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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咬牙提起手中乌木长枪横在身前,挡住了吕清扬一拳的千钧之势。两道金光闪过,楚羽闷哼一声,鲜血从他两条胳膊上飚射而出。手上劲力不足,吕清扬的拳头便再无阻碍,重重砸在了楚羽的胸膛之上。
“而我们这些在城中之人,没有师父,没有宗门,没有老祖宗留下来的秘籍。我们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想要练武,想要出人头地,想要保卫这一城的安宁,除了自练自悟,自身不舍昼夜,废寝忘食之外,别无他法。”
吕清扬并没有给楚羽任何喘息的机会,继续欺身而上。长枪在距离拉不开的情况下显得极为尴尬,楚羽连连中招,渐有招架不住的趋势。
“正因为如此,所以城中那些真正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台前来的强者,练的,都是最适合自己的心法;用的,都是最趁手的兵刃;降于敌身的,都是最得心应手的招式!”
“我长安城吕老四的金轮斩魄,你且消受吧!”
“嘭!”
楚羽眼神狠厉,硬抗一记吕清扬的拳头,终于抓住他一气用尽另一气还未提起的细微空隙,借力疾退,乌木长枪嗡鸣而颤,总算完完整整地被挥洒开来。两声脆响,将紧追而来的金轮击飞,楚羽嘴角犹自带血,仍是咧嘴一笑,大声道:“你个吕老四,当真是聒噪极了!打架就打架,哪里来的那么多屁话!”
台下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心道你这个籍籍无名的小子能撑到这个时候已是殊为不易,怎么还敢大放厥词?
吐出一口浊气,楚羽眼中毫无颓败之色,不待吕清扬再次突进,挥开木枪抢先进攻了上去!
李彦则在台下看着,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默默在心中喝了一声彩。
这一刻,楚羽向世人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对于枪之一道宛如通神的天赋。
有人惊叫道:“枪劲纯熟!浑圆如意!”
众人纷纷向那人望去,原来也是一名背负着长枪的用枪之人。有靠得近的心中疑惑,便开口问道:“这位朋友,什么叫枪劲纯熟、浑圆如意?”
这人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惊,向发问的人解答道:“阁下虽不练枪,但也应当知道,当今江湖之中用枪佼佼者当属长青门与走枪山庄。而长青门虽然用枪之法稳压走枪山庄一头,但谁都不能否认,走枪山庄才是用枪者的老祖宗。当今天下枪法万千,其本源与基本皆出自走枪山庄的那位老祖宗。就算当年长青门开宗祖师手持那柄名震江湖的秋蝉,将当时走枪山庄的庄主打的落花流水,也不得不承认,世间枪法之基,当在走枪山庄。”
有人应和感叹道:“走枪山庄当年的魏老庄主,是何等的风采卓绝。一枪开山、一枪断江,让多少江湖中人心旌摇曳,心驰神往?老庄主一生未败,临老输在当年那位长青门主半招之下,真是太可惜了。”
又有人反驳道:“话不能如此说。老庄主虽然输在了长青门门主手中,但当时长青门刚刚立门,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并不算特别起眼的宗门竟然可以绵延千百年?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老庄主虽败,但却并不代表老庄主弱。长青门固然千百年来一直压着走枪山庄一头,可走枪山庄却依然好好的存于世上,这不也很能说明问题吗?”
最初那人将争论打断,道:“成败功过但且不论,我这倒是给诸位来略说一下方才提起的‘枪劲纯熟,浑圆如意’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其实天下武学殊途同归,我这悄悄解释一下,诸位都是习武之人,便当能听懂。”
“天下万般兵刃,想要用的好,用的熟,用的出神入化,都非一日之功。只是有的人学得快,有的人练的慢,不一而足。对于枪之一道,走枪山庄给天下武人指了一条明路,便是听枪劲。这枪劲,顾名思义,便是一条长枪之中尽力所在。它宛如枪之心,枪之魂,枪之真意所在。练枪当听劲,不能听出一条枪的劲力所在,便不能将枪如臂指挥,遑论对敌。听劲一途,到如今各门派有各门派的方法,但循其根本,还是走枪山庄的老祖宗。识劲入门,璞玉待琢,这是听劲的第一重境界;枪劲纯熟,圆润如意,这是听劲的第二重境界;化劲为意,百川到海,此乃听劲的最高境界。这少年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竟然已经达到了习枪者十数年苦修方能达到的境界,若非是从娘胎里便开始练枪,便称得上是天赋异禀!要知道咱们这长安城少城主刘琮琤刘姑娘,便是使的一杆闻名天下的冰魄神枪,如此天纵之才,也不过是这第二重境界而已!”
这人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这少年叫什么?咱们还是记住为好。若我所料不差,将来十年的江湖之中,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
对于吕清扬而言,对面这个小子变强,自然不是一件能令他开心的事情。
台下讨论的什么枪法天赋异禀、未来前途无量,这些东西在两人第一次交锋时,吕清扬便感受到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这一场战斗绝对的‘内行’,此时让吕清扬感到头痛的绝不是那陡然变幻莫测灵动异常的长枪。早有心理准备的吕清扬绝不至于被这种程度的枪法搞的手忙脚乱。
问题出在其他地方。
这小子的内力变了。
说准确一点,应该是这小子内力的感觉变了。
原本这小子的内力,是一种生生不息、万物轮转的意境,虽说厚重绵长,但进取不足。对于吕清扬的咄咄逼人而言,实在是不好发挥。吕清扬的优势便来源于此作为长安四统领中唯一一位不到宗师境界的人,他的内功之特殊,一直是他名副其实的资本。
武学大家八层楼与九层楼,差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人而异。而眼前这个小子虽在江湖没什么名声,但几番交手吕清扬却发现,着实棘手。所以一向不介意自身形象的吕清扬开头便采用了雷霆手段,外加听上去极为震慑人心的言语,为的便是给对面的小子一个心理压力,影响他的发挥。
只是那小子虽然有所受伤,但战意非但没减,反而昂然向上,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儿?
原本温润的内力怎么突然变了?
掺入其中的那股如狼一般的苍凉之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的内力混合、善用枪法、年龄不大。
吕清扬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他轻声喃喃道:“长青门新入门的弟子?”
楚羽没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理他。
他现在的感觉非常奇妙,两种内力竟然真的可以如此完美的交融在一起。
他握紧手中的乌木长枪,前所未有的渴望战斗,渴望奔跳,渴望仰天长啸。
就像巫山中的那些狼。
这感觉很好。
第86章 唱罢()
苏沁没有离开客栈房间到擂台前去观看楚羽和吴央其中任何一人的打擂。
不去看楚羽的擂台,是因为她其实也知道,昨日的那一个拥抱只是人生里众多美好梦境中的一个,只要楚羽一天不微笑着主动牵自己的手,那这个梦境就一天不会成真,早晚会像皂角洗衣时泛起的泡沫那样,在某一时刻砰然碎裂,无影无踪。所以她宁愿在等待的这个过程中尽量减少自己出现在楚羽的视线之中,让楚羽能得到一个不加干扰的、真正忠于他自己的结论或者说选择。
她不需要任何怜悯与同情,哪怕内心已经满是荒草丛生。
至于吴央那边,她不想再继续给予伤害。
所以当窗外不远处擂台那里喊声震天的时候,她依然坐在自己床上,面容平静地擦拭着自己的飞镖。
楚羽上场了,她心想。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看客们的声音逐渐降低,吕清扬带着内力的嚣张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苏沁擦拭飞镖的手停了三次,但她还是没有其他什么动作,只是目光变得更加游移了一些。
人群似乎又渐渐嘈杂了起来,只是没过多久又渐渐安静,于是两人交手间兵兵乓乓的声响落在苏沁耳朵里越来越清晰。
甚至带上了画面感。
她咬了咬嘴唇,握着手中飞镖的手有些微微发白,拇指习惯性的、无意识的在镖刃上摩挲着。
撞击的轰鸣声一次大过一次,气刃割裂空气的呼啸也开始掠过她的窗前。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飞镖终于割破了苏沁的拇指。
清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