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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将除草这项最容易的活通通包揽了。
流光易逝,转眼之间,颜木兮跟着颜睿识字已有多月。
就在昨日,颜睿宣布课程结束。他清清浅浅的声音犹在耳畔响起:“你的悟性很好,对于字词,我所会的已全数交给了你,这本诗词便送你,你若有兴趣,也可学上一学。”
手轻轻覆上诗词本蓝色的封面,颜木兮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对颜睿还是颇为欣赏的。但出于敏锐的预感,她总觉得颜睿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怪异,她心中有了些许模糊的猜测,但也不愿刻意去试探,或许随缘是最好的选择。
秋日是丰收的季节,老人早早的去了集市,想卖去自家的一些农作物,换来过冬的物资。颜木兮又轻轻的抚了抚那蓝色封面,随后将诗词本小心翼翼的用一块灰布包好,放到土炕的最里面。
相交一场,做个念想,也好!
心不在焉的想着,她走到院子里,开始剥黄豆。圆黄的豆子盛在簸箕里,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喜人。
“木兮!木兮!”
声音由远而近传到耳中,难掩慌张,颜木兮眉头一皱,立马起身,抿唇看去。一个中年汉子慌慌张张的跑来,口中还高呼着她的名字,正是昨日与老人商量好一起去集市的颜九叔。
难道,是爷爷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种可能,她再也站不住,迫不及待的冲到院门口,高声问道:“九叔,出了何事,我爷爷呢?”
“快!快!快去村门口!”颜九叔一把将她夹在肋下,然后往村口跑去。
颜木兮被颠的头晕眼花,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不忘问道:“九叔,我爷爷呢?”
“现在什么都别问,快去见你爷爷最后一面!”
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颜木兮难以置信的看向颜九叔的脸,脑袋一片空白。
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沿途的山村景色早已模糊,她从来都没像今日这般觉得村里路好长,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沁满眼眶,滑落到脸颊上。
村口,颜九叔将她放到地上的那一刻,她疯一般颠颠撞撞的冲向牛车,上面躺着的是那个她最亲最亲的爷爷。
她不信,她不信这个对自己最好的老人即将会失去性命!
可事实却是摆在眼前,她怔怔的望着躺着牛车上的老人,表情痛苦,身体颤抖,感觉胸口仿佛被巨石砸中一般。
怎会这般!怎会这般!
第三章 连夜离去()
苍白的头发蓬松着,沾上了泥土,脸色铁青铁青,嘴边留着淤血,灰色的破旧袍子越发破碎,身上血迹连连。颜木兮一眼看出,那是被鞭子抽的,她前世也玩鞭子,对此万分熟悉。
老人原本即将涣散的瞳孔见到她时,又亮了些许,颜木兮趴在他身边,听到他含含糊糊叫着自己的名字,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老人已到了弥留之际,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却再没了声息。
“造孽啊!颜五叔子一家这下可都毁在那畜生手上了!”
“可不是,那畜生做了这般丧尽天良的事,死后说不得下十八层地狱。”
“那陈家可不一向都是如此,上回他们那嫡出的大少爷,不也逼着隔壁丘马村的老马头撞了墙。”
“听说那老马头的女儿后来也死的极惨。”
“莫说了,莫说了,说多了都是苦呀!”
“也是如此,咱们这种人家哪斗得过那些豪门大户啊!”
听到周围乡里乡亲的议论,颜木兮失神的握住老人的手,低着头,眼底是汹涌而出的杀意。
死者入土为安,此习俗自古有之。在本家族人的帮助下,又拿出了爷孙两往日所有的积蓄,老人的身后事还算办得风光。
此时,颜木兮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炕上,看着手中的碎银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几日在村里人的讨论中,她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无外乎恃强凌弱。
说起来,事情的起因还在她父母身上,颜木兮的父亲颜强和母亲李如月当年都是在安华县豪强陈家名下的商铺做工。剧情很老套,李氏样貌出色,被陈家巡视店铺的三爷看中,想要纳她为小妾。李氏早已嫁人,自是不愿,那位三爷三番五次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便起了害命的心思。无权无势无后台的夫妻两自是低挡不住,双双失了性命,就算有知情者,迫于陈家淫威,也是不敢多说。
颜家村老一辈的多少知道些,心中愤怒更是不少,却也不敢声张,只能将苦水往自个肚里咽。而老人今日在集市,刚刚将农作物卖掉,心里正喜悦,却无意之间挡了那三爷的路。那三爷大概是勾起了往事,心头不畅快,几鞭下去,老人哪里还有命!
众人敢怒不敢言,眼看着老人出气多进气少,便急急将他带回村来。
颜木兮内心突然间满是恨意,世道如此!或许她真的不该留在这里了,老人的仇、原主父母的仇必须得报,若一直留在这小山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
静好的岁月,怕是又要无缘了!
她紧握拳头,又感受到了那一块碎银子。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一袭青色的身影,颜木兮心中顿时充满苦涩,他的意思或许她已明白,暗叹一声,她默默的起身打开房门。
无尽的夜空,浩瀚广袤,偶然瞧见几颗残星,犹如此般心境。
沉重的压抑笼罩整个屋子,时隔两世,她再次体会到了孤独,忍不住想要逃离。她暗叹一声,关上门离开屋子,踏着弯月洒下的微光,毫不犹豫的走向村西樟树林。
再活一世,颜木兮心中极为注重两个词,一是生命,二是自在。若任由仇恨压在心头,此生活于忧闷中,她是不愿的,那般生活,像是套了枷锁,一生都不自在。她终归不是个土生土长的柔弱普通女子,况且泥人尚有三分火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方是正解!哪怕付出再多,她甘之如饴!
黑夜中的樟树林漆黑一片,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莫名的让人心惊胆寒。颜木兮并未在意,顺着心中熟悉的感觉,她摸黑扶着手边的樟树,缓缓的走向她识字的那块地方、一时之间,心绪万千。在这里的她,是纯真的,而以后她怔怔的站了良久,离去时,又回头惆怅的望了一眼,神情复杂。
不知下次再来此地会是何时,或许是几年后,或许是一辈子踏出林子,本欲就此回去,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向村子最中央的那所青石屋,那是颜家村村长家,也是颜睿的家。她捏了捏手中的一小块银子,心里有了决定,看到那亮起微光的房间,颜木兮心中一振,小心翼翼的绕到屋子后面,躲在窗户边上,整个身体隐没在黑暗处。
正欲将银子放下,却赫然看到窗户纸上映现出三个身影,一坐两站,颜木兮微微诧异,好奇之下更是加倍小心。
“虎子,娘不会害你,你这般固执可如何是好!”中年妇女的声音难掩焦急,应是颜睿的母亲无疑。
话音刚落,颜睿那清清浅浅的嗓音也随即响起:“娘,孩儿不是固执,只是人在做,天在看,况且那人是她,就算是别人孩儿也不愿。用如此手段得到的东西,孩儿不屑!”
“虎子,爹知道你从小喜欢她,前段日子还教她识字。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那陈家三爷发了话,若是明日还不将她送去,这后果可是不小。不说县里大考在即,哪怕你文采再出众,有了陈家从中作梗,希望何等渺茫。再则,陈三爷可不是善茬,说不得会将怒火撒到整个颜家村。”
颜睿沉默不语,良久才说道:“爹,你莫要再说了,我心悦她,此生不易!”
中年男子将旱烟杆往桌上重重一敲,语气说不出的嘲讽:“小小年纪,懂得什么,此生不易,哼哼,谈何容易!而今便是来通知你一声,早早断了那无迹可寻的念头,也别想着偷偷溜出去提醒她,今晚我便在此守着你!”
“孩子他爹!”
中年妇女无奈的声音再次传来,颜木兮惨笑一声,不想再听下去。心中冷意顿时蔓延全身,一股强烈的杀机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果然是人善被狗欺!即是如此,计划只能提前了,今夜必须得走,否则也不知明日是何场景。
“颜睿,你是我在这个时空第一个欣赏之人,你的心意我注定愧对,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金榜题名,富贵泼天!”颜木兮紧了紧拳头,心中暗道。
趁着夜色浓重,颜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