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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二人只听得到苏如落的自言自语,强压着好奇心等到她出来。
此时已日薄西山,朱霞烂漫,整个小屋外一片温暖色调,苏如落手捧一个茶叶桶,茶叶桶用手绢盖着得严严实实,里面当然就是小暖暖的魂魄。
她站在小木屋门口,望着眼前这美景,一想到两个年轻灵魂的离去,心中竟浮起点点忧伤,有一股面对残阳余风的感觉。这滚滚红尘,来来又往往的有着身躯的灵魂们,有几个在珍惜当下——
……
回来的路上,苏如落把小幽魂暖暖的事讲了一遍,知识量巨大,两个人听的是似真似幻,但不由得内心里对苏如落更加的信任与佩服。苏如落在他们俩心目中已经不单单是个会武术、会画画的毕业生了,而是一个新生代奇人,天才!
由苏如落指挥,龙若飞直接把车开到了小暖暖家的别墅前。介于是对立身份,二人把车开到拐角不显眼处,坐在车里等着苏如落。
苏如落带着小暖暖按响了门铃。对话机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谁呀?”
“我是暖暖——妈,快开门。”
这种叫门法是小暖暖提出的,苏如落喊的这叫个别扭啊,因为这个字儿一出来,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妈,亲娘亲。而且这辈子从没跟别人喊过这个字儿。这次为了救人,豁出去了!
“妈!我是暖暖!!”
对话机里长久没有回音。
苏如落又喊了一句,“妈,我是暖暖。快开门!”
“你是谁?”中年妇女惊讶中不相信的声音。
这个时候天已渐黑,基本看不太清人脸了。苏如落故意站在离摄像头稍微偏一点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听到别墅里开门的声音。有人朝大门走来。
苏如落对着茶叶桶说:“一会儿你说一句,我翻译一句。”
大门吱吱扭扭地打开一条缝隙,站在面前的是一位贵妇人,肤白貌美,五十来岁。这气质一看就是个久经商场的老战士。
美妇人看了一眼苏如落,又瞅了瞅她手上的茶叶桶,怀疑地问:“你找谁?”
“阿姨,也许您不信,但必须让我把话说完,是您的女儿刘文暖让我来的。她就在这里——”苏如落说着指了指茶叶桶。
“下面我所说的话全是你女儿说的,我只是受人之拖,忠人之事。她等我等了六年,我必须要帮她,也是为了帮您!”为了怕美妇关门,她腾出左手放在门框上,实在不行就强行进入。
美妇不说话,双手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瞅着她,一副轻蔑瞧不起人的样子:“又是骗子啊,拿什么骗钱不好,敢拿我闺女的事儿找上门儿来。行,我就看看你怎么骗,说吧。”
“妈,我想去看看我的房间——”
“不行!”美妇冷冷地看着苏如落。
“我的小汪汪和小奥特曼还在吗?还有芭比娃娃,我最喜欢的是穿紫裙子的那个——”
“全扔了。”美妇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那床底下的我画的画呢?装画的箱子是姥爷给我做的,上面有个小铜锁,我花了五块钱买的。”
美妇脸上现出奇怪的神色,心想这骗子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不禁上下打量着苏如落,这姑娘长的倒挺正经的,不象是个坏人,但是骗子怎么能让你看出来她是骗子呢?
于是她用手机给丈夫发了个信息:“速回家!”
“我的床单要一周换一次,我最喜欢的是那条粉色带点点的。还有爸爸睡觉时爱打呼噜,爸爸从来不抽烟。”
美妇还是不说话,但神情明显有点伤感,可能是不想想起往事吧。
“妈,你们俩个吵架时不小心把我给碰着了。”
美妇眼睛有点湿润了,指着苏如落大喊道:“滚!!”
苏如落也着急了:“小暖暖,你说点再私密点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的!”
沉默了一会儿,茶叶桶里传来小暖暖不开心的声音:“我妈有狐臭。每天要洗三次澡。”
“阿姨,您有狐臭,每天要洗三次澡。”苏如落也感觉不好意思揭人家的短处。但是不说好象更不合适。
美妇一下子就怒了,但还是尽量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声音不大:“滚!赶紧给我滚!不然我报警了!”
苏如落使出了不要脸的招术,站在那一直说。
总之,她一连串把她们家的往事全给说了出来。私密的不私密的全有,包括她们家的亲戚朋友,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
这美妇越听越奇怪,关门又关不上,气得优雅尽失,暴跳如雷:“我不管你是用什么科技方法获得的这些信息,你到底想做什么?要钱?要多少?!”
苏如落一看这个方法不管用,干脆——
她一只手扭着美妇的胳膊,一只手拖着茶叶桶,强迫性地拉着她进了别墅。
到了别墅里,她拉下电闸,放出小暖暖的幽魂。
苏如落就这样一直拽着美妇,每走到一个房间就讲一遍这个房间的故事,每走到一个角落就讲一点关于这个角落的事情,当走到小暖暖的房门外时,她停住了脚步,小暖暖也稳住了身形,飘在门前,有点哀怨地慢幽幽地说:“妈妈不爱我了,她把门上贴的漂亮画全部撕掉了。”
“妈妈不爱我了,她把门上贴的漂亮画全部撕掉了。”苏如落重复到。
“还有我小时候弹钢琴的奖状——”小暖暖。
“还有我小时候弹钢琴的奖状——”苏如落。
“不,妈妈没有,妈妈是怕它们在空气下面变得越来越旧——妈妈给收藏起来了!!暖暖——暖暖——”
身边的美妇已经泣不成声。眼泪顺着白晳的脸庞倾泻而下。
“暖暖,暖暖,我的暖暖————”这哭声悲恸欲绝。苏如落松开手,美妇一下子瘫坐在地板上。
“暖暖——暖暖,妈的暖暖——”
待美妇哭得稍微缓过气来,勉强在苏如落的搀扶下来到了客厅。
她终于相信了。
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
“暖暖真的在这里,暖暖真的在这里,我感觉得到,她就在这里。她经常来——”
小幽魂坐在妈妈身边,伸出手去帮妈妈拿纸巾,却拿了个空,若有所失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身体;一会儿默默地爬到妈妈身上,轻轻地搂着妈妈的脖子,贴着妈妈的脸。
“是的,她现在就在您怀里。”苏如落说到。
“啊?暖暖——”美妇往怀里看了看,虽然看不到什么,脸上却挂着笑容,一边哭一边笑。
“暖暖一直不想去投胎,就是在等我给她当翻译,帮她完成一个心愿!”
“谢谢——谢谢——”美妇强忍着泪水,一边擦拭一边说。
于是苏如落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美妇一愣!
“你说什么?!我儿子吸毒?!”
……
坐在车外的龙若飞和康乔斯两人谁也不说话,康乔斯一会儿瞅瞅表,一会儿又瞅瞅表。两只腿不停地踮啊踮,惹得龙若飞一生气:“你消停会儿行不?多大点事儿?”
“哥,你说这会儿我咋这么怂呢?”
龙若飞安慰到:
“你心里边吧,还真有点希望,又怕一会儿她出来希望又没了——”
“哥,还是你了解我。”
……
苏如落小背包里的灵兽们悄悄地说——
“公主同情心泛滥成灾了!”小鲤鱼。
“是啊,好有爱啊!”小虾米。
“这对夫妻不是什么好人,帮什么帮?!”小海星语速飞快,一脸的不屑。
“帮人还分好坏?反正是积德的好事儿。”
“对对对,主要是帮那个康乔青吗?顺便帮助帮助她——”
“反正这个女人心肠不好,我看不惯——”
“是啊,咱们是不是要提醒苏苏?”
“太子不让管太多——”
……
苏如落完全被母女俩的感情给感动了,眼睛竟也有些湿润。
暖暖母亲叫刘贵兰,父亲叫张大壮。这位刘贵兰当即表示愿意撤回诉状,了却子女的遗愿。
苏如落很满意地回到了车上,而此时夜黑,小暖暖则留在了别墅。
她告诉二人说原告说愿意撤诉时,康乔斯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依我对这家人的了解,不会这么容易啊!!”
龙若飞也面带疑色。
“她就是这么说的。”苏如落解释到,“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就等几天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