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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初夏只管翻手里的账簿,眼都没抬一下。
“结果呢?”
姚崇明磨着桌子角,“她们就来了……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本来打算等个两年,都长大一点再说,可无奈颜初夏这一品楼一开,多少王公子弟眼巴巴地瞅着想要一亲芳泽,姚崇明是个急性子,他再也按捺不住,索性先将人定下来再说。
颜初夏核对好早上进货账簿之后,才抬头看着姚崇明,“你觉得我们之间可能吗?”
这话问得很认真也很直接,颜初夏连眼睛都没有移开,直直盯着姚崇明。
姚崇明摸摸后脑勺,脸上更红,“她们对你很满意。而且祖母不是还邀请您在她大寿那天去赴宴吗?”
虽然不知道冯培源叫她赴宴的目的,但颜初夏却十分清楚,这根本就是一个鸿门宴,也只有这个未经风雨的少年才会想得如此简单,如此乐观。
颜初夏没有反驳姚崇明,说再多,不如让他亲眼见证。他也是时候长大了。
冯培源是大瞾唯一一个还活着一品诰命夫人,所以她的大寿,那规格是相当高的。颜初夏提前跟姚崇明的母亲安玉娆确认了全部糕点的款式,同时赠上自己亲自做的蛋糕。
冯培源当日当着姚崇明的面说不需要她送礼,如果真要送,那就是送她亲自做的糕点吧。
如果这话是从方十娘的口里冒出来,那就是字面意思,她只要做好糕点,她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并且这样说也算是对她的体恤爱护和褒扬
。
但这话是从冯培源的口里说出来,颜初夏不得不多转几个弯。她甚至还想从安玉娆那边探探口风,可惜,这位儿媳妇却相当严谨,几乎全程不苟言笑,让她根本没办法把话题往那方面引。
结果,她还是只按冯培源的要求送上了糕点。再看看那要求的数量,颜初夏几乎已经明白过来她的用意了。
大门口负责迎接客人的姚崇明,难得今天穿了一件贵公子的锦衣华袍添点喜气,配上紫金护腕,倒有那么一点玉树临风,同时也不失硬朗的男子汉气概。
看见颜初夏与小厮送来的东西,他高兴地跑过来迎接。
这里的糕点几乎码了一车,两个小厮推着,而最大的蛋糕又单独装了一个翻板车。这让他们怎么看都像是来送货的,而不像是送礼的。
颜初夏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她出门特别早,离安玉娆给她的时间至少提前了大半个时辰。所以,此刻门前客人很少,不至于让她的到来显得太过突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冯培源是要给她难堪,并让她深刻感受一下她与姚家的身份悬殊有多大。
客人虽然少,街边的行人此刻可不少,早将她这个京城中的风云人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直到姚崇明冲过来,那些人才迅速散去。
颜初夏心中淡定,倒不觉得怎样,两个推板车的小厮却开始嘟囔,或许最初他们是抱着一点希冀能进将军府作一回客人,好向街坊邻居炫耀炫耀!
“怎么带这么多,早知道我就叫人去接你了!”
“这些糕点都是今天一大早上赶制的,我也是刚做好!”她昨晚几乎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起床了,就是为了做这一大堆东西。她敢保证,今天负责宴席的厨子都不用动手制糕点了。
姚崇明挑起剑眉,有些埋怨:“祖母虽然喜欢吃,你也不用做这么多吧?”
谁愿意做这么多了?那就是她的要求好不好?
颜初夏很想翻他一个白眼,可大庭广众之下,又在将军府门口,多少得给他一点面子,所以隐忍未发,“帮我拿进去!”
姚崇明刚要动手,那厢就响起了安玉娆的声音。
因为有两辆马车正冲这边过来,一看那架势颜初夏就知道是某位达官贵人。安玉娆过来,叫管家帮颜初夏搬东西,两辆推车不能走正门,结果连颜初夏都跟着走了侧门。
颜初夏应付得十分自然,既没有像受到屈辱的人一样反抗怨怼,也没有平民“巴结”贵族那种谄媚姿态。她就那样堂堂正正做她的生意,不卑不亢,腰杆挺得笔直,纵然你在大瞾力顶千钧,也休想压弯她一根腰椎骨。
两个给她打杂的小厮心理不平衡了,“林姑娘,您送贺礼,他们还如此怠慢,我要告诉状元爷去!”
颜初夏莞尔一笑:“这告诉他有何用?你就当我们今天是来送货的,心理不就舒服一点了。”
小厮吸了两下鼻子,没继续说,既然他们老板这么大度,他们有什么好计较的。虽然一品楼有当今圣上罩着,可毕竟身份悬殊,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们要争也争不了。
第三十七章 和气生财()
这边货刚卸下,那厢管家又来了,一张面瘫脸很是冷漠:“林姑娘,今天弊府贵客多,安全很重要,所以闲杂人等还请尽快离开。”
这说的是颜初夏身边的两个小二哥。
两小厮的脸当即就泛出了黑气。
颜初夏却冷笑了一声:“管家,他们是我的人,你的意思,我也是闲杂人等对吗?”
“林姑娘说笑了,今天的确……”
颜初夏直接截断他的话:“马夫可以待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不能?”颜初夏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马车,两个马车夫正有人招待着喝茶吃点心
。那正是刚才那两辆马车,在正门送完主人,便往侧面歇息。
两个小厮有些紧张,他们是第一次见颜初夏发飙,温温和和的声音,却字字铿锵有力,说得管家无法辩驳。
“说起来你只是这将军府的一个管家,也是姚家家生奴。好歹我也算是你们老夫人请来的客人,你觉得你用这种口气跟我的人说话,真的合适吗?还是说这本就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颜初夏笃定冯培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所以,管家再大胆也不敢将她就此赶出去。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受一个下人的窝囊气,再说,作为一个雇主,如果她连维护自己手下的能力都没有,不如不做。
显然,两个小厮完全没料到颜初夏会为了他们动怒,明明方才还对自己的冷遇不以为然的模样,这转眼就从秋水寒烟转变成冰山雪峰了。
管家自然也没料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如此尖利刻薄,贴着将军府管家这张皮,连皇亲国戚也会给他几分薄面,一个舞娘,即便是有皇帝钦封,但终究是个舞娘……
颜初夏好歹也看过这些人的嘴脸,所以,她一下子便明白管家那看似平静的脸皮下面掩盖的波动。
所以,她又懒懒启口,这次口吻不是严厉也不是责备,而是仿佛凌驾他人之上的一种不经意的慵懒劲儿,“人贵自重,方可得到他人尊重。不是老天给你的靠山你就真能靠一辈子。如果大肆挥霍的话,可是会折服的哦。”这话的后面已经有了笑意,很有点我佛高高在上,看众生糜烂的意思。而这种气质完全是从前世带过来的。
管家打了个寒颤……
“小夏,你怎么还在这里?”姚崇明不知道何时跳出来,看他样子,似乎找了她很久。
这无疑给大家都解了围。
而毫不知情的姚崇明看看两个小厮,还很热情地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辛苦了,进去喝杯茶歇息一下。管家,招呼一下。”说罢,拉着颜初夏离开。
颜初夏只冲两个小厮微微一笑,大有你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不必客气的意思。
就在她刚走开,马车上的一块布帘也放了下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将一柄折扇打开又合上,如是几次,才靠上软枕,继续闭目养神。
姚崇明直接将颜初夏拉到了花厅。
花厅里,除了冯培源外,还有一位夫人,而这位颜初夏还真认识,准确地说应该是前世的颜初夏认识——颜丹墨的舅母,也就是万俟蕙兰的嫂子欧阳璟。
姚家军与万俟军,加上大瞾皇帝手上的御林军和城防军,几乎囊括了大瞾所有兵马。
向来三足鼎力是最和谐最稳固的局面,所以无论从皇权考虑还是天下太平考虑,姚家与万俟家都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又不能过分对立和疏远。
这个度向来就是由这些留在京中的女人在把控调和。所以一个兵马大元帅的妻室面临的战场并不比她们的夫君容易多少。这也是冯培源为什么一直不将姚家主母权力移交给安玉娆的原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并不相信这些未曾在战场上血拼过的大家闺秀的能力。自然,她也不认为像颜初夏这种出身市井的无知少女能驾驭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