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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宫人停下了脚步。
虽然是第一次穿上鲜红的嫁衣,虽然并不是嫁给自己心爱之人,虽然这只是一场筹谋已久的计划,但此时,林端若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仍然砰砰砰的不停在跳,跳得厉害。
那一刻,她甚至突然想到,大抵女子出嫁时都是这样吧,被蒙上鲜红的盖头,牵到自己的夫君面前,而后,拜过天地,昭告父母至亲,便要一起相携共老,自己的父亲和娘亲在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
父亲与娘亲那般的恩爱,想必当时那个场面也是美好至极吧。
林端若甚至闭上眼去臆想那幅场景了,她好似看到父亲硬朗的面庞上露出温柔深情的笑,母亲羞红了脸半是嗔喜半抬双眸的娇颜
一切都不存在了
想到此,林端若跳动的心,慢慢平息下来了,她绞紧了衣袖下的纤纤十指,只恨不得此时手里能有一把利刃。
不!不行!
林端若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万万不可冲动。
往后的时日还长,帐,是要一笔一笔的去算!那些人,又怎可漏掉其中一个?
“圣上!”
整齐的低唤声拉回了林端若的心神,她立时闭上双目,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一双穿着皂色金线绣龙纹的脚停在了林端若的身前,下一刻,沉厚醇重的香气便徐徐钻入林端若的鼻中。
是皇上专用的龙诞香,他来了
“如何?你,可还满意?”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朕想着,虽是纳你入宫为妃嫔,但毕竟还是有些委屈了你,朕不能给你风光的仪式,亦不能让你如那些旁的女儿家一般,正正经经的下聘抬轿。思来想去,便只能悄悄的给你一个民间的普通典礼,朕虽是天子,不能同你一起拜过天地,但至少也算是能让你少上些许遗憾了。”
“端若,知足了!”
无限娇羞如蚊呐般的声音自喜帕下传出。
“哈哈哈哈哈!好!好!接下来要做什么?开始吧!”
听得皇上的询问声,一边的宫人喜气洋洋的笑道:“是,圣上。那,老奴就斗胆了,还请圣上到这边来。”
又有一位宫人上前,扶着林端若,往另一端走去,行至一张黄木梨雕龙戏凤的大床边坐下,皇上亦被牵引着一同坐下。
待二人坐定后,上来一位老宫人,嘴里笑着不停说道恭喜恭喜,端上来一个赤金刻花盘,盘中放着一支细巧的挑秤,把手处系着一根红绸。
之前的梳头妈妈上前,对着皇上笑道:“还请圣上先挑了新娘子的盖头!”
“哈哈哈”
皇上似乎今夜心情绝佳,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而后,拿起盘中的挑秤,伸至喜帕下,慢慢的向上挑起。
刺目的光倾泻而下,林端若微微侧头,半眯起了双眼,待得眼睛适应了这光线后,方才睫毛微颤,将双眸睁开,飞快的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而后,娇羞一笑,深深的低下头去。
这一眼让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清了这个她恨不得生食其肉的男人。
大概是为了应景,他并没有如同往日那般,穿着明黄或者皂色的描龙绣纹的衣衫,反而也是一袭大红长袍,乌黑的发尽皆拢起,用一顶赤金双龙穿云顶冠拢住。鬓若刀裁,浓眉如剑,高挺的鼻下,薄薄的唇此刻正向上弯起。
虽与皇后年岁差不多,已是过了四十的年纪,却因保养得宜,白净的脸上竟看不到一根明显的细纹,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比之皇后却要年轻不少。
太子的面相,果然与他很相像。
林端若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句。
皇上深隧的瞳孔眨着波光,只不眨眼的紧紧盯着林端若此时露出的面庞。
白嫩如玉的脸上,泛着一层桃粉,淡挑的远山眉下,一双清凌凌的眼,半含妩媚半含娇涩,只看一眼,便要少去一魂,多看几眼,三魂七魄便都要没了。如花儿般红润的朱唇微微抿着,那诱人的红,疯狂的吸引着人,恨不得立时扑上去,一亲芳泽。本就绝美的容颜,在一身红衣的映衬下,更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恍恍惚惚间,皇上似是看到了另一个人,看到了另一段过往的时光。
一瞬间,时间像是倒退了,倒退回到二十二年前,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他还是那个奉旨巡查的太子,终于如愿娶回了心爱的如花美眷。
老宫人见皇上只盯着林端若看,那林端若亦是好像十分娇羞的模样,只深深的低着头不发一语,忙上前笑着轻声唤道:“圣上?圣上?”
皇上立时回了神,不觉伸手挠了挠头,神情有些尴尬。
老宫人见着皇上此状,不由大着胆子讲起打趣的话,
“圣上这是见着新娘子貌美,只被惊的什么都忘了呢!”
“哈哈哈哈哈”皇上又是一阵大笑,只指着她笑骂道,“你这个老妈妈,朕的玩笑话也敢说,哈哈哈,有赏!今日统统有赏!”
“老奴谢圣上!”
老宫人面上又是一喜,口中只忙不迭的谢礼。
只见她上前,手下却不停,飞快的将林端若的衣角与皇上的衣角打了一个同心结,结在了一处,而后,轻轻击了三下掌,早已等候多时的宫女手捧大红描金漆盘列队上前。
“同牢食之”
随着老宫人一声高唤,最前方的两名宫女趋步上前,一人盘中托着一只小小的烤乳猪,另一人盘中托着小巧的银匕金碟以及银筷。
老宫人利索的上前,自一边宫人托的水盆之中仔细净过手后,方才用银匕自烤乳猪上切下薄薄的两片,盛放于两只银碟之中,又有两名宫女接过,跪于两位新人前,高举过顶,请其食之。
皇上边哈哈大笑边高声又道有赏,很痛快的取过银筷将肉片塞入口中,三口两口的便吞入肚中。
林端若仍是低着头,自袖中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慢慢的取过银筷,夹了好几次,才将肉片夹起,又慢慢的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起来,好一会儿才将其吃下去。
老宫人在一边看着,只以为是新娘子矜持,打趣道:“新娘子害臊啦!”
皇上闻言,转头悄悄笑着低声道:“没事,不必紧张,很快就完事了!”
林端若听了这句话,肩头微微一抖,唇瓣悄然抿起,手指在袖间却是绞得更紧了。
“合卺饮之”
又是两名宫女上前,依旧每人手托一个描金大红漆盘,这次盘中分别摆放着半只小小的葫芦瓢,原是一只完整的葫芦从中一分为二的,两只葫芦瓢用一根大红丝线连接起来。
又有一名宫女上前,托着盘子,盘中放着一只小巧的白玉酒壶。
老宫人上前,将酒壶拿起,将里面的清酒分别倒入两只瓢中,一时之间,酒香四溢。
皇上取过葫芦瓢,林端若却迟迟未动,老宫人在一边小声的提醒着,她这才似回神一般,伸出手有些羞怯的取过酒瓢。
待得二人将酒饮尽,又有两名宫人送上一碗子孙饽饽,老宫人夹了一个,送至林端若口边,提醒她咬了一口,然后满面笑容的问:“生不生?”
林端若此时只觉满腹苦涩,之前的那一口酒自喉中吞下后,立时便让她周身都燥热起来,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抑制住自己此刻对于身边人的仇恨。她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现在不可以!
当听得老宫人如此问,她自是知道这句话该如何回答,她不想答,可是如今,骑虎难下,一众人看着,皇上也在身边含笑紧紧的看着她,由不得她不答,否则便要前功尽弃。
“生”她终于看似无限娇羞的吐出了这个字。
周边人立时哄笑了起来,皇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老宫人高声道:“礼毕!兴!”
这时又有宫女上前,为其解开衣角的同心结,搀扶着林端若去西厢房卸妆更衣沐浴,另有宫女引领皇上去东厢房更衣沐浴。
林端若只跟着这些宫人木然的向西厢房行去,林妈妈亦趋步跟在一边。
到得门口,才发现这房间竟异常的大,中间是白玉雕就的一顶大浴池,池的周围,分别环绕着几尊张着口的狻猊金兽,此刻正不停的往外吐着水。
浴池内的水已装的差不多快满了,一片雾气蒙蒙,连带着屋内的空气都湿润起来,让人顿生慵懒之意。
宫人立时上前环绕着,侍候着她卸钗脱环,解散发髻,又脱掉衫裙,扶着她自池边的白玉台阶上,一步步的走进浴池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