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得没错,是朕的错,朕不该因为你母妃不在了,就意志消沉,不该一再退让,让臣子都骑到头上了。”
“只要父皇重振君威,他们终究是臣,还是会服您的。”
“可是朕现在面临的不只是他们,还有燕国。”皇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燕国兵强马壮,虽昔日帮过赵国,但近年来欺压不断,毫无盟友之态。他们要什么朕就要给什么,哪怕是朕心爱的公主……茴儿,你明白父皇的忧虑吗?恐这样下去,赵国不保啊!”
孟茴不懂时局,只知道燕国是大国、是强国,而赵国……就目前形势,不谈也罢。
“朕不想当什么圣君霸主,也自知做错了很多事,可最后,身为人君的小小心愿,不过是保护赵国不受侵害吞噬,茴儿,你愿意帮朕吗?”
“我?”
孟茴大吃一惊,然而后面父皇的话更让她吃惊,那一夜,她站在殿内听着父皇的话,只觉得浑身直泛着寒意。
身为公主的荣耀她没有享受半分,却要她担负公主的责任和牺牲,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她当时就想拒绝,可皇上说让她回去想想,第二日再给他回复。
孟茴心情复杂的走出大殿,遇见了一直在等她的怀柔,她说要道谢,若非孟茴抢了大公主的亲事,她又怎么可能嫁往燕国呢。
对此,孟茴不理解,怀柔有些歉意,“或许你将来会后悔,但我不能告诉你原因,请原谅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第29章 惊见母妃()
怀柔永远那样温顺着、安静着,这样的人,越发让你想不明白。
孟茴不懂她为什么渴望嫁往燕国,渴望住进那形同冷宫的太子宫,或许,她生性淡泊,所以选择这样的人生。
但是,如她这般美好如花的女子,还未盛开,就要从此凋零,孟茴总觉得可惜。
然而,在孟茴心中,比怀柔更难懂的还是自己的父皇。
养心殿里,他叹息的说,“为什么你还是这样桀骜不驯的样子,没有一点像你的母妃。难道你母妃的死,还没有让你得到教训,学会长大吗?”
孟茴觉得这话可笑,什么叫做长大?难道他们都希望她一蹶不振、恭顺听话,这,就是长大吗?
就算现在的她尖刻多疑又怎样,至少这样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
婚前一夜是孟茴最难熬的,她在想父皇的话,她有没有必要赌上自己的一生,只为父皇的承诺。
他说,只要在外赵国不再忌惮燕国,在内他就有足够的实力对抗干政的刘氏,到那一天,别说皇后整个刘氏一族恐怕都不保。
孟茴想,这样,母妃的仇就算报了吧!
她渴望这一切的实现,可是,她再也不想受制于任何人了。在行宫被软禁的两年里,她最最渴望的其实是自由。
现在,她终于可以离开离开赵国,离开皇宫,她只觉得开心,不想再去承担任何事了。
所以,出嫁的那天清晨,她早早的就去了养心殿,她要告诉皇上,她不答应,她只是她自己!
可是,父皇不在养心殿,说是去了冰宫。
孟茴不解,这清晨本就很冷,怎还去用冰造就的冰宫呢?
冰宫外有人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去,直到通传了几遍后,皇上才许孟茴进来。一进冰宫,孟茴整个人几乎冻僵。
不远处的父皇……孟茴惊呆了,不过一夕之间,父皇的头发竟花白得厉害。
她吓得惊叫一声,“父皇!”
而他没有回头,只是凝眸看着什么,孟茴走上前才发现是一个冰棺,里面躺着的人……是两年未见的母妃。
她宁静的躺在里面,穿着她最喜欢的湖色裙子,容颜一丝未变,仿若时间在这里停止一般。
“母妃……”孟茴轻喊一声,突然很想哭。可是多年的坚忍,让她再也不是那个会轻易掉泪的小丫头了。
“茴儿,原谅父皇,父皇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是朕没有能力,却还要连累女儿,朕不是好皇帝,更不是个好父亲……朕很羞愧,从昨晚就向你母妃忏悔,可是怎么办,怎么办茴儿,你母妃不肯理朕……连她都不理朕了……”
皇上的话,让孟茴鼻子一酸,他一个人嘟囔着,望着母妃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现在多了些悔恨和悲伤。
“父皇……”
“等朕死后,将朕和你母妃合葬,这样我们便再也不会分离。就葬在桃花岭,就葬在那儿……”
桃花岭孟茴去过,遍地开满桃花,美极了。曾经,她和父皇、母妃去过无数次,那里也有她的美好回忆。
她终究还是输了,她无法对父皇铁石心肠、熟视无睹。
她轻声说,“母妃已经不在了,我只想父皇好好的活着,昨晚的事我答应。”
皇上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让孟茴先出去,一个人却无法自抑的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孟茴回头恰巧看见了这一幕,心酸、无奈、失落、不舍……各种复杂的情绪,突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回到寝宫,宫人们等候多时,忙着给她换衣上妆。今天,她是新娘子,可是,看着镜中那美艳无双的女子,她觉得好陌生好陌生伴随这公公那声,“公主出降了——”
整个皇宫顿时奏起喜乐,就在这送嫁的曲子中,孟茴坐上了前往燕国的马车,陪嫁也是浩浩荡荡,在身后排满了长龙。
而当掀开车帘,看向皇宫大门之时,孟茴湿了眼眶,她仿若看见一个小女孩在雨中哭泣,她疯狂的拍打着宫门,嘶声力竭的喊着父皇,可是,没有人理会。
第30章 鲜衣怒马()
离开住了那么多年的行宫,孟茴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心里酸溜溜的。所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人,这一刻都要舍弃。
放下窗帘,感受着马车的前行,虽然冬雪轻柔的握着她的手,可是,孟茴依旧觉得满心荒凉。
很快,马车就驶出了皇城,按照老规矩,她远嫁和亲,是要拜别父皇、拜别故土的。
所以,城门外,她和怀柔被扶下了马车,跪地辞别皇城。
这一别,或许此生都不复相见。
孟茴突然想起了容宣,他说他会接她回国,真的吗?她该不该再对他抱有幻想?
自从在大殿外吵了一架后,容宣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孟茴不知他为何那样生气,此刻站在高高的城楼外,看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皇城,曾以为生活在这里是无上的荣耀和风光,可是个中滋味,真的经历过才会明白。
一身嫁衣的孟茴固执地站在城外,宫人们也不敢催促,就这样候着。
可是,过了好久,她还是定定的看着城门。和亲之路本就遥远,可不能胡乱耽搁,冬雪不禁上前说,“公主,该启程了!”
“等等、等等……”
她一连说了几个“等等”,冬雪知道她在等谁,便不再多言,只当这是孟茴离宫的最后心愿,但那个人还是和两年前一样,让她失望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孟茴脑中挥之不去他温暖的笑容,曾经九年的相依相伴,终究还是如烙印一般深深的刻进了她的心底。
可是,他没有来。明知不会再见,他仍是不愿见这最后一面。
她终于还是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他没有资格,只是不爱!
明明该恨的,却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我好羡慕你。”怀柔突然开口,平静的声音透着些许悲凉,“你的生活从来都是那么精彩,可以爱可以痛,而我的生命就像枯井一般,没有盼头,平淡无奇,不喜不悲。”
孟茴错愕的看着怀柔,她宁愿她是怀柔,至少那样母妃就不会死。与其风口浪尖的风光,还不如岁岁长安的冷寂。
她终于明白了母妃当日的惶惶,却似乎太晚了。
不能再耽误进度了,可是,孟茴也不想坐进那华美的车舆,她怕太过安逸自己会胡思乱想,故命人牵马来。
送亲使虽觉得不妥,但也听从了。
骑上高高的马背,嗅着上方清凉的空气,孟茴忍住没有回头,“驾”的一声,策马而去。
皇宫里没有女子会骑马,只有孟茴,她是行宫的“野孩子”,没人管得住。
曾经为了学骑马不知摔了多少次,然而每一次,容宣都会温柔的伸过手,让她别放弃。
可是,为什么她始终坚持没放弃,而容宣却放弃了?
奔驰在郊外的原野之上,这是孟茴的骄傲,她有着男子也无法企及的马术,而这……师承于容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