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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难当-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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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与这些人的惶惶不可终日相比,长公主这几日倒是自在的很,自从老槐树进京以后,她觉察到周围环境开始微妙地转变,身边的桎梏似乎莫名其妙地消解了,现在的她不仅想出宫就出宫,就算出城打猎李攸熔都不敢说个“不”字。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位从天而降的曽外公,念及此,李攸璇不禁对老槐树好感倍增。而且经过几次接触,他发现老槐树虽然表面看起来威严无比,实际上骨子里就跟个老小孩似的,特别和气,时间一长,她也同靖汝妹妹一起与他斗嘴取乐,相处越来越融洽。自从李攸烨逊位,江后被拘后,她已经很少有过如此轻松的时刻了,私底下早就把他和靖汝认了亲人。其实他们本来就是亲戚,只是皇家本就情薄,能让她真正信赖依靠的人实在少得可怜。只是听那小丫头私底下说,老槐树身体并不好,这次更是抱病进京的,因此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和难过。

    这次李攸烨出宫,特地带了宫里上好的止咳化痰药,给他送过来。到了驿站门口,却看到那里早就停了一辆马车,心里疑惑,曽外公几乎不见外人,怎么今日接待客人了?

    到了馆里,她才看到,原来那客人是刚获释的康广怀。康广怀起身拜见过她,便重新回位子坐好。两个人,勉强称得上“一老一少”,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说起朝堂的事情来。靖汝小丫头不在,李攸璇看看左右没人,就想着先退出,等他们说完了,再回来。但戚远剑却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先坐着,她便坐下倾听。把药盒放在案上。驿馆的仆人给她呈上茶。

    “不瞒您说,我这次是对今上寒心透了,他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惠太妃一党落井下石,却还助纣为虐,如果您不来,我这番恐怕就要死在牢里了!”康广怀气愤道:“您也知道太皇太后如今失了势,那惠太妃一党没了压制,都跳起来了。好在您及时来了,要不然,朝堂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子呢!”

    李攸璇嗅着茶香,瞥见康广怀背都弓起来了,再瞅瞅老槐树,不动声色闭目养神呢。

    康广怀叹了口气:“可是您迟早又会走,我担心您一走,这朝廷又会被那帮人把持了!”

    老槐树忽然睁开了眼:“你这小子啥时说话这么拐弯抹角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蒙古走狗一日不除,老夫就一日赖在京里,哪里也不去!你既然已经官复原职,便做你应该做的事,其余的老夫会顶着。有老夫在一日,其他人就休想胡来!”

    “是!”得了戚远剑的允诺,康广怀风风火火地走了。

    老槐树眼珠子瞄到李攸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璇丫头想说什么?”

    “曾……外公,您既然说话这么有用,为什么不为皇奶奶说句话?或许您一开口,皇奶奶就被放出来了!”

    “呵呵,事情没这么简单。狗逼急了,也会跳墙的。”他这话意味深长,李攸璇明白他的顾及,如果逼急了李攸熔,说不定他会做出伤害江后的事,因此也便按捺着心里的情绪,先把手中的药奉上。戚远剑笑着接过,交给仆从,转头又对李攸璇道:“到时候,我尽量争取与太皇太后见一面就是了,我与她父亲江太公是至交,她有难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说完,便又像棵木头一样,一动不动闭目养神。大概是太老了,他现在大多时候都在闭目养神,仿佛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偶尔动一下嘴巴,李攸璇真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过了半响,那棵老槐树忽然拍了拍大腿:“想不到那么一个蠢笨粗糙的老头子,居然生出这么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儿,简直是匪夷所思!”

    “……”李攸璇吓了一跳,觑着又一动不动的老槐树,江太公都去世几十年了,居然还被说成蠢笨粗糙?您真的跟江太公是至交吗?

    不知何时进来的戚靖汝,拽了拽她袖子,小声道:“他这是嫉妒!”李攸璇这才恍然大悟。而后两人瞄着老槐树,一同默默。

    前线。一场伏击战的胜利,使得朝廷军士气大振。靖北侯当众嘉奖了此次立下头功的梁汉勇部,李攸烨帐里一时间喜气盈盈。再加上京中来信说,戚老将军一到,朝中局势基本稳定,众人都觉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只是李攸烨面上却并没有太大惊喜。

    她站在沙盘面前,扫了眼满脸喜色的众位幕僚,最后定在最近与齐军交手的梁汉勇身上:“你们有没有觉得齐军,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梁汉勇略一皱眉,道:“殿下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不对劲儿。按照常理,上次大败我军之后,齐王就应该压上兵力,乘胜追击,不给我军以喘息之机才对。可是,这几次与我军的交手,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并不想与我军纠缠,每次都是打完即退,退了再打,反反复复,白白放弃了压制我军的大好机会!”他虽然不善勾心斗角,但在军事上,绝对是一员猛将,对战场特有的敏锐直觉提醒他,这里似乎存在蹊跷。

    “你说的对!”李攸烨看着他:“只是,齐军明面上不想和我军纠缠,实际上却在做着纠缠我军的事!”

    “此话怎讲?”梁汉勇问。

    “你同我一起面见靖北侯,到时候我再详细说明!”李攸烨放下手中的长杆,同他一起去了靖北侯营帐。

    为了避嫌,李攸烨私下很少与靖北侯会面,这次她带了梁汉勇急匆匆赶来,又让靖北侯支开旁人,表明此事非比寻常。张仲良当即严肃了脸色,听她将之前与梁汉勇的对话重新叙述一遍,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

    “敢问靖北侯,倘若这时候,李戎瀚撇下我们,直取京师会怎么样?”李攸烨看向靖北侯的目光,不像在征询,倒像是提点。

    “这……”靖北侯愣了愣:“京师城池坚固,且有御林军和神武军坐镇,他想攻进去,绝非易事!”

    “倘若他有内应呢?”

    靖北侯和梁汉勇俱都脸色j□j,因为从李戎瀚能够轻易抓住柳舒澜母女这件事推断,他在京中有内应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齐王此时真的直取京师,难保京城不会被内外夹击。而京师一旦沦陷,后果便不堪设想。

    “可是,他若有南下意图,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出!”张仲良怀疑道。

    “倘若他们走水路,再设疑兵迷惑我们,敢问靖北侯,能否察觉出来?”李攸烨直言,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铺在案上:“这是密探从齐国传出来的!”说着指向上面那模糊的一团字迹:“靖北侯看这东西像什么?”

    张仲良尚处在震惊中,随着李攸烨的指法,下意识地看着那锦帕,上面字迹明明都花了,一点都看不出写的什么,梁汉勇也凑过来,挤着眼睛往上面看:“这……看不出来啊?”

    “我不是让你们看字,而是让你们看这字的分布!”

    “这是……船?”靖北侯询问似的看向李攸烨。得到后者确认。

    “船?”梁汉勇扭着脖子往靖北侯那个角度看去:“别说还真像条船!”

    “这是一艘用字排出来的船,即使字花了,船形还在!”李攸烨想起当初从水里捞出锦囊的时候,看到字模糊了,第一时间就觉得锦帕已经作废。但是心里的不甘心使她一次次拿出帕子考量,她甚至想过各种方法,想把字迹复原,包括用火烤,用酒浸染,结果都做了无用功。直到昨天,她无意中拿上官凝的锦帕,并排放在一起比较,看到那雪白兔子,目光又留意到那黑漆漆的一团,这才觉得,它的形状好像一艘船的图案。

    想必那密探已经设想过各种突发状况,所以才用如此隐晦的方式传达意思。

    “可是,这也未免牵强了,上宽下窄的东西不一定是船,还可能是个水盆!”梁汉勇拖着腮,分析道。靖北侯在旁边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之所以说这是船,其实有另一方面的依据。去年,齐国大兴土木为李安起建陵。皇奶奶收到密报,说李戎瀚私下伐木数额,已经超出了一般帝陵所规定的木材用度。可是,朝廷派去监督的特使上奏,李安起的陵墓用料并未出格。你们想那些多余的木材都去了哪里?”

    经李攸烨这么一提,靖北侯忽然又联系到了去年为李安起恢复帝位那件事,以齐国的势力,最后只为李安起争取到一个顺归帝的名号,他本以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出乎他的意料,此事后来不了了之了。现在想起来,难道他们另有目的?

    “这几年齐国的密报都出自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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