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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初画急忙挤到告示栏处，上面果然贴着城主府榜文。
“小白，你同我一起去军营，立刻。”初画心下一惊，想到那日对阿九说的话，一股不好的预感悠然而升。
“拓跋真，这鱼汤你就自个儿喝吧，我还有事，不能奉陪。”初画转身对拓跋真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话刚落音，玉小白和凌风已经驾来马车，未待初画回答，他已经跳了上去。
“本王常年领兵，也许能帮上忙。”拓跋真见初画眉头一皱，当即补充到。
初画知道，此刻想丢下他必定要花费不少时辰，也就随他去，反正谁都可能对花城打主意，但他不会。
夜风潇潇，树叶沙沙作响，一辆马车飞速行驶在通往军营的官道上。
“城主大人。”
守门的城兵看到初画，当即行礼，初画点头，刚好四大副将之一的赵龙经过，见到初画当即行礼，后者道：“去剿灭山贼的士兵都回来了吗，伤亡如何？”
“春意山脉上隐藏着两伙山贼，总共三千零八十八人，全军覆没，城兵亡三百、重伤二百、轻伤五百，张副将受了重伤，现在正在抢救。”赵龙眼神黯淡，缓缓说道。
对方三千多人，这样的伤亡在正常范围内，就算左顾领兵相信也不会比这好。
“张副将在哪儿，快带我们去。”初画急忙问道。
此刻张单正趟在自己的帐篷中，里面两名军医正在商议如何拔箭。
第377章 开膛取箭（）
“这箭头正好处于心脏位置，稍有偏差，便会送命，这可如何是好？”
“刻不容缓，咱们得立即请示将军。”
两位军医话刚落音，就瞧见初画从帐篷外走来，急忙跪地行礼，“城主大人。”
“免礼。”初画回了一声急忙对玉小白道：“你快去看看。”
玉小白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塞入张单口中，再认真观察起胸口的利箭来，随即道：“城主大人，必须切开心脏。”
“不可，不可，切开心脏，还能活吗？”一位军医当即反对。
“大人，心脏乃是人之命脉所在，一旦损伤，必死无疑。”另一位军医也跟着说道。
拓跋真道：“那倒未必，本王麾下有一军医，就曾为一位将军开过膛。”
“可”
初画当即当断军医的对话，“无须多言，如若玉小白都不能救活张副将，只能说明张副将命该如此。”
“可”那军医还想说什么，被初画冷眼一瞪，再不敢言。
玉小白看了一眼两位军医的刀具，摇了瑶头，对初画道：“城主大人，我需要一把既锋利，又薄的匕首，越薄越好。”
初画将匕首血魂从腰间取下，递到他手中，玉小白自是认识血魂的，此乃夜浮宫宫主夜飞离的兵器，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它够锋利却不够薄。”
拓跋真又拔出自己的匕首，递上前，小白伸手弹了弹刀身，说道：“够薄不够利。”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初画忽然想起阿九身上不是有一把匕首吗？她曾经摸过，那刃是极薄的。
对赵龙道：“去将九将军叫来。”
话刚落音，阿九正好撩开帐篷，向里面走来，瞧见初画时，微微一愣，然眼神依旧冰冷。
人命关天，此刻初画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当即道：“阿九，你的匕首可否借用一下？”
阿九想也没想，直接从靴子中抽了出来，递到初画手中。
玉小白和凌风皆是一颤，当初画将匕首递向玉小白时，后者直接跪在了地上。
“呃”
初画瞪大着眼，什么情况啊，“小白，你搞什么，快瞧瞧这能不能用？”
“这”玉小白目光瞟向阿九，见后者依旧面无表情，这是默许的意思。
于是玉小白十分郑重的将头磕向地面，这才举高双手，将匕首接了过来，可以瞧见，他的手在触碰到匕首时，微微颤抖着。
初画没有傻到这个时候询问缘由，玉小白拔出匕首，十分小心的碰了碰，向众人点了下头，随即又长长的吸了口气，一般情况下，开膛的刀是需要在火上烤，以用来消毒，但玉小白哪里敢这样做，这把匕首比这张单的命要紧得多，少主居然哎
初画本想着，也许能用幻术金之毁灭，改变箭头的形状，但又想，他受伤的地方本就在心脏，容不得任何差错，只得作罢，一切都交给玉小白吧！
开膛时容不得任何干扰，初画留了一名军医给小白打下手后，让其余人等退出帐篷。
第378章 是我不对（）
整个兵营军医只有五名，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初画下令将城中大夫全部接到兵营中，自己又亲自查看每一个伤兵帐篷，拓跋真也没闲着，主动给那些只受了皮外伤的士兵包扎着伤口，还指导没受伤的士兵帮忙。
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初画刚踏出帐篷，许是太累的缘故，夜风袭来，忽然一阵眩晕，差点摔倒，甩了甩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那人的怀中。
他当着所有士兵的面儿，拦腰抱起她，向主军帐篷走去，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盯着两人，早间就有传闻，说九将军跟城主大人关系不一般，如今看来传闻竟是真的。
接收到众多暧昧的目光，如果现在要求他放下来，会不会太矫情，好吧，答案是肯定的，初画只好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既如此就做一只鸵鸟吧，更何况，这些日子，她刻意不去想他，结果见到时，才发现，她比任何时候都怀恋那不多的温柔。
阿九将初画放到卧榻上，又为她倒了杯水，随即坐在卧榻旁的靠椅上，单手托腮，微闭着眼眸，看得出来，他也很累，也许累的不止是人，还有心。
接下来两人皆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显得十分诡异，半响，初画终是忍不住说道：“阿九，夜深霜重，你到榻上来睡吧！”
慕夜九抬眼看向她，也不说话，直接退下全身铠甲，又取下脸上面具，只着单衣躺在她的身边。
在他躺下的那一刻，初画能感觉到那熟悉的冰凉之气正在渐渐蔓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九见了，伸手将她捞入怀中，他的胸膛虽然不是火热的，却也带着丝丝温暖，寒气很快驱散。
“夫君，对不起，让你受苦了。”瞧着他略显憔悴的容颜，初画心里的堡垒顿时塌成了一堆黄土，本打算故意不理他，慢慢磨掉他的棱角，如今，她不禁在心中问道：没有棱角的阿九，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阿九若是没有棱角，他就不再是阿九，这不是她想要的。
闻言，男人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几分。
似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不愿说。
“夫君，我们不领兵了，没有将军，我们就去找。”初画忽然说道。
然阿九却怔怔的看着她，半响，缓缓说道：“我可以做到。”
“不，夫君，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要求你去做与你原则相违背的事。”初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颊，又道：“夫君，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
阿九拉着她的小手，放到自己唇边，他是杀手，没错，他可以看着别人死而无动于衷，他甚至还可以补上一刀。
可那些士兵不一样，他们对他来说就是族人。
白夜族乃是全天下最团结的灵族，他们从不对自己人动手，他们为了同伴可以跟敌人厮杀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而让阿九看着那些士兵们去送死，就仿佛让他看着族人去死，然他却是那个亲手将他们推向死亡的人。
所以初画理解他，她继续道：“夫君，是我不对，你原谅我。”
第379章 我也能做到（）
阿九伸手摸着她的眉眼，随即在她眉间落下自己的唇，“小初，你是对的。”
男人顿了顿继续道：“二十多年前，白夜族族灭时，族中德高望重的将军们个个以身殉国，父王本是可以活命的，但他却选择留下来，与族共亡。”
“父王是生来的武将，七岁能骑马，十一岁已经领兵打仗，他在族人们心中，是不可侵犯的帝王，是永远不败的将军，恰逢乱世，白夜族原本在五十年前就应该覆灭，是父王带着族人们杀退一波又一波敌人，击败一个又一个想要吞并白夜的国度，之后的二十多年，是父王用生命为族人们拼下来的。”
慕夜九的唇抵在初画的眉间一张一合，轻声的说着，初画能感觉到他说这些话时的忧伤，这些应该是隐藏在他内心深处最不愿与人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