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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里的那些老而不死的东西,应当都是山界、海界里现如今最顶尖的存在,过去他们可能差不了太多,但现在钱塘君迈出关键一步,怕是到了魔界都是大人物。
但季寥还是有不少疑问,他等钱塘君稍微平静,便追问道:“为什么魔界没有衰劫?”
钱塘君亦不隐瞒,洒然道:“我们山界还有其余诸天,哪怕碧落黄泉,和失落的三十三天以及更多神秘大世界,都有天道运转,这衰劫便是天道降下的,唯独魔界,没有天道存在,自然也没有衰劫,至于魔界为何没天道,那就不是我所能清楚的事。”
季寥道:“龙君为什么说柳生刀斋有希望开辟净土,而口里那些老家伙,好似在你眼里却没什么希望?”
钱塘君道:“若论底蕴,那些老东西都比柳生刀斋强很多,但柳生刀斋年轻气盛,心意果敢,正是勇猛精进的时候。嘿嘿,那些老东西都只知道藏拙,却不知道大道之争,往往是退不得的。我担下这天下无双的名号,迎来了不少挑战,却也磨炼了我的心意。正是这股心意,才成就了现在的我。至于度过五次衰劫获得的力量,反倒是细枝末节。偏偏那些老东西,却以为度过衰劫后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季寥暗自记下钱塘君的话,这才是真知灼见的修行真谛。但钱塘君的话也不能全数照搬,他有他的道,自己有自己的道,饕餮那句做自己,亦是没错的,关键在于取舍。
季寥道:“龙君这番话,倒是比任何宝物都珍贵。”
他这番半是真心,半是奉承。
钱塘君笑道:“那你把我送你的东西还我。”
季寥微笑道:“却是不能。”
钱塘君只是说笑,没有较真。他欠季寥的人情跟成道有关,用什么宝物偿还,都不为过,哪里还会要回来。所以适才说的话,亦是有意为之,总之把人情债还干净。
季寥当然明白,而且他准确把握住钱塘君的心态,这老龙如今怕是除了洞庭龙宫外,别无羁绊。
但他去往魔界开辟净土成功,这洞庭龙宫将来还是能得他庇佑。
可以说洞庭龙宫也跟老龙享大福气了。
钱塘君果然又对龙女道:“你哥哥要随我修行一段时间,至于你把这枚玉簪还给你师父,同时向她讨要一枚最上等的蟠桃,随后你再去五庄观借一枚人参果。顺便通知你师父和五庄观的老道士,就说明年重九,来给我送行。”
龙女接过钱塘君拿出的玉簪,正是她遗失的那枚,她又问钱塘君道:“叔祖,这神偷王如何处理?”
钱塘君道:“我没杀他,自然是要留他一命,替我办一件事,所以你就不用管了。”
他又笑吟吟看向季寥,说道:“圣皇子觉得我侄孙女如何,配不配得上你,你要是同意,我就做个媒,将来你的事,我也会出力的。”
季寥含笑道:“敖莹公主天香国色,但我心另有所属。”
青火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钱塘君偏头看着青火,说道:“你看上她?虽然她身份尊贵,但我侄孙女也差不到哪里去。”
季寥听了这句差不到哪里去,暗自惊讶,老龙如今意气风发,居然下意识认为龙女身份地位比青火要低,简直教人意外。
他摇头道:“我和青火是朋友之情。”
钱塘君笑道:“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大丈夫爱恨分明,不喜欢的勉强不得。”
第39章 信仰()
有钱塘君的允诺,季寥自然顺利借得龙神印。不过钱塘君提醒过季寥,即使他是传说中的圣皇后裔,亦不是人人都会服他。
他杀了公子陌,冥冥中自有因果,灵台山的人迟早会找上门。好在季寥不在海界,否则灵台山号令一出,季寥立时就无立锥之地,将面临无休无止的追杀。
季寥不是钱塘君,还没到一个人便可以抗衡整个超级圣地的地步。
钱塘君还透露出灵台山背后有魔界的菩提净土撑腰,这是其独霸海界的根本原因,若是依照天命发展,灵台山终归会是季寥一统山界和海界最大的对头。
季寥很清楚一点,自己要炼化世界本源意志,着实会成为山界和海界之主,除非他甘心冒着被世界本源意志同化的风险,不采取任何行动。
因此东夷族巫女的预言,亦不是毫无实现的可能。
命运的玄奇,正是在于此,它总会露出一面,却不告诉具体,但历史进程,终归会如江河入海,走到它该去的地方。
季寥仅是有所感叹,却没有陷入对命运的迷惘中,因为他坚信,历史可以由人亲手创造的,个人亦不一定是命运下的牵丝傀儡。
催动龙神印,天南云梦的山川地理无不如掌上观纹般清晰,季寥按照自己的记忆,终于寻到了那处沟通前世世界的地方。
没有多远,仅仅离洞庭龙宫一万里地而已。
发现那处地方后,季寥没有久留,更没有等饕餮,因为饕餮愿意找他,必定能找到他。
辞别无上神王般的钱塘君,季寥和无生、青火到了那处他苦苦寻觅的地方。
青山隐隐,森林茂密,季寥寻到那处山洞,并没有他想象中沟通两个世界的天井,甚至没有一丝术法的痕迹。
他去了那处信奉蛮天的部落所在地,可是那里如今只是一个荒芜的小村落,找不到有关当初那个野人部落的任何东西。
但季寥记得当初来到这个地方的山川地理,所有一切特征都吻合,唯独没有勾连两个世界的天井,更无当初的野人部落,至于什么蛮天,好似根本不存在。
季寥很疑惑,难道他来到的山界是跟之前他探索的山界,本就似是而非,或者有别的深层次缘由。
无论如何,他暂时都找不到回上一世世界的办法。
季寥不由失落。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可是他连飞鸿踏雪泥都算不上,因为他找不到跟上一世关连的痕迹。
世界的本源意志适时侵袭他有些薄弱的道心,让季寥生出世事一场大梦之感。他不是之前那几世的季寥,如今还有天大的麻烦在身上。
季寥在山洞外发着呆,一连过去几天。
青火想安慰他,但季寥回应很迟钝。
青火并不清楚,季寥如今正如一粒黄豆,这个世界的本源意志却如大石磨,正在缓缓转动,要将季寥的意志磨灭。
“我族中有事,得先走了,无生,你好好照看季寥,我事情了结后,便会回来。”青火对无生郑重嘱托。
无生应下。
青火依依不舍离开。
无生本就是话少的人,他在青火走后,每天只是勤勉的练剑。
秋去冬来,山上下起大雪。季寥很久没有离开他呆坐的岩石,身上覆盖厚雪。无生倒是不在意,他知道季寥寒暑不侵。
青山白头,大地亦是银装裹素。
季寥其实能清晰感知外界一切,可他就像凡人梦魇,抬不起自己的手脚来。
他的思维能存在,但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法力。
季寥身上却有淡淡的精神力量勃发,侵袭山林,旷野。
他跟草木与生俱来的亲和性,在这一世仍旧没有丢失。季寥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干脆将精神附着在草木上。
草木不能走,不能爬,生在何处,便死在何处。
季寥很久以前便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但一开始又有些不太习惯。习惯正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往往在不知不觉间,让一个人处于某种模式,心安理得。
习惯了自由自在,拘束在一个地方便会很难受。
但过了一段时间,季寥却又习惯了不能移动的感觉。
何况他的精神可以通过一株株草,一棵棵树,延伸到更遥远的地方,只是很难对外界有所干涉。
不知何时,他的精神附着草木,抵达了那个野人村落。
这里本该是一处比较大的部落,里面的人该个个强壮,安心信奉神灵,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快活日子。
可现如今这里的人,都面黄肌瘦,他们的体质都不太好,往年还能靠采集山林的果实,围捕野兽,勉强活命,现在大雪封山,哪有觅食的机会。
村落的存粮支撑不到来年的春天,或许不久后,他们都得吃同族的尸体活命。
生存和延续血脉,正是世间每一个生灵,天然的本能。
季寥见到后,心生怜悯。
如果他还能自如行动,救他们不过是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