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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子让我来给你送干净衣服的,他说姑娘你洗澡忘带衣服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秉烛从门缝中钻进来,颠颠跑过去,将手里的衣服从屏风边上递了进去。
宫千竹想起以前在雅竹轩的那次,脸“蹭”地一下烧得通红,那么久远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到,这下丢人丢大了。
她微红着脸将衣服接过来,看到那衣服愣了一下,“怎么是红色的?”
秉烛站在水墨屏风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不红心不跳地鬼扯道:“只有这件有你的尺寸。”
宫千竹“哦”了一声,当真是信了,或者说她压根没想到那丫头脑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在屏风后将衣服仔细穿上。
秉烛唇边现出一抹奸笑,她家天仙姑娘就是太天仙了,所以直到现在一朵桃花都还没开,她至少还有个笨笨的公子翌追,可她家姑娘就可怜了,再这么下去,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呃……嫁不出去就一直跟着公子好了,公子一定不会嫌弃她的。
她那颗小脑袋一下子就转了几个弯,哪里想得到四海之境大荒之隅,想娶她家天仙姑娘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奈何有个千岛湖之主坐镇其中,替她家姑娘贴上了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标签。
宫千竹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因为洗澡挽起来的长发放了下来,三千青丝随意披散至腰间,衬着一身艳丽红裙,为原本的清丽中平添了一分冶艳。
秉烛顿时就看呆了眼,早就知道她家姑娘生得好看,却没想到能好看到如此地步,不仅仅只是出色的容貌,更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流露出的礼教与修养、谦卑与矜持,给人以过目不忘的深刻印象。
所以,当她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顿时便惊艳了所有人,响起一片抽气声,筷子掉落的声音响了一地。
墨子离原本是坐在楼下耐心等待,发现原本盯着自己叽叽喳喳的众人突然换了焦点,抬头便看见她一袭红衣从楼上款款走下来,执着茶盏的手就这样顿住。
宫千竹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墨子离,下了楼梯径直朝他那边走去。
见这姑娘径直朝窗边那人走去,店中一干少年才俊的玻璃心,咔嚓嚓碎了一地。
她似是没发现四周惊艳的目光,坐下来低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去哪里?”他定定看着她。
她有些奇怪,“不是说回魔界吗?”
“现在还早。”他移开目光,放下手中茶盏,将桌上早已点好的早膳推到她面前,“先吃饭吧。”
“可是……”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秉烛很快也下楼来用膳,席间咬着筷子尖,眼神晶亮地看着墨子离,似是等他开口夸自己,却半天见他没瞄自己一眼,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问道:“公子,姑娘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墨子离手中的骨筷一顿,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宫千竹,又看看四周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声不响地放下筷子。
洛阳连城()
“不好看。”他毫不留情道。
秉烛顿时就急了,“怎么会不好看呢?我特意为姑娘选的!你看这款式,这花纹,这……这面料!可是烟云坊今年最流行的一款!我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呢!”
“我觉得不好看。”他拿起一方手帕,从容优雅地擦了擦唇角。
“好看!我说好看!”秉烛争得脸红脖子粗。
“呃……”宫千竹夹在中间看着二人,声音弱弱地响起,“你们俩我听谁的?”
“听我的。”墨子离一脸镇定。
秉烛不服,“为什么?”
“我比你大。”
秉烛,“……”
宫千竹,“……”
在场众人,“……”
秉烛心在默默滴血,替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感叹时运不济遇人不淑。
宫千竹低头咬着筷尖,唇边含着浅笑,殊不知那笑动人心弦,如同唇边绽放开了一朵温婉剔透的花,墨子离移开目光,状似如常地执起手边茶盏。
店中其他人这才陆续拾起掉落在桌子上的筷子,谈笑声又重新响起来,只是仍有不少人的目光时不时往那桌瞟去,在心底赞叹着那天人之姿的三人。
他们旁边那桌人议论纷纷,“若非知道花满楼中女子白日不得外出的规矩,否则还真以为这女子便是那位城儿姑娘了。”
另一人不解问道:“李兄所说何人?”
“田兄今日归来有所不知,那花满楼今年花魁大赛夏初刚刚结束,那新晋花魁才貌双绝,莫说是在洛阳,就算在名满天下的扬州城,只怕也难寻伯仲。”那人喝了一口茶,大有说书先生的架势,侃侃而谈道,“可自从城儿姑娘进了花满楼,那花魁之位立时易主,据说还是那前任花魁见到城儿姑娘后羞愧难当,自动退位让贤。”
众人听得惊奇万分,“当真绝色至此?”
“自从城儿姑娘出现以后,那花满楼一月下来的流水远超其他几家,只可惜城儿姑娘每天只出场一刻钟,但仍是有不少巨商富贾大把大把的银子往里砸。”那人说话间不由得扼腕叹息,洛阳城何人不想一睹天人风姿,可那花满楼店大欺客,如今已不是普通人能进得了了。“更有传言那姑娘本是蓬莱仙下凡,不过想来也只是无稽之谈了。”
一桌人于是便沉默了,如果邻桌那姑娘当真不是那个城儿,只能说明近年来洛阳城风水尚佳,比较容易吸引美人。
他们的声音不算小,让那二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宫千竹抬起眼,正巧对上墨子离意味不明的目光。
城儿,绝色,蓬莱,姑娘。
除了最后一个,其他几点貌似都与某个人出奇切合。况且那人性情高调处事夸张,男扮女装这种事应该也不是做不出来。
只是凤连城当真还活着吗?
当时在地心之谷他确实受伤不轻,但那并不意味着他当真就死了,更何况凤连城修为过人,再有七海等人相助,若有可能,说不定真的尚在人间。
墨子离似是看清她的想法,“要去吗?”
她点头,长乐如今最深的心结便是凤连城,若他当真还存活在世,没准还能将长乐给劝回来。
。
洛阳城并非如扬州城那般以香花美人名动天下,但花满楼的布局依然精细华丽,只是楼中少了扬州花楼常有的水台,大堂四周挂满了红色纱帐,用大朵团花扎在柱子上,高高的楼顶上开了偌大的天窗,漫天星光从中倾泻下来。
想是如今花满楼的名声大噪,刚刚入夜,堂下早已高朋满座,只是过了许久,台上依旧只有姑娘跳舞,丝毫不像是有人要出场的样子。
看了半个时辰的歌舞,她终于忍不住将前来斟酒的姑娘拉住。“请问,城儿姑娘什么时候出来?”
“姑娘这是……来找人?”那鹅黄长衫女子诧异地看着她,面上笑意有些僵硬,自从那人来到花满楼之后,多少青年才子夜夜流连至此,此处又不如扬州城那般开放,自是不时会有男子家妻前来砸场。
只是看这姑娘气质温婉,想必不是那般泼辣之人,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不动声色饮酒的蓝袍男子,黄衫女子这才略略放下心,从容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城儿姑娘今晚已被良人包下,今天不会出来了。”
花楼暗潮()
“什么?”宫千竹顿时就急了,城儿姑娘今晚不出场,可她没有几个晚上可以等啊。
见她松开了手,黄衫姑娘从容地屈膝行了一礼,提着精致的酒壶婀娜多姿地离开。
她挫败地坐回去,问兀自饮酒的墨子离,“现在怎么办?”
“只要你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见不到的人。”除非是再也见不到的人。后半句话隐没在唇齿间,眉目间闪过一丝怅然感伤。
宫千竹没发现,只是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们……偷偷溜上去?”
“不用那么直白。”墨子离神色自若,“说潜进去就好。”
“……”宫千竹回头看了一眼挤在歌台前面看跳舞看得两眼放光的秉烛,心想着他们只是上去看一眼就走,应该不用带上秉烛了,难得见她今天这么高兴。
。
与此同时,楼上厢房中灯火通明,悠悠琴声从房中传出来,湮没在楼下热闹非凡的歌舞和喧闹声中。
房中布置精细,琴案上貔貅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沉香,房中暗香浮动,薄云缭绕。二楼木窗大开,忽然夜风灌进来,吹得房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