莫名其妙的哭什么?”
论美貌,这个女人的确让司马攸很满意,可是哭哭啼啼的却让司马攸很不高兴。
“夫君莫怪,眉儿许是想到过往伤心事,并非有意怠慢您。”王氏微笑解劝。
“哦,我知道了,”司马攸道,“那么我没意见。”
王氏道:“妾身一直担心有孕在身不能恪尽妇职呢。有眉儿在,那妾身便放心了。”
“我又不是好色之徒,父亲染病在身我哪有心情此道?要不是看在我母亲也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非臭骂你一顿不可!哼!”司马攸道,“若无他事,我便走了!”
司马攸转身离去。
等司马攸离开后,王氏将朱眉扶起。
“你在想什么,”王氏问,“可是顾虑么?”
朱眉道:“校尉似乎很厌恶贱妾。”
“没那回事,”王氏笑了,“你长得这么讨人喜欢、太漂亮了,连我看到你都有些情不自禁,要是我身为男人是肯定不会把你让给我夫君的。”
“漂亮……”朱眉喃喃低语,“我倒宁可是个丑陋不堪的凡俗女子死于刀下,也省了一生忧苦。”
王氏想再劝说,话到嘴边还是沉默了。
这天之后又过了两天,关中信使抵达中京。那是一名司马家旁支末裔子弟,他带回的消息喜忧参半。
关中已然全境克复,但关中人口大多数被逆贼钟会裹挟携带至陇山以西,人口凋零。另外雍州刺史杜预妻司马氏被俘、子杜耽亦因中计陷落敌手,其余将官损失不计其数。
最后,卫将军司马望伤口化脓,医治无效。
“那卫将军临走前说了些什么?”司马攸神色黯然,看着那名满脸土色很是悲伤的司马家族子弟轻轻问。
“大人说‘我好恨!’。”
好一阵沉寂,过了好一会儿,司马攸才轻轻问道:“太傅知道了么?”
那名子弟连忙说:“在下抵达中京便直接来到此处,并未去他处。”
“那么,你先去告诉原武太守府去告诉我孔业兄吧?”司马攸说,“先让孔业兄知道,然后就没你什么事了,知道了么?”
尽管太傅司马孚口口声声要大义灭亲,可儿子司马望如今已然死在关中,加上之前落陷贼手生死不知的司马辅,老人家年已八旬有余,怕受不了这种打击。
孔业是司马洪的字、司马望次子,司马望的长子黄门侍郎司马弈身体不佳、多病缠身,而三子整已故。原武太守兼典农中郎将司马洪在某种程度上算司马望这一只的头儿,又是司马攸的从兄。
丧报最好还是由司马洪来告诉司马孚。
望着那名眼儿红红的宗族子弟离去的背影,想起因启用钟会而悔恨病倒的父亲和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同胞兄长,司马攸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比山更沉。
节一:炎兴四年秋
眼前是一处山道,很窄,崎岖不平,不过一二里远便是一座栈桥,山壁上一些被夏日照得半死不活的草木耷拉着脑袋,一些枝叶枯黄摇摇欲坠,另一些似乎正在重新生长。
这是夏末时节景象。
前面是一排推着独轮小车的走夫,约六十几车,后方亦是一排独轮小车,也是六十几车。居中的是七八个全身肌肉突起的大汉以及一个二十出头瘦瘦的山羊胡须男子以及一个三十来许健壮硬朗阔面大眼男子。
“兄长,”那个二十出头男子被正高悬天穹顶的太阳照得满身臭汗,实在忍受不住了,一边用衣袖擦脸一边恳求,“天太热了,今天再紧赶也到不了永安城,还是先歇会儿吧?”
“唔,”那三十多岁男子微回头看了看前后众人,只见众人皆劳顿不堪,便颔首道:“好吧。”
众人三三两两就地休息。那二十多岁的男子也小心从身后不远处一辆小车上卸下一只酒囊献到那已经席地而坐的年长主事男子手中。阔面大眼男子坦然接受,将酒囊木塞取下,一手托底袋一手握壶口,将酒囊倒置,仰脖接酒,咕嘟咕嘟几声,喝得痛快。大约喝了小一半方才还给前者。
“你也喝些,解解乏。”他说。
“谢兄长。”年少些的男子亦学兄长般,只是他喝得量比兄长更多,竟一口气喝干了。
“兄长,还是家里酿的酒甘甜啊!”
年少者将已经饮干的酒囊再度收起,嘿嘿直笑。
“恩,的确,”年长者眯起眼轻轻道,“但用不了几天我们喝蜀酒了。”
“唔,是啊,”年少者甚感怅然,“真搞不懂首领为什么要我们做蜀中这边的买卖。”
“哼,蠢才,还不懂么?”年长者冷冷道,“交州珍珠珊瑚等物虽好,可反乱频繁。平时我家仗着兵精甲锐到交州贸易也许小心翼翼生怕有所闪失,如今呢?且不说前年交州叛乱那些乱党至今犹未灭尽,去年的武陵蛮闹事作乱又荼毒荆南诸郡,现在荆南各处诸郡山道都异常凶险,匪患流溢,交州的买卖怎么做?”
“这……”
年少者哑然。只是颇有些不甘心,嚅嗫:“那蜀中就一定安全么?他们可是刚刚才经历过大战,国力空虚,亦无暇无力扫荡各地,匪患肯定很多。”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年长者道,“依我看哪,蜀中也不安全。可是南中隶属蜀中,我吴国早年间屡次挑拨谋夺南中,奈何当地土王无能,被诸葛武侯轻易攻陷。此后我吴国与汉交好,南中的铜也只有成都那边方可大量贸易获取。今次首领要求的便是我等从汉贸易换取些铜。何况,”年长者话语一转,“我们吴国因为求自保无奈与魏国交恶,两国断绝一切邦交无法互市贸易,魏国的良马等等又是我国急需的。所以施大将军才会将此事交代于我西陵。”
他口中的施大将军毫无疑义的是指荆南大都督施绩,吴国镇守旧都武昌的西方第一重臣,施绩的父亲便是朱然、而朱然则是东吴老臣朱治的侄儿和养子,所以施绩隶属于吴国除王族孙氏外顾陆朱张四大豪族之一的朱氏一族。
“那让建业那边与汉国正式交涉不就是了,何必用我们?”二十多岁男子埋怨道。
“哼,”年长者面带嘲讽问,“你以为成都宫里那位能叱令西北交出良马?”
“这……”
连年少者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挠挠头笑道:“兄长说的也是,可好歹成都那位是西北的伯父,若是伯父下旨,应该也会接受吧?”
“你这呆子,”年长者哭笑不得,“我又没说他不交,他当然会接受了,不过是几匹马而已,凉州多的是良马,有什么舍不得的?可是想求良马成都宫里的用叱令恐怕不行。别忘了西北名为汉国治下,可实际上与蜀中仍为两国,就算那个安定王不觉得成都索马有什么不妥,可他手下的西北群臣未必会这般考虑,总要将西北颜面争足了,那成都那边又当如何?炎兴皇帝怕是不会为我国的利益而自取其辱吧。”
“那我国与西北……”年少者连忙抽自己嘴巴,讪笑道,“是小弟糊涂,西北既然归属汉国自然表面文章要做足,如何与我国建立邦交。”
“恩,的确,”年长者叹道,“其实还不止这一点,你也该知道去年建业在夏末时分向蜀中派遣过使者,后来成都那边以感激我国救命之恩送重礼遣返使者归国。虽然当时我吴国各家不明所以,但事情做了便没有不透风的,你也该知道这其实是汉国皇帝向我永安皇帝求助来着,恰巧当时西北那位已经返回成都,气势汹汹俨然一副逼宫篡位模样,偏偏宫里那位也实在是无所作为又因这些年的昏庸行止失去豪族人心,你也该能理解当时那位皇帝有多辛苦。所以据说我国使者抵达时竟然是太子刘璇亲自迎接,名义上是感谢我国出兵解困给足我国面子,实际呢?还不是希望我国为他解困。”
“兄长说的极是!”年少者听得兴奋,又道,“那接下来呢?”似是担心年长者疑惑,年少者又道,“小弟我一直跟着三哥留在建安郡建平等地经营,今年夏初才返回的,国中有些事情实在一知半解。”
“唔,”年长者点点头,“这倒也是,那好,我就再多说一些,毕竟这些人等这趟买卖过后都归你管,蜀中的情况你早知道些也是好的。”他又道,“你再去取些酒水来,我有些口干。”
年少者起身取酒,过了会儿,又是一个饱满的酒囊取来。年长者又喝了几口,清清嗓子,方缓缓道:“其实听跟随光禄勋孟(宗)大人的护卫们说,孟大人头天抵达成都到第二天皇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