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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说，老窦的待遇，还真是一等一的，全所下，没有不羡慕的。
也因为这个，老窦平时都要找机会表现，毕竟，华锐实验室发的福利是浮动的，究竟列在几档，区别不小。
张土改却是将老窦当做门房大爷的存在，笑呵呵的套近乎道：“老窦，你看，我们几个来一趟也不容易，我们是真的有事，您给通报一声，帮个忙。”
说着话，张土改将一盒烟给递了过来。
老窦低头一看，得，红双喜一盒。
他嘿嘿一笑，缓慢而坚定的将红双喜又给推了出来。
“多谢，烟够了。”老窦现在抽的工作烟是红双喜，还真看不递这个的。
“老窦，我是科院保卫处的，这是我的工作证，鄙姓张。今天真的是有重要事，给个面子，通融一下，汇报一声，成不成？”张土改的情商够高，脸也带着很社会的笑容。
这种笑容，经常让他办成事，用美国人的说法，这是有魅力的笑容。
老窦却是有一双鉴别犯罪分子的眼神，前两年严打的时候，他手底下过的虾兵蟹将不知道有多少，面对张土改的殷勤，老窦却能直接翻脸，道：“说不在不在，怎么，听不懂啊？”
他鼓起眼睛，手向后一搂，露出了两只手铐。
老窦严厉的道：“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不想让我拷进所里去，给我老实点。”
看到银光锃亮的手铐，再配合有肩章有袖章的公安警服，张土改终于醒悟过来：“你是真公安？”
“多新鲜呐，我哪点看着不像？”老窦的嘴里叼着烟，衣服敞开着，左边BP机，右边大手铐，社会气息张土改还浓烈。
此情此景，张土改是熟悉而陌生的，他自然而然的向后退两步，笑了笑，回头向章乐山道：“这不成了，人家用真公安看门，不好进门了。”
紧接着，张土改又道：“是进了门也没用，咱们带不走你们要的人，人家吼一嗓子，咱们得请单位来领人了。”
章乐山心情大劣，低声道：“杨锐找不到了，这个黄茂一定要找到了，还有啥办法。”
张土改想想，道：“实在不行，只能在外面等了，等他们下班了，咱们在外面请人。”
“找个阴凉处坐着。”章乐山立即采纳了这条建议。
几个人推着自行车，退到了百米开外的路边，然后一齐盯着华锐实验室的大门。
华锐实验室所在的关村地区，85年还是一片荒芜的农田，马路的质量后世许多地方的国道还要差些，也没有道旁树之类的，光秃秃的敞着，隔得老远都能将这边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老窦瞅着他们的动作，立即知道这些家伙想什么。
他是得过杨锐特别嘱咐的，也拿过杨锐特别嘱咐的奖金。
这时候，老窦虽然能出去驱赶，却是没什么意思。
他按照杨锐说的，第一时间拿起了内线电话，拨到里面，说：“科院的人找过来了，这次是找黄茂的。”
一会儿，黄茂过来接了电话，问清情况，不禁叹了口气：“还是找来了啊。”
“找不到杨主任，肯定要找你的。杨主任之前都说过了，你做的那个啥是挺重要的，你收拾收拾回去吧。”
黄茂心存侥幸的道：“他们或许是问两句话。”
老窦呵呵的笑两声，道：“老黄，这种事我经历的多了，第一次或许真的是问你两句话，还认真照顾你的情绪，但等你开口了，人家不一定照顾你情绪了。”
黄茂在电话里不吭声了。
老窦觉得自己有责任，于是再次提醒道：“老黄，我多说一句。做研究，你擅长，搞审讯，我擅长，你以为我们抓的贼娃子，都是怎么关进去的。你知道我们都是怎么挖积案的？打人是办法，但不能动不动靠打啊，还得想尽办法让你开口，让你说话，让你承认，说的多了，只要有一条能把你弄住了，呵，你想刹都刹不住，非得竹筒倒豆子……”
“这是两件事，不一样。”黄茂心虚的笑两声。
“差不了太多。”老窦劝够了，嘿嘿笑两声，道：“是我小心为。我见过有的人，为10块钱杀人的，还有人，给他几百块钱，他什么都敢干，你是重要人物，杨锐之前可是说了的，你自己别把自己给看低了。”
“不会……”黄茂捏着话筒，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挂掉。
老窦也没挂电话，过了会儿，才道：“我觉得杨主任是个聪明人。”
完了，老窦才挂电话。
下班时间，两辆公爵王依次驶出华锐实验室。
黄茂坐在深色玻璃的公爵王后座，与章乐山等人擦肩而过。
他随身带着一个挎包，里面装了两万块钱。
这年月，两万块钱能把国名山大川游遍了，吃喝玩乐买买买以后，还剩一半。
按照之前的计划，黄茂是准备放个大假去了，不过，这样不战而逃，还是令黄茂有些沮丧和失落。
他隔着深色玻璃，一直看着章乐山和张土改，直到看不见了，才默默的思考起自己的研究来。
他是做科研的，安身立命的资本，永远是科研，要想日后减少沮丧和失落，也只有做出更强的成果来才行。
章乐山和张土改也渐渐的体会到了沮丧和失落。
他们一直等到了晚，都没有见到黄茂出来，眼望着华锐实验室熄灯落锁，不得不怏怏折返。
“怎么办？”张土改问章乐山想法。
章乐山却是神情有些恍惚，将脑海里想了许久的思路倒了出来，道：“实在不行，看能不能从美国能源部弄到钱，自己做了。”
这是章乐山最不愿意的选项，然而，他的面前，似乎也没有其他选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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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一章 合作（）
这个结论，其实并不出乎任何人的意料。
或者说，所有人都期待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要说起来，包括章乐山和赵主任等人在内，所有五个项目组的负责人和组内成员，也都是很有自信的有为老年研究员，在第三世界的科研圈子里，大家也都算是各自领域内的人物。
大家是指着杨锐的PcR混点国际影响力没错，但这并不是说，离开了杨锐，大家没自信做研究了。
填补国内空白的科研项目，谁手底下没做过啊。
无论是逆向工程也好，重复试验也罢，做到研究员或者教授的研究者，都是熟练透了的工作。
“没有杨锐，我们也不过是将PcR重做一遍罢了，我看这样还好，能帮助我们的人吃透PcR，有助于研究下一步的二代PcR。”老李说话总是高屋建瓴，善于寻找到理论支点，这也是从动荡年代过来的人历练出的重要经验。
章乐山则是赞同的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自己做PcR，也能起到锻炼队伍的作用。”
他们的目标，本来是让杨锐直接教，然后越过了PcR阶段，直接奔着二代PcR而去。
现在，在没人能重复一代PcR的实验的情况下，二代PcR变成了空楼阁，只能一个个的做下来。
“这样子的话，经费要加哦。”赵主任脑子里想的，和章乐山等人不同了，不过，目标是相同的。
不是每个人都满脑子的建功立业，譬如赵主任，他爱钱呀。
对做科研的人来说，贪污科研经费的最好办法，是做科研，而且要做出成绩的科研。
同样是一篇scI，别人平均花两万，你愣是花了四万，领导是不调查，也会对你多看一眼。
所以，想要贪污经费的，你得用一万发表scI，然后报个一万八的经费——这里所说的贪污经费，是确确实实把经费拿到自己家里去了，和挪用经费做的研究的又不同了。
一般的学者，在挪用经费方面都是较大气的，多报多销也较少有心理负担，可真到拿钱回家的时候，往往还是要找一些好项目大项目来动手的。
像是赵主任，他看了PcR。
至于其他人，算不想贪污经费，也需要经费来做实验。
而能决定经费的，只能是查院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查院长。
查院长很有压力的道：“院长那边，每天都在砍项目砍预算，PcR项目也是特殊情况下才马的，说好的80万的经费，转眼间增加，不好说的。”
“查院长，要是能找到杨锐，我觉得不用80万，50万说不定能把PcR复制出来，但现在不是找不到人嘛。”
“重做PcR不是一件小事情……美国方面，联络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