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应付天下悠悠众口?她受了苦,你还要她背负惑君妖姬的罪名?”
皇帝眸如冰凝的幽潭,长剑一送,直直没入皇后肩上半寸有余。
最终皇后痛得昏死了过去。
檀青想,那时的皇上恐怕已经失了理智。
本该在熙华宫休养,皇上却将人放到了乾和宫,就连皇后也没资格往里一步,只因冯御医说了句娘娘的伤势不能出半步差错。
檀青不敢往越发难懂的皇上身边凑,但时辰一到,也只能亲手将温汤端上,跪在地上呈给皇上。皇帝将药碗接住,问了一句:“今日冯御医如何说?”
檀青不敢犹豫,垂头将话禀告:“冯御医说娘娘能吞咽证明伤势大好,只是醒来的时间依旧无法肯定。”
也幸好娘娘能下意识地吞咽,否则如何熬过两个月,那小小碗里的全是珍贵药品,不然如何吊的住命。
齐璟琛舀起喂了,浅黄的药汁有淡淡清香,但却没全数落进口中,沿着她嘴角流出。
檀青想起头一回她拿帕子上前擦拭,结果还未碰到床上之人,自己已经被皇上反手摔了出去。
在那之后皇上好像变得有点偏执,容不得旁人碰她。
喂了大半碗药,齐璟琛将药碗随手一搁,修长的手指触碰下云绾容的脸颊,感受那温温的气息。
檀青执起碗勺,悄然无声地退下。
每日坐在床前,齐璟琛总觉得有好多话想说,可不善表达情感的他,千言万语到头来只剩下一声呼唤:“绾绾。”醒来吧
有她陪伴时你觉得理所当然,当习惯了这份温情而老天又将它收回去时,才发现这一切的珍贵。
她该一直陪着自己,没心没肺地惹他生气,又抚顺他躁动的脾气。
她娇笑着厚脸皮说“臣妾喜欢皇上”的模样犹如昨日情景出现在他脑中,而她此时却如易碎的瓷娃娃安静躺着,一动不动。
如果有个男人在你耳畔地唤着你的闺名,目光深深似在诉说心口万般情怀,你作何反应?只可惜如今的云绾容,双眸紧闭,听不到。
齐璟琛揉揉云绾容软软的手心,眸中有几不可见的怔松。他凤眼微垂,将手放回锦被,起身出宫。
未时初,乾和宫前,尤嬷嬷两月如一日,天天跪在宫门前。朱门黄墙之外,显得这位老嬷嬷身影孤独单薄。
若皇上午后未归乾和宫,那尤嬷嬷必在晚上皇帝回寝歇息时跪在此处。
乾和宫的人对此习以为常了,齐璟琛视若无睹地从正门离开,尤嬷嬷跪着磕头唤道:“皇上。”
但皇上从不给她一个眼神。
目送那明黄身影离去,小满上前把尤嬷嬷搀扶起来,叹道:“尤嬷嬷,你这是何苦呢。”
尤嬷嬷摇头:“我总得得到皇上一句准话,我明知太后遗愿,若做不到我心里不安,太后九泉之下定怪老奴办事不力。”
小满无奈道:“皇上不信,嬷嬷也只是白费力气。您是太后身边老人,何不辞去回乡颐养天年。”
“我没说谎,太后神志清醒时告诉老奴,她知道自己不好了,等百年归去后让老奴到娘娘身边伺候。”想起太后,尤嬷嬷哽咽了:“如今我一无所有,又岂会做什么肮脏事。太后最后的吩咐,我想好好完成罢了。”
太后虽然没给云绾容下绊子,但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无缘无故的说把最信任的嬷嬷调去服侍她家主子,你不觉奇怪么?
反正小满是不信的,皇上亦不应承。
就连石嬷嬷都没能进殿伺候呢。
小满敬她年老未曾对她说过重话,劝了她回去。
御书房内。
五位大臣并列站立,谨慎不言。
皇帝手中折子翻了又翻,啪地一声狠狠砸到左都御史秦通身上。
秦通战兢之余瞥见折上内容,正是自己今日奏上的那份。
“皇上,您专宠云氏,朝廷内外本有异声。今您又因她伤了皇后,京城之中在传帝后不合,此于社稷无益。”秦通抹一把额前冷汗,不得不解释。
陈大人给他个敬佩的眼神,如今那人乃皇上的底线,谁也说不得,秦大人敢找死,勇气可嘉啊。
只见齐璟琛面色异常平静,却更让人惧怕:“秦大人意思是让朕改立皇后?”
他眼神微黯,如果云绾容是皇后,这群人又会怎样的一副嘴脸?
“若云氏为后,尔等将不合说成帝后情深意切琴瑟和鸣,却又说她生性善妒不容他人?”齐璟琛冷笑:“再有异议,朕将你们的嘴削了!”
这是两月来皇上说过最长的一句话,而秦通听的心惊肉跳不敢言语。
再多嘴,恐怕皇上说的不仅仅是个假设了。
工部尚书高昶小心翼翼将手中图纸献上:“皇上,这是香山行宫南侧修改后的图稿,还请您过目。若皇上满意,南侧即刻动工。”
高德忠接住图纸,低头弓腰呈到御前。
第376章 香山行宫()
高德忠暗想,秦御史和工部尚书两人的差事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吃力不讨好不得不参奏找骂,一个却是接皇帝旨意,为那位建香山行宫。
至于皇上为何突然起意大兴土木,高德忠就不得而知了。给他一百个缸作胆,也不敢凑去问皇帝为什么。
齐璟琛接过图纸仔细看阅,脸上喜怒难辨。
殿内窒息般的沉寂似大手掐住咽喉,叫人喘不过气来。高大人不敢直视圣颜,自然无法猜测皇上是否满意,只能拘谨地等候,暗苦今日来的不是时候,跟这耿直到招人嫌的秦通一同面圣。他把皇上惹了,自己还受波及。
等得到皇上准令,一声斥责都未有,高大人几乎老眼落泪感激涕零地捧回图纸告退了。
高德忠望望高大人的背影,暗觑工部尚书难得的一回好运气,脚底生烟,溜的也快。
陈大人这会也上前回话,只说了句“池州有变”,齐璟琛便抬手拦住,道:“高德忠。”
高德忠打起十二分精神:“老奴在。”
“宣大理寺卿、都察院右都御史觐见。”
高德忠快声应是。
传了令,高德忠被打发到御书房外。高德忠回想着今日皇帝召见之人,也猜不到具体为何。
照理说能惊动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这些月来也仅有徐家囤兵造反之事,可这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高德忠百思不得其解,纳闷间瞧见皇后身边的扶桑朝这边快步走来。
扶桑低眉顺眼,恭敬地给高德忠行礼,高德忠侧身虚扶一把:“扶桑姑娘此时前来,不知皇后有何吩咐?”
扶桑道:“高公公,皇后娘娘拨了二十余人去看守皇陵,后宫空下的宫女太监需补上。此事娘娘也管惯手的,就是差奴婢过来向高公公打听打听,可需为熙华宫那边多添几人?”
高德忠略微想想,笑答:“有劳娘娘操心了,只是熙华宫如今尚在修整,宫女使不上劲,添上三两个做杂役的太监倒行。”
等熙华宫修好,那些太监多半不会留下,如此一来,既没抹了皇后面子,也不怕被人往熙华宫塞眼线。
扶桑知晓了这边的意思,便不曾多话往回路去。
坤和宫里,采桑挑起一指腹量的白膏往皇后肩膀上抹。
一条竖起的伤疤显眼地盘在肩上,生生坏了肌肤白皙的美感,虽抹了两个月的药膏,疤痕依旧没能除掉。
“行了。”皇后淡淡开口,制止了采桑还想继续涂抹的念头。
采桑无辙,放下药膏叹道:“药是好药,娘娘的伤愈合的也快,但这疤痕留在身上终究不好。”
“有何所谓,不外是自己看见罢了。”皇后对着黄铜镜看一眼已变得颜色暗沉的伤疤,收回目光把肩上衣裳拉好。
皇后嘴上说的越不在意,采桑越心疼。
她的娘娘说的没错,皇上早不留寝了,谁又去在意。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总想着能恢复是最好的罢了。
“太医明说这膏能去疤的。”采桑喃喃埋怨。
皇后没听进心里:“怪不得太医的药,伤口太深,哪能不留痕迹。”
采桑抿嘴:“娘娘当初就不改替她受这一剑。”
皇后却低低笑了:“本宫这一剑挨得值,那位遭了害,你以为本宫能全身而退?比起其他惩罚,这一剑算轻的。”
采桑回想起当日大殿满地血腥如陷地狱的可怖情形,依旧觉得心有余悸、惶惶不安,但她依旧忍不住为主子鸣不平:“贤妃打理的后宫,出事了依旧落您头上,奴婢为娘娘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