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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敢抬头,含糊道:“额……他是你师弟,又不是我师弟,我又哪里会知道。再说他不是一向都这么奇奇怪怪么,正常了反而不正常……”
师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深感为意。
我与师兄就这么呆呆地坐在洞外,想着各自的心事。不久,天边渐渐透出一层蒙眬的粉红,紧接着像是热浪翻腾,一层接一层的玫红翻滚而出,天色也渐渐亮起来了。
师兄用力呼出一口气,站起来大步走进山洞。我打了个哈欠也跟着踱进去,一进门就见除了圆子还在呼呼大睡,小黄鹂和孔玫全都衣冠齐整地端坐在地上练功。
我着重观察了下小黄鹂,发现她的眼底隐隐泛着青,再看孔玫也是一样,看来她们俩也是干坐了一宿。
孔玫的心事我大概能想到——被自己爱慕的人发现了隐藏多年的秘密,正常人多少都要稍微纠结一会儿吧,思考到底要不要以“你知道的太多了”为由杀人灭口呢?
至于小黄鹂么,之前晚上见她的时候还是一切如常,不知道回来以后怎么就忧郁了……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呐,以我的智商想要猜出来实在是有点儿着急……
见天已经放晴,众人稍微收拾了一下,简单吃好了早饭,一行人带上东西一同回家去。一路上小黄鹂抱着“只愿长睡不愿起”的圆子,默默无语。好几次我故意去搭话都被她不冷不热地敷衍了回来。我自然是万分的奇怪,从前都是小黄鹂上赶着跟我说话,现在怎么就倒过来了……
想着想着我们已经走回了熟悉的屋外,众人在分界线左右告别,回到了各自的住处。一进门见师父还在呼呼大睡,连个好指教的人都没有。我心里急躁,心说无论如何也得搞明白这件事,于是就跑到对面叫门。
道观的大门没锁,手一推就开了。一进内院我不由得顿了一下,不知道来的是不是时候——玄一不知去向,师兄和孔玫却正一同跪在院内。
我心里很紧张,心说不会是孔玫将师兄“偷看她洗澡”的事告诉了玄一吧……
师兄见我进来,悄声问我:“什么事啊……”
我亦悄声道:“额……也没什么大事。对了,你怎么跪在这里?”
师兄摆摆手,苦着脸道:“唉……别提了!我们几个偷喝酒的事不知怎的被师尊知道了,这不正罚跪呢么……”说着语调一转:“喂,该不会是你告的密吧……”
我一瞪眼,怒道:“嘶——怎么就赖上我了!我这不也是刚回来吗,你可是亲眼看见我进屋的啊,我哪有时间去跟那老头告密!我怎么就那么闲呐!”
师兄点点头:“嗯,我知道,所以这事才奇怪,还有谁那么多嘴啊……”
我心说好么,好事想不到我,坏事我倒是一个不落。还有,什么叫“还有谁那么多嘴”啊?凭什么一“多嘴”就是我啊……
刚要理论,忽听观内有人朗声道:“大胆孽徒!叫你好好反省,居然开小差!在给我多跪一个时辰!”
——看来玄一那老头原来一直都在啊……
我一看居然给师兄惹了大麻烦,赶忙逃离案发现场,临走时给师兄打了个手势,意思说“我晚上再来找你!”师兄点点头,也回了个“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的手势。
两厢交接完毕,我踮着脚跳出了道观,独自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第四十二章 山中(10)解惑()
一天之中,夜晚大概占得了一半,天色也是说黑就黑。
我和师兄吃过饭趁着睡觉之前的时间凑在了一起唉声叹气。因为师兄的腿早就跪的发僵,没法弯曲,所以只好躲在分界线上的树稍上。
白天我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孔玫的事最好还是告诉师兄,省得哪天万一穿帮第一个被开刀的就是我……
一开始师兄默默地听着,居然没有暴跳如雷,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看样子是早就知道了的。直到后来听说我“偷看”了她洗澡以及被她千里追杀之后,师兄终于坐不住了,简直目瞪口呆,老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我推了推他,道:“怎么啦?至于么你……”
师兄狠狠拍了一下我的光头,怒道:“你这熊孩子!给我招了多大的一个麻烦!你知道么你!”
我撇撇嘴:“切,你少吓唬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我才不相信你之前没干过偷看人家洗澡一类的事儿……”
师兄又狠狠拍了我一巴掌,怒道:“那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事分轻重缓急你懂不懂!?”
我摸摸头,心说合着之前你真的看过别人洗澡啊,真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师兄见我斜着眼看他,大概猜到了我的心理活动,尴尬道:”咳……别的咱先不去管它,先听我说说孔玫吧……”
据师兄讲述,孔玫是玄一的私生女,因为身份无法示人,所以女扮男装养在他们临清观中,后来逐渐成年了才在玄一门下收做弟子。至于她的身份其实师兄早就看出来了,但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各人有各人的苦楚,与自己无关的秘密实在没必要非得公之于众,所以也一直没有跟谁提起过。
我想了想,问道:“不对啊,你们道门不是可以娶亲的么,那为什么孔玫不可以光明正大地露出身份啊?”
师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说是那么说,不过那也得根据实际情况而定是不是?实话告诉你吧,问题主要出在孔玫的娘亲身上。我听我的师兄说,孔玫的娘亲好像是一个歌妓……”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虽说道门理论上是不反对娶亲的,但是玄一道长在这一行是很有些威信的。若娶的那人是良家女子也就罢了,偏偏出身不好,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德高望重的师尊逛窑子的事情,估计玄一他也就再做不成掌门了吧……
我心想,孔玫的娘亲想必也是个痴情女子,肯为了玄一未婚先孕,可惜遇人不淑,赶上了这么个负心汉……
师兄继续道:“现在你知道这事有多么棘手了吧!倘若孔玫告诉了师叔,那么我必然就得娶了她,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我十分愧疚,一时不察居然把师兄的终身大事都给搞砸了……
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苦笑道:“我说今天回来的路上她怎么这么奇怪,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幸好你迷途知返,及时告诉了我,不然哪天她要是突然提起这茬儿来,我简直是防不胜防啊……唉,也不怪你,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陪着苦笑了一会儿,随即又想起小黄鹂的事来,索性跟师兄全都说了。
师兄听完,迟疑了一下,道:“你……真的跟小黄鹂说了孔玫的身份?”
我点点头:“对啊……你放心,小黄鹂是自己人,不会说出去的!”
师兄摆摆手,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个行为实在是……很不明智。你想啊,你跟小黄鹂共事这么多年,本来这山上只有你们俩,相亲相爱的挺好!现在呢,先来了个圆子,又冒出来了个孔玫,这情况就十分不妙了……照我看,她估计是有种情敌源源不断、新人终将胜过旧人的消极想法吧……”
我有点儿难以置信:“你甭蒙我!我和小黄鹂那是纯洁的男女友情,怎么就成了你说的那么猥琐了!”
师兄笑道:“你还别不信,师兄我混迹人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走眼过?告诉你吧,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真正纯洁的友谊,除非其中一人对异性不感兴趣或者是丑得惨绝人寰——喏,要不你选一个?”
我白了他一眼:“算了,问了你也是白问!不管你了,我下去睡觉去了!”说着从树上跳下来。
师兄在后头叫道:“喂——小尚!你别走啊!我的膝盖打不了弯!你好歹把我放下来再走啊——喂!”
我头也不回道:“你少骗我!你罚跪的时候在底下垫了羽绒护膝,别以为我没看见!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要我把孔美人叫来帮你啊……”
师兄怒道:“嘿!好啊你,过河拆桥!我记住了……”说完就是一阵树枝抖动的声音——看来他还是身手矫捷地跳下来了。
我回到破屋,混着师父巨大的鼾声悄悄躺回被子里。
月色如水,月影朦胧。我躺在地上望着窗外明晃晃的月光,想起师兄刚刚说过的话,不能说全信可也将信将疑。偷眼看了看小黄鹂熟睡的小脸,便再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天色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