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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可不光只有他在做好事啊!
其他四个人都没闲下来,毕竟除了一个时辰的弹琴,其余时间也无事可做,当然是要想尽了办法拉拢人心。
姬幽若这三天像消失了。
村子里找不到她。
穆川隐隐察觉到,这机关村里还有一个密地,应该是藏在山腹里,那里才是机关宗的核心。
当然就算知道了密地在哪儿也没用,像那天那个逮着他的老头应该就是守卫之一,他没那本事潜伏过去。
今天杜稷并不在,好像是去忙别的事情去了。
要不要再去村里找别的忙帮呢?
可就算帮到了几个人,那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大局。
这么一想,穆川更觉得心烦意乱了。
他叹了口气,信步沿着山道,往高处走去。
这愈往高走,山风愈发凛冽了。
吹得人呼吸都好像喘不过气来。
他站在一个石台上,望着远处的空谷,不由再次怔怔地出神。
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一天,纪岑问他们这个问题,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总不能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吧?
如果能想明白这个问题,或许就能破开眼前的迷局。
可是,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焉知他所想的,就能正好切中纪岑和姬幽若所想?
淡泊,是不是意味着,我不争,你们弹你们的,我就偏偏不弹,这是不是就是淡泊?
宁静,是不是说,是要随遇而安,纪岑和姬幽若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在村子里生活,是不是就是要让他们体会到,村子里这种宁静与安闲?
如果这就是淡泊和宁静,那他这几天的作为岂不是歪打正着,正好就能获胜了?
不过穆川又觉得,应该没这种好事……
可惜那天到底是没能偷听到,否则现在也不用这么烦恼了。
穆川是越想越乱。
可他却必须在今天下好决定。
因为时间原因。
再拖几天,就算他开始弹琴也来不及了。
就在穆川无比烦躁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嘹亮的歌声。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
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
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穆川循声望去,是一个在山田里耕作的农人,他正一边挥舞锄头,一边纵声放歌。
穆川连忙几个起落,落到了那农人面前,客气地问道:“大叔,不知此歌为何人所作?”
“哦,你问这歌啊,是当年武侯在南阳隐居时所作,后来一直流传下来,在我们村,时有传唱。”这农人答道。
“原来如此,竟然是武侯所作,怪不得意境如此高远。
只是这歌……”
穆川低头沉思。
“这歌怎么了?”农人道。
“没事,挺好听的,大叔你能不能教我唱啊?”穆川抬头道。
“简单,你跟着我哼几遍应该就会了。”
说着这农人就开始教穆川。
穆川学会了之后,称了声谢,就告别了。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
他继续往山上走,还一边唱着这首他新学会的歌。
体会着这歌中的意境,穆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卧不足?
为什么卧不足?
这首歌,若当它是一首简单的隐士之歌,绝对大错特错。
这个卧不足,含义甚深啊!
想武侯隐居的时候,正值天下乱世,在那等乱世之中,但凡是有一些忧国忧民之心,又怎么可能做到泰然高卧!
那个时代,也确实存在隐士,但说句不好听的,那等隐士,有点太没有追求了。
所以史书中,并没有留下他们的记载。
历史是为人民所书,远离人民之人,也必然会远离历史。
所以什么都不管,可以算做淡泊和宁静么?
“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
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这时候,还在高歌的穆川登上了附近最高的一处山巅。
这里强风呼啸,浮云就在眼前。
飞鸟啼声划破天空,群山之影似如梦幻。
好一个登高之地。
穆川顿觉自己的心情也舒畅了,仿佛这些烦闷都随着歌声和风声,飘散到了天地之中。
在这样宁静的心绪之中,他忽然有些唏嘘了。
想那世人,劳碌一生,为名利奔走,倏乎数十年,可曾有一刻,放开过所有烦忧,享受过片刻真正的宁静?
若是被浮云遮住望眼,可还能想起,自己年少时,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一生,恐怕都无法跳脱这尘俗之中了。
人若有追求,就不会甘心做一个庸碌的辱者。
就如当年之武侯,正因心系天下,所以卧而不足。
但他并没有轻率地出山。
只是“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
所谓的淡泊与宁静,正是这样的一种心境啊。
以空明通慧的心境,驾驭有所求的人心,即可无为而无不为。
这,便是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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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山巅的杀机()
穆川终于背着他的琴出门了。
不少村民都看见了。
但蹊跷的是,只看到他背琴出门,却听不到他的琴弦响。
村民们都暗暗疑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想干嘛。
直到有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自那山上下来之后,村民们的疑惑才解开。
原来,这个人背着琴,竟然是到了附近最高的那一处山巅,村子里管那处叫望云峰。
这个人,竟然是去望云峰独自弹琴。
望云峰离这村子并不近,怪不得没有一个村民听到他弹琴呢。
可是搞明白了这件事,村民们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
你在那自己弹给自己听,我们又听不见,怎么知道你的琴艺如何?
其他四人知道这事后,第一反应都一样。
他们感觉,这穆川是在走一步险旗!
你们争你们的,我做个隐士,没准这种淡泊的心态,反而会在最后获得姬幽若和纪岑的赏识。
他们四个人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但是,这种可能并不大。
举凡世间任何门派的传承,还真没听说过什么都不干,最后反倒能继承掌门之位的,除非你是掌门的亲儿子……
穆川这简直就是在赌博!
且不提村民和四个师兄妹各异的心思,穆川在那望云峰上,倒是自得其乐。
他坐在山巅一块平整的青石上,琴就放在他膝盖上,举目望白云苍狗,低眉见丛山翠岭,旁边还有一株苍虬的老松陪着他,时刻还会有被他琴声吸引的飞鸟,栖在那老松的枝干上,悠闲地梳理羽毛。
指尖随意地奏着一曲《高山》,穆川只觉得,自他十七岁那年,出山开始,他的心境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宁静过。
不是忙着做这个,就是忙着干那个,一刻不得闲。
在尘世这纷纷扰扰的生活中,他的心好像也蒙上了尘埃。
就像是一面很久没有擦拭的镜子。
常在这尘世行走,当心头那面镜子上的尘埃越积越多的时候,你还能再看清你自己么?
终于在今天,这面镜子再次变得明亮而又干净了。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对穆川来说,这句的领悟教给他的,就是要炼心。
琴声即可以炼心。
因为是为了炼自己的心,所以并不需要任何的听众。
至于这场比试,穆川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在这持续三天,只为自己而弹的炼心之琴当中,穆川已经有所明悟。
他想拜入琴宗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习得更高深的琴功,从而治愈娘亲的心魔。
可是,正如兰姨那天交代事情原委的时候跟他所说的,“这世上能战胜恨的,只有爱”。
也就是说,关键在于爱,而不在于琴。
以他这一年来跟姬幽若习琴所得,这份琴学造诣已经足够了,无非是差一门核心的琴功功法而已。
但就算没有那核心的琴功,穆川相信,只要自己付出最大的努力,也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治愈娘亲的心魔。
之前做不到,只是因为他和妹妹,从心底都并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