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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广本纪-第16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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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看着他,那么就把这一篇儿翻过去了。”

    对这个提议吕清广表示了积极的支持。

    只是抬起手来,崔判官风轻云淡的挥动了两下手指,这一篇儿就翻过去了,光影中。主角迅速的失去了颜色,晃眼就泯然于众,再晃眼之后就消失在分崩离析的光粒子中,再也找不见了。

    旧的去了新的自然就会到来。

    不需吕清广移动脚步,景物再现的时候,新的主角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即使不出现在面前,灵识束也可以轻松寻找到,但既然操控光影世界的崔判官和他站在一起的,那么新主角就只能出现在这里,在这里才是中心舞台,是主角应该表演的场所所在,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他们的目光,一切表演也就失去了意义。虽然对于主角来说这不是在表演,这是生命历程的重现,可既然是重现,那么观看者必定要将其当成是表演的。

    当光影世界重新稳定下来,当一抹色彩出现在灰色的世界中,吕清广知道——演出开始了。

    崔判官选择的观众席是宽大的室内干道旁的一栋高楼靠街边带拐角的承重墙体,眼前的主布景是简洁的柱体、雨棚、广告灯箱组合成的公共汽车站,时间似乎是清晨,雾霭氤氲。车站上不规则的排列着十余个人,他们都是灰色的,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主角,他们是背景人物。

    主角在车站一旁,在干道与小区公路交汇的岔道口子边儿,挨着公共汽车站五六步远。他面前横着一辆人力三轮车,车尾下挂着一个小小的液化石油气罐儿,罐口儿接着一根肮脏的橙红色软管,从车板子下方伸向车厢前部,没入到一个单炉盘的燃气炉后面。

    炉子很小,可上面儿作则的锅却很大,大到每个人看了都觉得它有随时都能轻易压扁炉子的感觉,可是那仅仅是旁观者的感觉,产生感觉的那些都不算是旁观者,他们仅是路人而已,作为背景点缀的路人,他们的感觉毫无疑义。真正的旁观者是吕清广和崔判官,而他们对炉子和锅的大小并无丝毫的兴趣。甚至对于主角,他们也没有什么兴趣,起码是兴趣不大,这一点从吕清广微微皱起的眉头就看得出来。

    “好吧,这次没有蜂窝煤,嗯,燃气炉的污染可以忽略不计了。”吕清广说,“那么笼屉里蒸着的包子馒头一定是有问题的,不是真的人肉馒头吧?”这是玩笑式的问话,因为吕清广并不认为真的是人肉馒头,也不是真的如此设问,只是想让逐渐失去兴趣的自己愉快那么一点点。

    崔判官极为认真的说道:“跟蜂窝煤比起来燃气炉似乎要好一些,好吧,就局部看也的确要好一些,但损害总是存在的,只是多少而已,而且从整体来说,就对整个星球的损害讲,损害小也小不到哪儿去。当然,他罪孽的重点并不在于此,毫无疑问,包子和馒头带给他的业火要多得多,当然,他卖的并不是人肉馒头,这一点可以确定无疑,而正如以前我说过的一样,罪孽并不会因为这一点而降低,人肉馒头所蕴含的罪孽并不比他卖的这个更高。”

    吕清广从侧后方凝视着主角,这位新任的主角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看起来跟上一任的主角差别不大,而这样的认识产生的同时在吕清广的心里顿时意识到这是自己观察的不够细致的缘故。他在心里检讨自己:“我什么时候开始马虎,开始粗略的对待主角了呢?”

    “对于类型化的主题,主角代表的仅是一个符号。”风地以影评家或者艺术批评家的高度概括道,“因为主题的一再重复,所以主角类型化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是审美疲劳还是主观上的归类诉求,将之对号入座是必然的,也是无可厚非的,在主角一次次重现当下的过程中,对于他的当下存在在审视者的角度则是类型化的机械重复,甚至是复制的过程,而且是超越了机械复制的新型复制,但依然是复制。所以,在审美过程中,重复出现的必然被标签化,而标签化是一个泛过程。误读在标签化过程中被有意或者无意的广泛使用着,在误读中,标签化的范围变得更加广泛,而且标签化被彻底的滥用,标签覆盖一切,将非标签化对象也用标签覆盖,最终,一切审美对象都成了标签。审美过程就简化成了对标签的扫描,就如同在付款处,扫描条码一样,简单而高效。”

第二十章 勤劳的小摊儿主12() 
“之后呢?又会怎么样呢?”吕清广在心里问,“这和我有关系么?”

    风地似乎愣住了,在极短暂的停顿后,他放弃了高深莫测的腔调,用玩世不恭的口气说:“也许没有关系,或者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有什么区别么?在任何位置发出的凝望都是审美,嘿嘿,或者一切审美的凝望都不过是呆滞的目光,你可以什么都没有欣赏,只是看着而已,就是看着,无所用心的看着。79阅。读。网”

    “不,我在寻找。”吕清广反驳道,“我很认真的。我在寻找,从一开始就是。难道不是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哦,”风地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也许吧。”

    吕清广倒似乎被自己的坚定搞得不确定了,语气弱了很多,呢喃般的心说:“我在探寻究竟为什么功德雾气会被我的元婴吸收,是的,这是我的目的,我之所以进入到生死簿里就是为了这个。我想我需要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是好事儿,很显然的,得到功德雾气对元婴是一件好事,不是么。我并没有忘记我的初衷,我怎么会忘记呢,我一直都在寻找中,只是到现在还没有结果而已。倒是有了一点儿线索,这些家伙全都是被我那一脚踩死的。”

    风地证实道:“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吕清广心中疑惑,“我没有想到他们都会是罪孽深重的,虽然那些贼无疑是该死的,可接着出现的是小摊主们。勤劳的小摊主们,我以为他们起码不会都是该死的——至少最初是这样认为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想我的认识改变了,他们似乎不再是勤劳的,而都是该死的。”

    “本来就是如此。”风地理所当然的接上一句。

    “可是——,”吕清广没有再继续。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主角身上,看着他将笼屉的盖子揭开,白色的蒸汽似乎比灰色的景物更凝实。他伸出手,手上套着一个塑料袋,伸向笼屉中,罩住两个包子,手指在塑料袋后面灵活的舞动,将罩住的包子扫入其中。然后收口儿,手指顺着朔料带上移,食指穿过两个皱皱巴巴的提带位置,手臂前伸,朔料带被带离了笼屉,那两个包子已经掉落到塑料袋的围困中。另一只手举着的盖子迅速回旋,准确的罩向笼屉,将升腾起来准备逃逸的蒸汽镇压下去。

    崔判官的目光落在搭在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的塑料袋之上。语气中似乎也搭载了两个包子分量的同情说:“不仅包子中承载着罪孽,袋子也是一样,虽然数量有限。可是他一再的重复着同样的活动,罪孽不断叠加,最后累积成的可就不再是可以忽略的微小数字,那将是一个庞大的数量级。”

    吕清广可不是生死簿的掌控者,他看不到附加的善恶数据,不过这一点儿不影响他自由心证。用脑补就能完整的推断出原委来,虽然只是定性的而不是定量的,可这对于吕清广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推断那塑料袋一定不该用来承载食物,最起码不该用来装熟食,那应当不是‘干净’的东西。

    站在人力三轮车前轮左边儿的买主一只手接过塑料袋,另一只手递过钞票。

    主角放开塑料袋的手接过钱,塞进胸前挂着的敞口小挎包里,并单手翻检着,给她找零。

    买主伸着手等待着,但她的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主角身上,更没有在意装着杂乱钞票的小挎包,她仰着脖子看向干道的北方,沿着一路龟速前行的车辆从近到远望去,在视线可以延伸到的地方她都没有发现公交车,一辆都没有,那么就更不可能出现她等候的那一路了。她的目光中有一丝焦急,更多的则是不耐烦。她收回目光,顺带的溜了一眼车站上同样焦急的等待着的人们,而本该一带而过的目光却在一双捧着小半杯豆浆的手上停留下来。

    “今天的豆浆热不?”她问道。

    主角已经放弃了寻找一元的钞票,这样面值的家伙们像是都躲藏了起来,他正准备用暗红的五毛来叠加,但客人的问话让他停下手,习惯性的回答道:“冬天了,我肯定卖的都是热的塞。”

    “我昨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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