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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小半个月之后，终于到了积云山下。
此山比起数万年前，明显高大了几分，将近千丈，更加巍峨起来，已经有些深山老林的味道，草木极幽邃。
方骏眉沿山路而上，很快发现了一些零落的山中人家，但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冷家后人的武林门派，连一点建筑残骸都没有。
山上风景，倒是不错。
一番游览下来，已是黄昏。
打了一只兔子，信手烤了，就在山中过夜。
……
这一夜，月光分明，虫鸣声呦呦。
洞窟之中，美酒烤兔飘香，油脂滋滋落地，发出极诱人的声音。
方骏眉倚靠在山洞壁上，心不在焉的吃着，口中无滋无味。
负剑老人的面孔，不知不觉间浮上心头来。
那一双苍老又慈祥的眼睛，依旧在看着方骏眉，没有一丝老枭雄之色，只仿佛一个老父亲一般。
那眼睛里，是期盼，是希望，是自己无法完成的梦想，要交给另外一个人。
“追上时光，赶上流年……”
方骏眉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声，神色微微有些迷茫。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想起自己这个初心。
离开了天老山之后，他更是有种行尸走肉一般，失了方向的感觉，强撑着一般，在修真里打滚。
他心中依旧记得，要冲击到人祖境界，然后去给杨小慢报仇，但人祖境界的目标，太遥远了。
太遥远的目标，往往令人心神疲惫，脚步越来越重。
方骏眉在修真界闯荡了数万年，打打杀杀，恩怨纠葛，故旧凋零，一颗心，也已经到了疲惫不堪的地步，也许也正是重拾之时。
……
这一顿酒，越喝越苦，越苦越喝。
到了最后，以方骏眉的修为，也头脑昏昏沉沉起来。
砰！
一把扔了酒壶，躺倒就睡。
“……师傅，我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灯火之边，有呓语声，微微响起。
……
方骏眉沉睡过去，没有注意到，身上收敛的不朽道心的气息，陡然自己涌动了一下，但又很快息了下去。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找一块石头（）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嗬啊——”
方骏眉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精气神也是振奋了极多，昨夜的唏嘘，似乎已经忘记。
出了洞来，那马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走到山泉边，将自己简单洗漱了一下，方骏眉就把目光，投向东北方向里，神识亦如水银泄地一般，飞洒而去。
……
山川。
大地。
河流。
万般景象，尽收脑海之中。
亦见到有身穿铠甲，仿佛士兵，但又戴着一个尖而古怪的帽子的大队兵马，在大道上奔驰，神色凶狞，更有甚者，劫掠百姓，淫人妻女。
方骏眉看的目光渐寒，根据他得来的消息，这些家伙，全是那什么东月教徒。
而东月教的老巢，也就是这东月国的国都，是西北位置上的升阳城。
方骏眉如今，神识强横，一扫之下，就可将这东月国整个覆盖，很快便看到了这升阳城。
落在一片山脚下的大平原上，倒也算繁华，尤其是其中类似皇庭般的地方，修建的金碧辉煌，重重宫阙，占地足有方圆几十里。
最深处，有一尊道袍老者般的雕像，足有两三百丈高，雪玉雕成一般，高大白美。一看便知道，绝不是凡人手笔。
“这雕像有古怪！”
只看了一眼，方骏眉就目中精芒一闪。
通常来说，若是为谁立像，定要雕刻的栩栩如生。但这道袍老者，却是面孔极模糊，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被雕刻者刻意隐去了一般。
身材并不修长，而是高大魁梧，两只袖子被卷了起来，露出健壮手臂，呈一个握拳般的姿态提着。
即便看不出面孔，也能令人感觉到，此雕像所塑人物昂首向天般的枭霸之气。
……
此刻正是清晨时分，许是有什么仪式，城中所有的凡人，均跪倒在长街上，朝着那雕像方向膜拜，个个眼睛里，闪烁着狂热之色。
那狂热之色的深处，是深藏的恐惧。
方骏眉扫过那些跪地百姓几眼，就再次扫向那皇庭。
守卫之森严，就不用说了，但全都是凡人，整座皇庭里，没有发现一处修士存在之相。
倒是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在最豪华的那一间宫殿里呼呼大睡，那罕见的宽阔大床上，还躺着十来个女子，个个皆是赤条条的，景象淫糜。
这一群男女，也全是凡人。
……
“没道理啊……怎么可能跟修士没有一点关系？”
方骏眉扫过那肥头大耳的家伙，暂时没有理会，口中喃喃道了一句。
目中精芒闪了一下，立刻把神识继续向前扫。
果然！
很快就发现，在那升阳城北的山上，山顶云封雾锁，其中似有一座青黑色宫阙，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不过无人守护在外，亦无什么名碑样的东西。
方骏眉没有失望，仔细再看了那些封锁的禁制来阵法来。
很快，瞳孔微睁了一下。
“此人布置的禁制不简单，就连桃源剑派的禁制，都达不到这么高明的层次……到底是哪里来的家伙，在这偏僻之地，开山立府，还搞了一个教派出来……”
方骏眉隐约感觉到，此事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
再思索了一下，就继续神识监视起来。
整整一个白天，那山上也无人进出。
当天晚上，方骏眉便展开行动，悄无声息，进了那皇庭里，将那肥头大耳的男子，点晕带走。
……
盏茶时间之后，无名野山之中。
洞窟之中，明珠散发出光芒，照的额透亮。
砰砰——
方骏眉朝那躺在地上的，肥头大耳的男子，重重踢了两脚。
“啊——”
惨叫了一声，男子终于醒来。
“这里是哪里，我是在做梦吗？你是谁？”
男子毕竟是个凡人，醒来之后，看到方骏眉，竟然没有一点畏惧反应，全当是在梦中。
“你不是在做梦，但你若是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以后将永远活在梦中！”
方骏眉冷冷道了一句。
啪！
手臂一挥，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去。
这一巴掌，拍的极重，那男子头颅一歪，哗的一声，就喷出一大口血来，还夹着好几颗牙齿。
这一下，头脑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
“你敢打我，是不要命了吗？你是从哪处山下下来的蟊贼？竟敢把本教主掳来？”
男子站起身子，就大骂起来，语调窝里窝唆，明显飞扬跋扈惯了。
方骏眉又是一脚踹去！
砰！
男子重重一声，砸在洞壁上，这一脚更重，踹的这男子白眼直翻，嘴里凉气直抽！
不过脾气竟然还在，伸出手指指着方骏眉，横眉怒目，又说不出话来，一副气炸了的样子。
方骏眉冷冷再瞥了他一眼，探手虚空一握，再张开的时候，手心里已经多了一团赤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
男子看的面色大变。
“仙师饶命，弟子知错了！”
大惊之后，就是一个骨碌，就是跪倒之地，磕头连连，认出方骏眉是个修士来。
……
“姓名？”
方骏眉冷冷一喝，懒的与他废话了。
“本教主——不，小人名叫黄英，是如今这，这，这东月教的教主。”
男子战战兢兢说道。
“后面山上住的是谁？共有多少人？”
方骏眉再问。
黄英听的一楞，说道：“后山上住的，听说是创教祖师，至于有没有其他人，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听说，你没有见过吗？”
“小人不曾见过啊，那山封了已经有一两百年了，从我爷爷的爷爷那时候起，就再没有见过创教祖师。”
听到这里，方骏眉沉吟。
这位神神秘秘的修士，到底是在闭关修炼？还是早就离开了？
……
思索了片刻之后，又问道：“就是城中雕像的那个人吗？他叫什么名字？”
黄英忙点头道：“不，听说那雕像不是他，我也不知道那雕像是谁。至于创教祖师的名讳，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