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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镇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行贿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又或者，是否要再来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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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冥思苦想（）
郑建明是曾经的西堡肉联厂对西捷工厂的负责人，因为杨锐的原因，他不仅失掉了这个位置，而且在厂里的声望大跌。 w w w 。 。 c o m
国企是个小社会，西联厂这样远离城市的国企，更是一个小王国。
在这样的小王国里失去声望，是极难翻身的，除非老国王死去，新国王旧貌换新颜，旧人换新人……
然而，本来是厂长候选人的郑建明，早在几个月前，输给段华了。
过去几个月里，准确的说，是自杨锐离开以来半年时间里，郑建明过的很没有滋味，他失去了大部分的权威，身为副职，他的权利来源于威严，威严来源于声望……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更何况，郑建明眼瞅着要从王子变成皇兄了。
越过他而解决问题的干部越来越多，以至于郑建明能决定的事情越来越少，最近一段时间，西捷厂的情况，更是让全厂的重心转移。
郑建明看得到，自己脚下的路正通向冷宫。
没人想住到冷宫里。
而走出冷宫的做法，大概只能让老国王离开王国了，而且必须是不体面的离开王国。
如此，自己才有取代段华的机会。
郑建明不愿意让人指指点点，但起无人关注，他宁愿被人指指点点。
当然，在老国王离开之前，郑建明依旧是偷偷摸摸的。
晨曦的调查组驻地，寂静无声，连点呼声都听不到。
郑建明一直走到最里面，略作犹豫，才轻轻的敲响门。
没有回应。
郑建明再敲门，这次声音大了一些。
里面突然传来声音，然后听脚步声，以及惊觉的问询：“谁？”
“你好，是冯主任吗？”
“是我。”
“我是西联厂的干部，我有情况想向您汇报。”
冯主任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将门打开了。
郑建明机警的看看两侧，闪进冯主任的房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详细的描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但是……好臭
冯主任听到了郑建明的吸气声，不好意思的一笑，说：“汗脚。”
郑建明忍住呕吐的**，心里很想赞一句：“可汗大人”
“我是西联厂的副厂长郑建明，咱们在招待会应该见过面。”郑建明挺起胸来，自报家门。
“哦？你有情况要汇报？”
“是的，我认为西捷厂目前的困境，与一个关键人物有关。”
“哦？”
“您知道杨锐吗？”郑建明说着开始描述杨锐此人，且道：“本厂的副厂长段华，是杨锐的大舅，两人关系非常密切。不仅如此，杨锐还向捷利康提供了技术，我怀疑他和香港华锐公司有很密切的关系。因为据我所知，光是杨锐提供给捷利康的技术，价值20万美元……”
“有证据吗？”冯主任问到最关心的问题。
郑建明看了一眼冯主任的表情，道：“关于杨锐提供给捷利康的技术价值20万美元的事，当时有好几个人都听到。”
“20万美元不是一个小数目。”
“太大了。”
“但一项技术价值20万美元的，其实国内也不少吧。远的不说，我所知，咱们河东大学，有好几项技术是很有价值的，开发潜力据说有过百亿的。”
郑建明脸色一变：“您不相信？”
“你得拿出证据来，如说，杨锐和此事的关联，最好是钱权的问题。”冯主任盯着郑建明看。
如果郑建明拿得出决定性的证据，冯主任是不介意改变自己的计划的。
但是，如果郑建明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冯主任却不想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一家香港公司和一家英国公司的龌龊已经够烦人了，间还有一家河东省的大型国企，再加一家央企。
这样的局面本身让调查组束手束足，这不仅是得罪谁的问题，还有调查结果的政治性的问题。
从大处着眼，央正在搞香港回归的谈判，刚刚远赴重洋，将第三世界国家阿根廷揍的体无完肤的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不好惹，但香港回归又势在必行。
这种局面下，一家香港公司与一家英国公司的官司，调查组应该支持谁？
若是从大处看，这里是没有对错的，只有政治。
而从小处看，问题倒是要简单一些，再怎么说都是民间企业的行为，以省委调查组的名义解决一些问题，尚算简单，大不了，使劲的揍省委下属的西堡肉联厂好了。
然而，昨天来送礼的香港华锐公司的经理李章镇，却逼着冯主任要从大处着眼。
原因不在于一盒黄金饰。
原因在于200万美元还有香港人的态度。
冯主任在商业局工作，这么些年下来，他也算是见过一些外商和香港企业家了，知道这些人的味，知道这些人看问题的方式。
200万美元，对香港公司来说，恐怕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弄不好，是该公司生死存亡的大数目，之所以有这样的猜测，源于香港人李章镇的态度。
冯主任知道香港人是很怕大陆公安的，因此，李章镇冒着风险行贿自己，正说明香港公司重视此事的程度。
20克的黄金太多了，冯主任不敢拿，生怕落人口实，他甚至不知道李章镇是不是真的想要送礼，否则，怎么会用那么笨拙的方式。
但不管怎么样，冯主任知道，此事对香港公司来说不是小事，他太认真，对省委或许也不是好事。
昨天晚，冯主任是念着“难得糊涂”入睡的，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早会出现郑建明这么一个人。
而且是西联厂的副厂长。
他要真拿出什么过硬的材料出来，或许能让调查组更体面些做选择？
郑建明却在冯主任的眼神后退了：“证据也是有的，我这里有一些报销单，还有关于段华的一些问题的反应材料。”
“给我吧。”冯主任大略的扫了一遍，失望的放下了：“不够。”
“这个只是开始。”郑建明慌乱的道：“我知道厂办有做假账，私设小金库……”
现在的国企哪里有不私设小金库的。国企都是盈利企业，但盈利以后，钱归哪里呢？是归国家所有的，因此，各个国企都要想尽办法的留一些钱到厂子里，这些钱，当时发出去的是福利，积存下来的是小金库了，不如此，厂子里是一毛钱也别想留。
小金库在这个年代，等于是机动资金，当然，因为是账户外的，使用起来肯定不规范。
但这么一条罪状，最多让李厂长养老，并不会让捷利康满意的。
最终，恐怕还是要得罪香港华锐。
冯主任脑海快放了一遍李章镇送礼的一幕，摇摇头道：“我们今天要回去了，查账的话，要下次再来了。”
调查组原本准备做的一对一谈话都停止了，何况是查账呢。
郑建明有些懵：“这回去了？”
“对，今天要回去了，捷利康的代表也想回平江休息一下，拟定新的策略。当然，你要是有新的证据，仍然可以交给我们。”
郑建明不禁颓然，他也是做领导的，自然知道是什么状况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这个……我来的事，请务必保密。”郑建明慌乱的去开门。
“一定。冯主任说着打了个哈欠，积存了一晚的臭气直冲前方。
郑建明逃也似的离开了可汗的帐篷。
此时，天已大亮，两名早起洗衣服的工人家属，好的看着从调查组驻地里出来的郑建明，友好的打招呼：“郑厂长起来了，吃了吗？”
“吃了，吃了”郑建明掩面而逃。
同一时间，洗漱完毕的杨锐，坐到桌，先是配好今天要用的催化剂，然后展开信纸，开始用英撰写信件。
前些天，西捷工厂自己生产的辅酶q10的分红，已经全部到了香港华锐的账，一个星期差不多20万美元的收益，足以缴付定金，让律师们开工了。
而杨锐的信件，是在律师们的要求下，邀请专家证人。
在美国的法庭，专业问题一定要由专家证人来证明，医学问题得来医生，隔壁大妈说接生经验不算；弹道问题得是弹道专家，打手枪射出去的子弹再多也不算；若是有关飞机的，你得从航空学院或者航空研究所找人，至于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