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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管家你帮我收下保管好便好。”白墨冉假装病弱的轻咳了两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转身就回了屋子。
亲人的相继离世固然带给了她万分的伤痛,可对她来说唯一的好处便是,她需要为她们守孝三年,这也意味着,她和澹台祁的婚约,最起码要推迟三年,这即便是皇帝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管家见此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此作罢了。
只是白墨冉从前院还没走到房间,就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挡住了她的去路。
白墨冉见到这人并没有吃惊,她早就在离他十米之外的地方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点破而已。
“墨冉小姐,这是我家少主让属下带给您的礼物,望您能收下。”那人跪在她的面前,双手将手中的木盒举高,放在她的身前。
白墨冉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单看他的衣物,她就知道他说的少主是谁。
“你将东西拿回去吧,告诉你家主子,该说的话,我那天都说了,让他不必再多费心思了。”说完,绕过她就要走进屋子。
“嗖”的一声,剑刃出鞘的声音在白墨冉的耳畔响起,她一惊,立即回头朝那人看去,就见他将剑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再差那么一分,那锋利的刀刃就要划破他的皮肤!
她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极为冷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少主吩咐了,若是墨冉小姐您不愿意收下这份礼物,那么属下便不用回去见他!”那人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半点的恐惧之意。
白墨冉顿时冷笑一声,“他倒是摸准了我的性子,只是他这么做又能如何?”
她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木盒,边往屋里走边道:“这次的礼物我收下了,只是请你转告你的少主,日后不要这么做了,同样的计谋,我绝对不会再放纵第二次!”
话说完,屋门重重的关上,再也见不到一个人的人影。
“你们这两个孩子,终究是……”白墨冉一进门,君不问就从她手中拿过了木盒,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同时动手将木盒打了开来。
盒子里放置的不是什么珍珠玛瑙,亦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是一根很简单的笄,笄身上刻有着百花的图案,而笄头上更是有几朵梅花花瓣点缀其上,只是那花瓣早已被人处理过,虽然已经离开了枝头,却永远保持着艳粉的色泽。
白墨冉看着君不问手上的这种簪子,一时有些愣神,因为她想到了许多年前,她那时尚且年幼,看着篱院满园的花,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要是有一天,我能将这些花儿都戴到我的头上,那一定是无比幸福的事情。”
不料那么多年前的一句戏言,竟是被他牢牢的记在了心间,在她及笄的这日,亲手把满园的芬芳送给了她。
比试之日,他问她,待你及笄之日,为你亲手带上发簪可好?
到得今日,他虽未亲手替她盘发,却是送来了他亲手做的发簪。
莫子篱,你究竟想让我,把你放在心中的哪个位置?
“来吧,今日是你的及笄之日,为师为你盘发。”君不问眼见着她又要转到死胡同,打断了她的思绪,拿着手中的笄在她面前晃悠道。
“您为我盘发?师父……你会吗?”君不问说的话成功的转移了白墨冉的注意力,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按照道理来说,她本该是有母亲为她盘起长发,插以木簪,为她做笄礼的,只是现在,别说是母亲,就连一个女性的长辈都不在了,而君不问作为她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是能为她盘发,也是能说得过去的。
“不要小看了为师,天底下为师不会的事情,还真是不多了!”君不问说着拿着笄就往梳妆台走去,见她还在原地不动,立即以眼神示意。
白墨冉无法,只得乖乖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任由他打理自己的头发。
果然,没过多久白墨冉就察觉到君不问僵硬生疏的手法,嘴角忍不住的勾出了一个弧度。
“为师……为师只是多日未曾给女子盘发,手艺生疏了些也是很正常的。”君不问察觉到白墨冉强忍的笑意,暗自为自己解释道、
白墨冉不忍拆台,也只能配合的点点头,心中还暗自在想,多日未给女子盘发,那往日,师父是给哪位女子盘起的长发?
只是她没有想到,仅仅盘一个简单的发髻,君不问就用了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他将她的头发盘了又拆,拆了又盘,白墨冉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极有耐心的等待着他。
最终,当君不问的手终于离开她的头发时,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是一阵好笑。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披肩的长发被高高的盘起,盘成了一个简单的双刀髻,没了头发的遮挡,脖颈全部裸露在外,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青涩,多了些成熟的味道。
“师父,谢谢。”她从铜镜中看向站在他身后仍显得有些局促的君不问,唇边浅笑盈盈,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温情与感谢。
谢谢您在我及笄前赶回来,让我至少不是一个人;谢谢您尽管不擅于盘发,却还是为我结发,行笄礼;谢谢您这么多年来的陪伴。
一切的一切,谢谢。
“傻姑娘。”
君不问看着她浅笑的脸庞,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欣慰之意。
一直到了亥时,白墨冉还是没有入睡,就着微弱的烛火躺在床上看书,可是两个丫头却眼尖的发现自家小姐的书都拿反了,忍不住的互相对视着笑了一会儿,却也没有揭穿,安静的退了下去。
自从白墨冉那日察觉自家身上的符咒解了之后,她在外人面前依然还是装着病的,一开始两人还很是不解小姐这么做的理由,直到这几日,小姐一日比一日的情绪更低落烦躁了以后,她们才渐渐地了然了。
小姐这是在等人啊……
说起来,秦世子已经好久都没有来看望小姐了,自从那次小姐昏迷之后,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正在她们两人为白墨冉苦恼着的时候,有一个人影已经悄悄的从后窗潜入了室中,站在床头安静的看着白墨冉。
换做是平时,白墨冉怕是早就察觉到了动静,但是今天,她不知道想什么事情想得入迷,竟然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书拿反了。”
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近在咫尺,白墨冉才兀的从自己的冥想中惊醒过来,一脸惊魂未定的回头看着秦夜泠。
她看了他一会儿之后,脑中才想起他方才说的话,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书,窘迫的将其丢在了一旁,低下头来,心虚的不敢看他。
这么多日子不见,秦夜泠就算是对她有再多的气,也被消磨去了十之**,剩下的一两分,也在看到她这幅样子的时候被散去,剩下的只有对她的无奈。
他因为气她对他的隐瞒,所以下了狠心不来找她,晾了她这么长的时间,到得最后才发现,这更是对自己的惩罚,因为他要克制住自己不来找她,似乎更难做到。
但这段时日,他也不仅仅是避着她,更是在为她找出幕后黑手而忙碌,最后当他查到方涵烟有可能是背后之人时,他没有办法,只能去找莫子篱帮忙,让他引出方涵烟。
也因此他得知,莫子篱竟是仍旧喜欢阿冉的,这样的认知让他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了。
可是当方涵烟已死之后,他手下的人竟是还向他汇报,她的身体依旧虚弱,没有半点恢复的迹象,他没有办法,只能亲自过来探查,得出的结果令他哭笑不得。
但是就算他再怎么狠心,今日是她的及笄之日,他不得不过来,而更重要的原因是——“阿冉,七日后,我便要出征了。”
秦夜泠看着椅坐在床沿上低垂着眼眸的白墨冉,声音有些低沉。
白墨冉倏地抬起眼来,惊讶的看着他,对于这个消息,她可没有得到一点风声。
“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因为知道的太过突然,所以一时之间不能接受。
“今日,皇上在御书房和众臣刚刚商讨过的结果,明日就会颁发圣旨,七日后,年关便过了,正是出兵征战最好的时机。”
秦夜泠说着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一阵冰凉,“阿冉……”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