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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天妨红颜,年纪轻轻便去了,只留下嗷嗷待哺的婴儿……
老太太在心里伤感一阵,慈爱地在聂思芸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然后领着丫环婆子走了。
聂思芸领着屋里的丫环们目送老太太离去,走过回廊,直至看不见身影。
春柳紧张地回过头来,见聂思芸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然渗出一层薄汗来。
“小姐!”她担忧地叫道,眼眶蓄了泪,“小姐伤势未愈,理应好好休养才是,何苦奴婢这些低微的……”
“住口!”聂思芸厉声低斥,春柳不敢再说下去了。
聂思芸忍住身体的阵阵不适,冷声道:“你们若是连自己都看不起,那我这么做又有何意义?”
春柳羞愧得头都不敢抬:“小姐说得是,奴婢错了。”
聂思芸这才缓和语气,道:“过来,不要声张,赶紧的扶我到净房去。”
春柳不敢怠慢,忙奔过来扶着聂思芸的身躯,触碰之下,只觉得小姐颤抖得厉害,一身的冷汗,衣衫尽湿,不由得含得热泪叫了一声:“小姐!”
“快去净房!”聂思芸哑着声音命令道。
进了净房,掩上门,聂思芸翻江倒海般大吐了一阵,直至差点连黄胆汁都吐了出来,这才罢休。
吐完之后,聂思芸觉得整个人舒坦不少,漱了口,整理好衣衫,这才走出来。
春柳候在门边,一脸的紧张:“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大夫?
聂思芸扬了扬眉。自己不就是个大夫么?她可是一代国医圣手徐谷子的传人,放眼天下,谁的医术能及得上她的?
全府上下,只有春柳一个人知道她对榛子过敏,即便是老太太,也是不知道的。而偏偏春柳最拿手的就是做榛子酥。保住春柳老太太认为,她十分喜爱吃春柳做的榛子酥,她也只有拿自己的身子拼一回了。
不过,她是医者,比人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是一丁点榛子也碰不得的,但说也奇怪,只要把吃下去的榛子全吐出来,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所以,她才有马上要去净房的意思。
虽然聂思芸这样说了,但春柳还是不太放心,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聂思芸一番,见她脸色不似方才那么苍白,回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缓下来,手也不抖了,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小姐,方才您真的差点吓死奴婢了。”春柳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小姐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没事的,我命大,死不了。”聂思芸自嘲地笑笑,没想到前世遭遇砍头的命运,都能在今世活过来,她不相信自己的命硬都不行了。
上天大发慈悲她重生一回,不就是让她回到过去,修正以前的错误么?哪能这么快就把她的小命收了?这也太辜负上天的一番好意了吧?
“春柳,我有此累了,扶我回房去吧。”聂思芸道。
她的确有些累了。
自假山上摔下,失血过多,这副身子本来就弱,方才吃了榛子酥,强迫自己吐出来,这一番折腾下来,聂思芸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眼花的感觉。更何况今天一整天就没有消停过,处理了三小姐身边的那两个刁婢,打发走小邹氏,还要看三小姐与八小姐在她面前导演的一场戏,最后,九小姐还要跑到她跟前来塞给她两个丫环……
一个正常人都不能承受这么多,何况她还是一个病人呢。
春柳一听,又着急起来,急忙搀扶着聂思芸朝里屋走。进得里屋,把聂思芸扶上梨木四方大榻,盖上薄薄的锦被,拉下轻纱隔断,再点上熏香,这才轻轻退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出击()
躺在榻上,合上眼睛,聂思芸睡意全无。
重生第一日,犹如上战场般,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自己面前的障碍,拔掉身边的钉子,但是,她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记忆里,前世的版本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前世里,因了她从假山摔下,摔伤头这个事情,她的两名大丫环,春柳与采芹,受到了大夫人的重重处罚,直接发配给了外院的小厮,从此不得步入内院半步。而当时的她,正与二房“感情深厚”,没有两个大丫环在身边,她反倒觉得清静,甚至还一度搬到三小姐的院子里住着,合用她的丫环。
好像过了约莫一个月的时间,大夫人这才遣人来给她塞丫环。这个事情让二房很是不爽,于是二夫人便使计找到陈伢婆,揭穿整个事情大房大大的没脸,二夫人又趁机换上自己安排好的丫环。
聂思芸方才的做法,也只不过循着前世的踪迹走,先得天机罢了。
只是经她这么一调动,大房朝她院子塞丫环的事情提前了。
她的篡改,历史的车轮已偏移了原来的方向,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聂思芸疲累地闭上眼睛。
她的确是太累了。
似乎自她重生之日起,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何况这具躯体还带着伤呢,这样透支身体哪行呢,以后还有好多仗要打呢。
屋里梅骨叶竹半壁方眼铜炉里,轻烟袅袅幽幽升起,盈得一屋清幽雅香,正是她最钟爱的芍药百合香。
这是她出生至长大的地方,这是她的家,这是她的院子,重生以来一直紧紧绷着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聂思芸这么一放松,顿觉困意滚滚而来,禁不住眼皮打架,随之堕入沉沉的梦乡。
聂思芸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暮色沉沉而来,屋里,春柳已燃起一盏灯,淡淡的橘黄色盈满整间屋子,柔和而静谧。
春柳是个心细的,想必是怕她醒来怕黑,所以特地在屋子里留了一盏灯。
她自柔和的灯光中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轻叹一声:她可是好久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一个安稳觉了。
见轻纱帘动,春柳便知小姐醒了,忙走过来,换起轻纱,用帘钩钩好,见聂思芸精神头很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顾盼有神,不由笑着说道:“小姐的精神很好呢,可是睡踏实了?”
聂思芸点点头,有些歉然地笑笑。她记得春柳说过,自她从假山摔下来之后,昏迷了好几天,由于受到惊吓,经常在梦里尖叫哭泣,闹得整个拾翠馆都不得安宁。老太太心疼她,这才让人将她移至三姐的屋里,好让多些人照顾她。
春柳见她很是精神,先前苍白的脸庞也一点一点的恢复了平日的气色,不由十分高兴,忙让采苹端水进来伺候小姐洗漱。
采苹端了一铜盆清水进来,这是新接的泉水,清洌得很,正好醒神。她将毛巾在水里浸透,递给聂思芸,压低声音道:“小姐,三小姐往老侯爷的书房方向去了。”
采苹是个实心眼的丫环,忠诚地执行着聂思芸的指令,哪怕是春柳,也不曾告诉。
“哦?”聂思芸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来,透过窗棂朝外望去。
外面,暮色深沉,华灯初上。
看来三小姐果然是行动派,这么快就去找老侯爷了。
时机也挑得很好,如今快到晚饭时分,老侯爷也该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三小姐算计得真好。
聂思芸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迅速漱口洗脸,然后让春柳帮自己挽了一个松松垮垮,很是休闲的髻,再让春柳取来一件家常衣衫,收拾妥当,转身迈开步子就出门。
外面开始狂风大作,大有暴雨倾盆的趋向。
见小姐一言不发起身就走,春柳与采苹面面相觑,待看到小姐的身影快要消失在院子门口,春柳这才醒过来,忙拿了斗蓬,又让采苹去取油纸伞,自己则急急忙忙追出去:“小姐,等等奴婢。这天快要下雨了,小姐这是要到哪里去?”
聂思芸在院子门口处顿下脚步,门口处悬挂着的“气死风”灯笼发出白炽的光芒,映得她脸上一片冷峻。
这目光迸射的寒气让春柳生生顿住朝前俯冲的脚步。
打小春柳就畏惧小姐这样的目光,威严,有慑服力人不敢造次。
“春柳,你且先回去,就在屋里候着,不用跟着我了。”聂思芸的话气虽冷,但无一丝责备之意,“我去寻三姐,三姐不喜人多。”
春柳听得一头雾水,小姐这是要去哪儿?为什么说三小姐不喜人多呢?那到底是怎么一个场合?
威宁侯府素来注重规矩,拾翠馆更是规矩森严,即便是春柳心中有万个疑团,千个疑惑,也不敢问