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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麽。”
“还没什麽？都成老头了！”顾晓纬往沙发上一靠，“是工作上的事吧？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俊言稍偏过头，看见晓纬真诚的表情，心想他如今身份已经不同，组织上的事也要渐渐让他接触了。他是朱雀。而朱雀和白虎，一向亲近。
“给，你看看吧。”
顾晓纬结接过文件夹，看著，很仔细。俊言起身去倒了两杯水，回来时见晓纬正盘腿坐著，左手捧著文件夹，右手扶著下巴。俊言突然觉得很温暖，觉得顾晓纬这样呆著，这间房子竟然有了家的感觉。他很想过去，伸手摸摸他的头，手动了一下，突然觉得有点不妥。这时，顾晓纬抬起头来，双眼也许是看久了文件的缘故，微微带点水气。俊言忙移开视线，走过去。
“我有办法。”
“嗯？”
“不是想要尤山帮的赛车数据吗？我通过网络入侵他们的电脑系统。他们应该不会把数据记在本子上吧？！”
“这个不好说。不过90％不会。”
“那我就有85％的把握。”
“晓纬，尤山帮可不是普通的小公司。他们车队的所有资料都极其保密，组织里的黑客已经试过了，也没有办法。”
“俊言，你知道我在大学学的是什麽吗？”
俊言摇头。
“计算机。”俊言没有接话，一脸淡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也对，现在学计算机的人满街都是。顾晓纬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准确来说是电子入侵。”
“电子入侵？”俊言终於有了反应。
“具体的我慢慢跟你说，总的来说，只要他们录入数据的电脑有联过网，我就可以想办法进行有效控制。当然过程可能比较曲折，这要看那电脑的情况。”
“你打算怎麽做？”
顾晓纬神秘地笑著：“明天我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
“你过来。我那有些以前的资料，也许有用。”
“那我和你一起上班。”
“嗯。”
“俊言。”顾晓纬故意拖长了音，俊言有不好的预感，没接话，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顾晓纬放下文件夹，期待地看著他。俊言见他久久不说话，刚想开口，就见晓纬的眼神暗了下去，脑袋向下摆动了接近三十度，然後有气无力地说：“没事。”
俊言怎会忽略他如此明显的变化，觉得奇怪：“说吧。”
顾晓纬抬头，眼神哀怨，还是一言不发。俊言有点受不了他这样的表情，移开了视线：“想要什麽？”
“我想要你都答应？”晓纬的眼睛重新发光，不知不觉抓紧了俊言的手臂。俊言偏过头看他，他小鹿一样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俊言於是不知不觉地点头。
“真的？”晓纬几乎要跳起来。
俊言见他这样实在有趣，笑著点头，马上又说：“不要太过分，我可以接受的。”
“当然当然，我不会让你以身相许的！”见俊言答应，顾晓纬兴奋之余也放下心来，随之瘫倒在沙发上。
俊言见他这样哭笑不得，往旁边让了让，居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顾晓纬被他的动作震得一下停了一切动作，包括乱蹬的腿和脸上雀跃的肌肉。他如此明显的反应让俊言有点无措，尴尬地缩回手。
顾晓纬突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急忙想挽回，故作轻松地说：“不会太过分，你可以接受的，只是要占用你一点时间。”
“嗯？”
“这个案子结束之後，我想放假。”
“可以。”
“你带我去旅游。”晓纬特意用了“带”这个字眼，他想突出自己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可实际上，他在国外期间没少自己跑过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在这方面来说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当然这些杨俊言不会知道。顾晓纬正给两人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俊言没有马上回答，似乎有点犹豫。
“不可以吗？”顾晓纬可怜兮兮地看著他。
“……可以……”
“你买单！”
“好。”
“说话算话。”
“嗯。”俊言的回答在晓纬看来不是很有存在感，但他也是很不担心，他自然有自信让他说话算话。虽然他的自信不是很强烈。
鬼木门的机房，顾晓纬在一台电脑前霹雳啪啦地敲敲打打，速度快得连站在他身後的三个专业技术人员都看不清对话框的大致内容就被他点过去了。那三人毕竟也是行家，自然清楚顾晓纬的水平，纷纷咋舌：乖乖，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神童！但是似乎，神童也遇到了一点麻烦。
杨俊言在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拿著自己的杯子，径直走到晓纬身边，将杯子放在电脑桌上。原来那水是给顾晓纬的。
“怎麽样？”说著将杯子往顾晓纬手边移了移，“喝点水。”
顾晓纬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缓缓转头：“不是很好的消息。根据以前的资料，我进入了尤山帮可能进入的网络系统，但是都没有找到有关车辆或车手的任何有关数据，倒是有其他方面的数据，我觉得关系不大，但是也都给保存下来了。”
俊言若有所思，顾晓纬接著说：“如果那些资料是准确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性。”
“那些资料随时更新的，你放心，如果鬼木门的资料都不准确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我知道，那些资料没有任何疑点。所以我猜，保存尤山帮车队资料的电脑没有联网。不然就真的像我昨天说的，记在本子上。”
“你相信？”
“嗯？什麽？”
“你相信他们会把资料自在本子上。”
“我不相信，那麽庞大的数据！”
“我叫人去查。”
“我……”
“嗯？”
“我帮不上忙。”顾晓纬有点自责。
“傻瓜，你做得很好。”
“可是，没有结果。”
“怎麽没有结果？要不是你，我们怎麽知道他们的电脑没有联网。剩下的我让他们去查就好了。”俊言越来越见不得顾晓纬情绪低落得样子，竟隐隐有点不忍，语气温和地安慰著。这可把一旁的三个技术人员吓坏了，他们从没想过过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白虎也有这麽和颜悦色的一面，三人互相用眼神交流，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俊言这才发觉还有手下的人在场，有点心虚，将顾晓纬拉了起来：“走吧！”
顾晓纬情绪低落，任谁都看得出来。俊言想说点什麽安慰安慰他，偏偏自己又是不会说话的主。“同居”的这段时间，俊言已经习惯了顾晓纬天天向上的乐观主义行为，现在见他这般垂头丧气，心里有点不忍，却又不知该怎麽做，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和俊言想的不一样，此时的顾晓纬看上去情绪低落，但心里，正偷著乐呢！因为他看到了俊言担心的神情。顾晓纬利用表面情绪的掩护，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和俊言的相处，除了做饭，他没有刻意做什麽事，但两人的确亲密起来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那种很好相处的人，但他也的确可以感觉到这次有什麽地方不一样。
我是真的喜欢他。
不知道是杯具还是洗具？
还是想刷牙一样，一边杯具一边洗具？
顾晓纬这时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一段杯具一段喜剧。
杯具开始时他还比较小，自己一个人出国，什麽都不适应。可是也是海绵一样的少年，三年後就完全脱胎换骨了。也是在那一年，他才知道自己是双性恋，竟然也喜欢男人。那时他多麽惊慌失措，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接受了自己竟对同性产生了欲望这个事实。晓纬天性纯良，他不会想太多以後的事，又在国外那样社会高度开放的环境下，既然接受了，那麽就开始勇敢追求了。他的第一个恋人不是让他产生欲望的那个同性，而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华人女孩。那个女孩文静柔弱，敏感多疑。後者就是他们分手的根本原因。晓纬不愿记住他们分手的导火线，分手前的那段时间是痛苦的，他那时很疲惫。
因此就有了他的第二段感情。这次的恋人是男人，一个白人少年，一个纯gay。M国的gay经常更换伴侣，顾晓纬在那个男人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当然，两人都没有投入很多，分手时候自然而然，像是时间到了自然会那样似的。那个男人是顾晓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没什麽存在感的过客，一个没有存在感的愉快的过客。
顾晓纬不知不觉叹了口气。杨俊言，这个男人很特殊。顾晓纬明显感觉到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他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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