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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在路上没多久,周师弟就被过往的村民给认出来了。
“咦,那不是周铁匠家的豪哥儿吗?”
随着个半大少年的一声惊呼,整个桑山村都被惊动了。
只不过始作俑者却没落得个好下场。
等他爹闻讯赶到后,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就落到了他脸上:“豪哥儿也是你叫的?人家现在可是仙人!”
是啊,几年的离别疏远下来,在村民们的印象zhong,周志豪不再是那个拖着鼻涕光着屁股满地跑的孩童了,而是成了一个需要他们敬畏的能够飞天遁地的仙人了。
众人一路拥簇着周师弟向他家走去,而陈远在他们眼zhong不过是个一个毫不起眼的跟班罢了。
到了周师弟家门口后,热情的村民们默契的停下了脚步,这时人群zhong的陈远才得以脱身。
面对这些淳朴的村民们,陈远自然不可能丧心病狂的大打出手,于是晕晕乎乎云里雾里的就被一路挟裹了过来。
站在周家大院zhong,鞋都被挤掉一只的陈远抹了把冷汗,心有余悸的说道:“你村里人真是热情哈。”
难得看到陈远有这般吃瘪的时候,周志豪咧着个嘴,在那乐不可支。
这年头有一门手艺在身,到哪都吃香,何况周志豪他爹还是十里八乡最为出色的铁匠呢?
这个职业在乡里很是吃香,大到农耕用具,小到补锅磨刀,都离不开铁匠的存在。
虽然虽然是在偏僻乡野,但平日里周家的生活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一点,从周家的院子就能看出一丝端倪了。
周家院子前后三进占地颇大不说,地面更是青石铺地,打扫得一尘不染。
就在这时,因为听到外头传来的动静,院子里走出来了个面容纯朴、身材粗壮的青年,当头看见了周志豪的身影,立刻惊喜的叫道:“耗……你回来了啊。”
那青年的称呼喊到一半时,却不知为何打了个转,磕巴了一下。
周志豪笑了笑,说道:“虎哥,像从前一样叫我耗子吧,就算是修道了,我也还是那个我啊。”
说罢,他转头向陈远介绍道:“王虎,我爹带的徒弟,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来我家了,现在爹身体不太好,铺子里的铁器大多是我虎哥打的了。”
陈远点了点头,同那青年打过招呼后,上下打量着周志豪的身材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有个耗子的小名,与你似乎有些不相配啊?”
周志豪嘿嘿一笑解释道:“以前我总会饿醒后,半夜摸黑跑到厨房里找吃的,家里人开始还以为是老鼠干的,布下了好多老鼠夹却没告诉我。”
“于是我在又一次去偷吃的时候就zhong招了,嚎了大半夜。从此之后,在村子里我耗子的小名就传来了。”
说这话时,周志豪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即使是如此惨痛的经历,如今回忆起来也倍觉温馨。
那名叫王虎的青年听着周师弟在那自曝其短,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眼前这人还是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屁后喊着虎哥虎哥的孩童,原本有的一丝疏离敬畏之感,全然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他看着陈远似乎想起些什么,一拍脑袋懊恼道:“只顾着说话,却忘了是师傅让我出来打探情况的,你们先进屋里坐,我去跟师傅说声。”
王虎匆匆去了后院,陈远跟着周志豪,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在首进的屋子里逛了起来。
前面说了,周家的院子分为前后三进,最外面是大门敞开的铺子,zhong间则是周志豪他爹和徒弟们日常干活的地方,最后一进则是周家父子外带几个徒弟的住处所在。
此刻周师弟随着王虎一同去后院了,陈远一人就在最外面的铺子里。
铺子里堆放着许多货品,大多是些日常工具,菜刀锄头犁耙什么的,还有些应村民们要求打造的陈远说不出来名字的东西,种类繁多。
此外,铺子里也有猎叉砍刀短斧,甚至还有一副弓箭。
炼器道和打铁还是有那么一丝相通的,在此道造诣不浅的陈远发现,墙上挂的地上摆的这些器具,虽然用材很是一般,但打造的手艺即使以陈远的眼光看来也很是不错,难怪周志豪他爹打的东西在这附近如此受欢迎了。
这个时候,陈远环顾室内的目光突然扫过了柜台之后,一截露出的剑柄吸引了他的注意。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剑?
要知道这儿可不是城市之zhong,没那么多用剑
对于这些乡野村民来说,更适合劈砍的刀可要比剑来得实用多了。
好奇心大起的陈远绕到柜台之后,顺手拿起了那把长剑。
剑身长约三尺,比世俗间普的飞剑模样。
只不过这剑显然不是飞剑,既没有留着灵气纹路,也没有刻画法阵。
但这把剑的材质却引起了陈远的注意。
掂了掂手zhong长剑,而后拿到耳边伸指弹了弹,最后又略微用了点力弯了弯。
陈远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这剑的材料,似乎是钢吧?
而且这钢……
第两百四十一章 兔崽子是没有翅膀的()
仔细打量着着手zhong长剑,陈远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照理来说,见到一把钢剑而不是铁剑,陈远不应该如此惊讶的。
在这个世界上,如同zhong国古代那般,人们早就知道了铁制兵器太脆,用力过猛或是兵器相交时很容易断裂。
但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发现若是反复锻打刚出炉的铁胚,得到的兵器会有更好的硬度和韧性。
这时候的钢铁冶炼,往往是采取富矿石与木炭加热熔化还原铁水,然后采用击打法逐级提纯变为钢的办法,也就是俗称的“千锤百炼”成钢。
锻钢法是一个高明的铁匠所必须掌握的手法,而其zhong锻打的力道和技巧是衡量铁匠水平高低的最好方式。
但无论如何,此时的钢铁制品,离不开锻打二字。
即使钢铁炼制里,一个铁匠或者是个炼器师所能感受到的,宛如鱼鳞般的锻打痕迹,是不可能消除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兵器拿在行家手里,不用去试剑就能知道是出自大师之手。
因为行家们从其zhong的锻打痕迹zhong就能分辨出制作者的技艺高低。
但陈远手zhong的这把长剑却有些特殊。
剑身光滑自不必说,但是它内里也没有这时代精钢长剑所必有的鱼鳞痕,这就有些奇怪了。
这把剑,更像是陈远曾经的现代社会zhong,经过氧化还原反应后脱硫脱磷的工业制品。
而且陈远凭借着强大的灵觉和对材料特有的敏感性,隐隐感觉到这把剑似乎添加了些其他的金属,类似于镍或者是铬的性质。
不锈钢么?陈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色。
就在这时,通往后院的帘子被人掀开了,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小兄弟似乎对这把剑特别感兴趣?”
陈远闻声转头看去,不用人介绍便知道了来人身份——周师弟他爹到了。
和周师弟仿佛是同个模子里刻出的面容,身材许是因为周师弟口zhong的病痛折磨,此刻那高大的身躯略微显得有些佝偻。
“周伯父,”陈远笑着打了个招呼,将手zhong长剑放了下来,“擅动主人家的东西,是晚辈有些孟浪了。”
周父摆了摆手,说道:“想看就看呗,我们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规矩。”
说罢,周父接着问道:“我听豪儿听起过你,似乎你也是炼器道的?”
“也是炼器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同样是炼器一道的么?
一个也字听得陈远心zhong有些疑惑,不过他也没多细想,只是当成了周父的口误而已。
见陈远点头应是,周父显得有些怅惘:“志豪那小子当初刚拜进应天宗时,我就再三叮嘱他将来一定要选择炼器一道,可没想到这小子最终还是没听我的话……”
这时跟着周父返回前院的周志豪忍不住插嘴了:“爹你不知道,炼器可不像你们打铁,可危险了,我是想着我家三代单传,不忍心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才不去选的。”
听到周志豪还敢还嘴,周父更来气了:“谁说我不知道了……”
顿了一顿,他接着说道:“就算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听过几个炼器的把自己给炼死的。”
“你怎么知道没有,”周志豪不服气的小声嘟囔道,“修真界的事你又不清楚。”
“你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